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 23 章
作品:《[哪吒]我借三太子渡情劫》 三十六重天上。
龙王飞至南天门,龙躯迅速化作人身,怒发冲冠,龙须随着鼻孔喷出的怒气飘摇.
镇天元帅见龙王一派怒色,一愣,抬手拦住两侧十数持刀仗剑的金甲天兵,见东海龙王求见玉帝,才派人前去凌霄殿传信。
直至传信官匆匆前来。
“玉帝宣龙王觐见!”
龙王才带着重伤昏迷的敖丙,踏着云间金碧辉煌的路,大步朝凌霄殿走去。
龙王一入殿,面上的怒意倏地一收,往地上一跪,在“龙王何故谒见”的问话中,涕泗横流地开口:“并非臣下无中生事,实乃受了冤屈,不得不觐见!”
玉帝也一惊,狐疑地看着这老龙的大动静。
他实在不知东海龙王还能受什么冤屈,难得抽空一见。
“臣虽是天生地养的龙族,但自打天庭规制,便兢兢业业镇守东海,施云布雨,千百年来,未曾有半分懈怠,更不敢奢求功劳……可未曾想到,陈塘关人族竟因此,肆意欺辱我等!”
龙王声音凄厉,低垂眼里却浮现出势在必得的恨意,不将陈塘关敲骨吸髓绝不罢休。
“那陈塘关李靖之子哪吒,生性顽劣,扰乱祭祀不说,还将吾之子敖丙打得险些散了三魂七魄,性命垂危,甚至逼迫我族立下毒誓,供陈塘关驱使!”
他仰起头,老泪纵横:“吾等龙族世世代代忠诚,却不想竟遭此毒手,今日觐见,只求一个公道!”
玉帝的目光垂下,从龙王挪到其侧奄奄一息的敖丙身上。
鞭笞、灼伤,金属利器所伤……斑驳的痕迹看着便触目惊心,虽不是往死里打的,但可见施法者武力斐然。
两侧神仙面面相觑,或惊疑或赞同。
太白金星好奇地看着这伤,忍耐着啧啧称奇的冲动,倒是对龙王口中的“哪吒”有了几分兴趣。
“你欲如何?”玉帝问。
龙王:“臣虽委屈,但此乃商末朝代更替之时,臣也不愿多生事端……”他感受着落到身上的目光多了几分赞许,阴沉地继续说,“陈塘关干旱数年,求雨已久。”
“只求天帝一道旨意,恩威并施,既惩戒犯事之人哪吒,又予臣数日布雨之施。”
龙王说完话,旁边倒皆是赞许之意,仿佛他通情达理,一片臣子好意。
玉帝不多说:“可。”
等赐旨之后,龙王恭敬地拿着散发威严的金色天旨,缓缓退出凌霄宝殿。
马上有其他神仙凑过来询问,龙王先是一通啼哭卖惨,又道那哪吒天性残酷,仗师门之势欺龙,将一小儿描述得俨然一副恶霸之姿。
“龙王此番受苦,小神也甚是同情。”太白金星笑眯眯地跟过来,细眸带着探寻,“不过据小神所看,陈塘关许是将星之地,龙王若有打算,还需多加慎重。”
龙王一愣,难以置信地看着太白金星,面部肌肉诡异地抽搐了下,掩饰住眼底陡升的杀意,作揖:“多谢金星提点。”
等仙人散去,龙王连忙从囊中摸出仙丹,喂给了敖丙,立刻化龙,带着亲子,以极快的速度冲下三十六重天。
陈塘关,将星。
李靖有谋无勇,金木二吒常在外修行,不知具体。
龙王想到哪吒模样,已然确信他一定是太白金星所说的将星,想到他往后升作天庭武星,便脊背发凉。
即便先斩后奏,背上孽债,他也要将哪吒扼杀在手中。
龙王心中已定,飞回龙宫,看见虾兵蚌女列队相迎,坐回王座,听着耳边的祝贺,看着手中的天旨,桀桀地笑了起来。
“碍事之人将死!吾等龙威浩荡,势不可挡!”
一呼百应,在海底化作阵阵波浪。
宴会之际,繁闹一隅。
敖丙化作人身,红发红眉,尖耳獠牙,身穿银蓝甲胄,穿过一根根琉璃柱,看向殷勤地跟在身侧的龟丞相,目光带戾:“你说真的?”
“千真万确啊三太子!”龟丞相瞪大了老眼,憨笑着说,“老身亲眼所见,那人族少女祥瑞环身,千年难遇,意外流落到陈塘关!”
“若是龙王能得她所服,修为必能一日千里!”
敖丙眯起细眼,手心水流涌动,化作双锤,气势汹汹地朝龙宫外走去,骑上海马,招来虾兵蟹将。
“随本太子出海,捉拿那人族入龙宫!”
“作为大礼献给父王!”
……
陈塘关,李府。
堂内格外寂静。
只剩李靖来回踱步,沉沉的脚步声,越想越不妙,时不时伴随着一声焦躁的叹气。
他见哪吒走进来,眼露怒光,顾不得一侧的木吒甚至是为客的鹓初,直指哪吒:“你可知你犯下滔天大错!”
哪吒停下步子。
李靖怒其鲁莽:“你哪里懂天庭纷争,人情世故?冒然威胁龙王定下誓言!龙王暂且妥协于你,怎知改日会如何对付陈塘关?”
