比晚霞还要艳丽的红色从脖子一路向上蔓延，直到耳尖。


    一双小脚也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内八字，脚尖不自然地搓来搓去。


    “裴先生，我、我……”


    阮绵绵咬着嘴唇，难以启齿。


    “怎么了？”


    裴承渊的声音温和从容。


    阮绵绵几乎要把脑袋缩进衣服里了。


    自然也就没看到男人比深夜还要浓郁的眸色。


    满是占有欲的目光紧锁着小姑娘柔软的唇瓣，那里有牙齿留下的浅浅的白痕，仿佛在邀请他粗暴的采撷。


    裴承渊喉结滚动，按着手杖的大手爆出青筋。


    而阮绵绵，无知无觉。


    “裴先生，我没有车。”


    她来上班是骑共享单车的。


    送腿脚不便的裴先生，总不能让人坐在自行车后面吧？


    “哦，我也没有开车来。”


    裴承渊神色不变。


    刚一出门，他就抬手示意。


    本来要围上来的保镖们都训练有素地缩了回去，就连停在门口的黑色豪车，也丝滑地开走了。


    “那、那我叫网约车，可以么？”


    “好啊，麻烦你了。”


    阮绵绵大感安心。


    【裴先生真的是个好人啊！呜呜呜！我还担心他嫌弃网约车呢！】


    世界意志不想说话。


    很快就有人接单了。


    裴承渊将车牌号发给了自己的助理。


    “我和家里人说一声。”


    “应该的！应该的！我晚上打车也会这么做！”


    自认为成功安排好一切的阮绵绵，整个人都放松了。


    她开始叽叽喳喳地讲起话来，那小模样像极了她包上的小肥啾。


    在街的另一边，助理根据车牌号提前拦下了车。


    重金开路，助理顺利换下了司机，还把司机那身衣服也买了下来给自己换皮。


    另一群人训练有素地把车内全部消毒擦干净。


    一切准备完毕。


    助理把车开到门口，“不好意思，前面有点堵车。”


    “没关系！”


    阮绵绵扶着裴承渊上车。


    助理也不知道自己的老板怎么去了一趟会所，出来的时候就瘸了。


    他不敢真的像网约车司机一样等着，急忙跳下车来要帮忙。


    裴承渊抬头。


    凌厉的视线硬是把助理压了回去。


    阮绵绵毫无察觉。


    她撅着屁股忙前忙后，安置好裴承渊，把手杖斜横在座位边上，总算可以关上车门。


    裴承渊：“车后排是不是也要系安全带？”


    “啊！不好意思，我忘记了！司机师傅，你先别开！”


    阮绵绵急忙伏到男人身上，在黑暗的车里到处乱摸。


    裴承渊顺势抬起手臂，有力的臂弯从小姑娘身前绕过，将绵绵抱了个满怀。


    偏偏他的声音正经极了。


    “小心。”


    被男人强大的气息瞬间包裹住，阮绵绵的脸红得发烫。


    幸好车内很暗，裴先生看不到她的样子！


    不然羞死了！


    她就是做贴贴的任务而已，怎么这么把持不住啊？


    虽然裴先生真的很帅很帅……


    阮绵绵慌忙按好安全带的扣子，规规矩矩地坐了回去。


    手紧张地揪着小肥啾玩偶，眼睛到处乱瞟，余光却不停地扫着裴承渊的侧颜。


    【世麻，裴先生这么帅的男主，女主为什么不要啊？】


    【……】


    裴承渊突然转过头，“绵绵，你在想什么呢？怎么突然安静了？”


    被抓包的阮绵绵吓了一跳，小身子反射性地弹起来。


    脑袋瓜差点撞到车顶，却先意外地撞进了裴承渊的手心。


    男人轻笑。


    “怎么冒冒失失的？”


    大手又借机多揉了揉小肥啾的脑袋。


    阮绵绵觉得自己要熟透了。


    她慌忙转移话题，要给家里发消息，说晚点回去。抓出的手机仿佛天然的避难所，她叽里咕噜发了一堆，根本不敢停下来。


    裴承渊的目光在黑暗中变得危险。


    内心翻涌的情绪，几乎要冲出来，让他维持不了温和的假面。


    她在和谁聊天？为什么聊了这么久？


    还是把她关起来吧！让她只属于他！她的眼睛里只能有他一个人！


    戾气几乎要化成实质。


    有力的大手朝着阮绵绵伸去，弯曲的手指仿若牢笼，将小肥啾轻易笼罩。


    【绵绵！】


    阮绵绵抬头。


    大手在小姑娘圆溜溜的眼睛中硬生生转了个弯。


    “裴先生？”


    “头发不挡眼睛吗？”


    裴承渊摸着小姑娘耳边的碎发，看似轻柔，实际手背青筋凸起。


    “哦，哦……”


    “这么黑，看手机伤眼睛。”


    裴承渊的声音温和又不容置疑，像极了学校的教授。


    阮绵绵乖乖地将手机关上。


    “绵绵，你的名字是哪两个字？”


    “软绵绵的绵……”


    “郭襄的郭，阮绵绵的绵？”


    在裴承渊的轻笑声中，绵绵才发现自己说得很有歧义。


    “写给我。”


    裴承渊翻开手掌。


    绵绵柔软的小手乖乖地送了过来。


    一只手托着男人的手背，一只手在男人手心一笔一划地慢慢写着。


    酥麻的感觉窜遍了男人的全身。


    女孩的碰触让他感到了熨帖，抚平了内心的扭曲，但随后就是更大的空虚。


    【世麻！这算是贴贴吗？我两只手都贴贴了呢！】


    【算……】


    世界意志有气无力。


    阮绵绵欢欣雀跃。


    【太好啦~我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


    裴家别墅。


    阮绵绵成功把裴承渊送回了家，临走前又聪明了一把。


    “裴先生，你是不是要去医院检查一下脚啊？”


    “我、我可以给你支付检查费！”


    小肥啾伸出了手机要加微信，黑葡萄一样的眼睛亮晶晶的。


    “好啊，我们……”


    裴承渊身体前倾，俊美的脸几乎要贴到女孩的额头。


    “再联系。”


    低哑的声音在唇齿间流转。


    再到阮绵绵耳朵里时，磁得几乎让她的耳朵怀孕。


    “那、那就说好了啊？”她伸出小手指，“拉钩钩！”


    裴承渊挑眉，很快又恢复温和从容。


    男人的手指伸出，阮绵绵迅速勾上，还故意前后晃来晃去，多拖了一段时间。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又贴贴成功了！我真的太聪明了啊！】


    阮绵绵蹦蹦跳跳地回到车里。


    刚刚她特意和司机师傅说好了，让他再送她回家。


    裴承渊站在原地，还保持着伸手的姿势，回味刚刚的感觉。


    温暖，细腻。


    如果把她关在这里，不是天天都能摸到吗？


    “奇怪了。”


    男人伸出舌尖，慢慢地舔着自己的指尖。


    似乎这样，他就能回味出她的味道。


    “我竟然放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