他眼里尽是失望,甚至多了几丝不自知的厌弃,全不知拿这孽子怎么办。
而这几丝厌,却被哪吒无比清晰地感知到了。
哪吒沉下眼:“我没错。”
“你!?”李靖被气得甚至倒退了一步,恨铁不成钢,“孽子,给我跪下!”
“我不跪。”哪吒抬起眼,盯着李靖的眼里,不驯中透着质疑,“龙族上陈塘关威逼利诱,掠夺人命,我仅仅是正当防卫,他们技不如我,我何错之有?”
鹓初站在一侧,听他这般有条有理的辨析都一怔。
正当防卫……她曾在那小村庄里说过这话,竟都被哪吒记在心。
她侧眸看哪吒,男孩脸上平静而坚毅,如不移磐石,挺直的脊背如生来不懂妥协。
李靖:“你可知你一人之举,可能置陈塘关百姓于何地?!”
哪吒:“我只知若我如你,忍气吞声,陈塘关的百姓死亡已不计其数。”
“你擅作主张,忤逆于我,我将你拘于家中都管不住你。”李靖斥声,“若龙王再来威胁陈塘关,你又该如何?我如何护得住你?!”
哪吒突兀地笑了声:“你何曾护过我?”
他看着李靖瞠目大怒,紧紧地逼问:“我自小便因杀劫不许外出,离家归来,你又一而再、再而三地将拘禁在家中,你的保护就是把我像牲畜一样锁起来?”
“你闯下祸事,一时护住了百姓。”李靖嗤笑,俯视着他,只觉小儿不懂世事,“往后陈塘关氏族、乃至朝歌王族问罪于我,你忤逆我且不提,可曾想过你的母亲,你的兄长?”
哪吒这才一顿,眼见李靖又要借此大谈他之罪状。
鹓初突然开口:“李大人。”
她见旁人目光乍然落到她身上,也不知是突然想起她还在。
她扬起笑容:“我无意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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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贵府家事,只不过我身带伤病,不好多加麻烦,可劳烦哪吒送我一程?”
李靖皱起眉,按理来说应让家丁或者木吒送,不过她开口指定了人,反倒不好反驳,便点了点头。
“多谢李大人。”鹓初行礼告辞,手肘微碰了下哪吒,两人目光一对,在李靖的目光中,快步逃离了阴沉的堂内。
直至李府门口,二人才停下步伐。
哪吒看了看府里监视着他的家丁,犹豫地看向鹓初,像是满腹话,却来不及说。
鹓初却毫不犹豫地一挽他的手臂,笑起来:“还不跑?准备回家继续挨训?!”
哪吒眸光一睁,身子就被她拉着往外跑去。
背后传来惊慌的声音,家丁们像是马上要追上来。
混天绫霎时一散,环住鹓初的腰,前后顺序一换,变成哪吒拉着她腾空而起,无比熟稔地消失在家丁们眼中。
哪吒将她带着,一路飞到了浩瀚的海边。
龙王庙现下空无一人,悬崖一时冷清。
海面难得平静,空中乌云未散,仿佛风雨欲来。
“你觉得我做错了吗?”哪吒将鹓初安安稳稳地放到礁石上坐着,轻轻地问道。
鹓初侧脸看着他上扬的眉眼,清晰的眸光如星熠熠。
“李靖说的那些大道理我其实知道。”哪吒望着海面,喃喃着,“可没别的法子。”
“我恨不能将那恶龙杀百遍千遍……但我没有。”
哪吒自打出生之时便和李靖有仇怨,而后短短几年里,竟也能与李靖处处不对付。
打杀是错,惜命是错,连如今与龙王和谈也是错。
哪吒伸出手,轻轻拉住鹓初的手,果不其然感受到她反射性的抖了抖,不容拒绝地将她一直笼着的袖子拉下。
看到一双伤得极重的手,焦黑的壳遍布在模糊的伤口上,触目惊心。
哪吒眸色一颤,一言不发地从芥袋里拿出伤药,动作小心至极,厚厚地地抹在了她的手指上。
鹓初:“我没事……”
哪吒闷闷地说:“莫再惹我生气。”
“你向来不爱惜自己,伤势是。”他顿了顿,“性命也是。”
鹓初说不出话。
但如果重来,她也不会改,就像是哪吒一样。
两人都不曾后悔过。
哪吒低着头,在安静的只剩徐徐的海浪声中,问:“如果是你会怎么做?”
鹓初笑起来:“打,打到龙王服气。”
这可不是乱说,有经验为证。
哪吒不言不语,嘴角却微动,仿佛有股无声的默契。
恰在此时。
海上,波涛骤起。
寒凉的风像冰刀,刮散了树影,冷丝丝的水珠沿着海滩,如鬼魅般缠上了鹓初的脚踝。
哪吒眼疾手快地用乾坤圈斩断水链,可水源源不休,转瞬就束缚住了鹓初。
他转而看向海平面浮起的身影。
敖丙手持双锤,身骑海马,眯起细长眼,身边站着阿谀的龟丞相,瞥了眼鹓初,见此人周身萦绕着光泽,顿时了然
他看向哪吒的模样,咧嘴笑起,露出獠牙。
“小子!还敢猖狂!”
“我父王已告下御状,不日便严惩陈塘关,洗干净脖子等着罢!”
“交出你身边的人类,本太子今日便饶你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