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 21 章

作品:《曼娘

    宋令仪腿上的伤养好后,居庸关那边也传来了好消息,说是大军将匈奴逼退十里地。


    待大军得胜回朝后,谁都清楚他们下一个挥刀直指的就是虞城叛军。


    齐信见他全然一副要美人不要江山的蠢样,颇有种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怒火,“你还留着她做什么,你难道真想要为了个女人得罪祁家吗。”


    秦殊头也不抬的纠正道:“她现在是我的女人。”


    “你喜欢天底下任何一个女人,哪怕是皇帝他亲娘我都没有意见,为什么你就非得喜欢她。”以至于总让齐信怀疑,是不是天底下的女人都死绝了只剩下宋令仪一人。


    “她和其她女人不一样。”秦殊目露嫌弃,“我也不会喜欢上皇帝的亲娘。”


    齐信简直要被他的话给气得直倒仰,真怀疑他是不是宋令仪圈养的一条狗。


    她让他去吃屎,他恐怕都得要尝下咸淡。


    宋令仪除了得知大军逼退匈奴后,还收到了个好消息。


    夫君他非但没出事,还派人给她递了口信。


    说他派人在城外接应她,她要做的是出城。


    同夫君来信的还有一个小瓷瓶。


    信上说里面装的是,只需要一点就能令人陷入沉睡的蛇缠藤粉末。


    宋令仪打开软木塞,用手轻扇瓶口,待从里面飘来一阵略显刺鼻的气味时立即盖上。


    蛇缠藤无色无味,决然不是她手上拿的这瓶。


    她并非不信夫君给她的东西,只是她现在的处境必须让她每走一步都格外小心。


    否则稍有不慎,等待着她的将会是万劫不复。


    “夫人,你看梅林里开的梅花可真好。”抱着一束红梅的喜商掀帘入内,提议道,“今天日头不错,夫人可要出去走走?”


    将瓷瓶藏到袖中的宋令仪并不拒绝,她也想弄清楚,夫君给她的到底是什么药。


    年味散去,枝头催绿芽,春衫替厚袄。


    宋令仪折下一枝红梅后,忽地开口道:“我有些饿了,你们帮我去拿些糕点过来。”


    “然。”


    把玩着手中花枝的宋令仪又看向喜商,“先前出来的时候不觉得冷,如今吹久了风倒是有些冷,你去拿件外套过来。”


    喜商目露为难,“夫人,将军说过了要婢子寸步不离的跟着您,绝不能让您离开婢子的视线半步。”


    谁都害怕再现落霞院走水一事。


    “我人就在府邸中,又丢不到哪去,也就他喜欢小题大做。”嗔怪一声的宋令仪没有在让喜商去拿外套,只是有风刮来时,冷得他单薄的身体泛起觳觫。


    本就大病初愈的脸更是瓷白如纸,不见血色。


    喜商踌躇了一会儿,才终是做了决定:“夫人您在这里稍等一下,婢子让人给您取件外衫回来。”


    “好,麻烦你了。”


    等喜商离开后,宋令仪确定周围无人后,取出藏在袖袋中的一块帕子。


    帕子里面放着一块被她加了料的糕点,把它放在一处不容被人察觉的角落后,接下来她要做的,就是静待小动物的光临。


    春暖花开,万物苏醒,多的是往来生灵觅食。


    喜商吩咐丫鬟回院里拿外套后,马上折返回来,生怕她回来得晚一步,就会重现落霞院走水一幕。


    她回来时,去拿糕点软垫的丫鬟们相继回来了。


    宋令仪坐在垫着软垫的石凳上,漫不经心的吃着糕点,耳边却在注意着那处儿的动静。


    取来披风为夫人披上的喜商又站了许久,才出声提议道:“夫人,你身体才刚好,将军说了不能让你在外面吹风太久。”


    “现在又没有什么风,何况我一直待在屋内闷得慌,倒不如出来多走动走动。”吃了几块糕点的宋令仪正端起茶水呷上一口,“若是你嫌无趣,可以到附近走走。”


    “婢子并不觉得无趣,只是担心夫人身体。”喜商担忧的话刚刚说完,不远处就传来了个丫鬟戛然而止的尖叫声。


    “啊,这里怎么有只死猫啊!”


    “嘘,你小点声,还不快点处理干净,要是不小心让管事看见了就遭了。”


    放下茶杯的宋令仪压下唇角翘起的弧度,“那边发生了什么,过去看看。”


    喜商刚想要阻止时,宋令仪已经起身过去了。


    只得跟上的喜商想着,待会儿她定要让将那两个没规矩的丫鬟调到外院去,省得不懂规矩的冲撞到夫人。


    “这猫是怎么死的。”宋令仪隔着人群,望向那只吃了糕点后死七窍流血的野猫,一股寒气倏然从脚底升起,冷得连她的灵魂都在打颤。


    只怕这药根本不是使人昏迷的蒙汗药,而是见血封喉的毒药。


    要是她真信了,并且将它喂给秦殊吃,依秦殊多疑的性子只怕不会吃,而是要等她吃完后才会吃。


    就算秦殊不生疑直接吃下,那她真能成功活着走出虞城吗?


    夫君他这是,想要一箭双雕的除掉她吗?


    对外她只是在寺庙祈福,可在知情人眼中,即使她什么都没有做过,依旧是个失去了清白贞洁的女人。


    一个名节尽失的女人,又如何能坐稳祁家主母的位置,何况她还无子嗣伴身。


    换成她是男人,她也会毫不犹豫的舍弃掉她那么个污点。


    被问到的两个丫鬟面面相觑,最后哆哆嗦嗦着回:“禀夫人,这猫好像是吃了地上的糕点死的,也不知道是谁药老鼠就药老鼠,怎么能把那么危险的东西乱放。”


    喜商听不下去了,“那猫死了还不快点把它扔出去,等下找出是谁乱药老鼠。”


    喜商瞥到夫人脸色发白,误以为夫人是被吓到了:“夫人,你是不是被那只猫吓到了,夫人放心好了,婢子已经派人去找是谁敢在这里药老鼠,到时候定要打断对方的腿在扔出去。”


    “找个坑把那只猫好好埋了。”脸色发白的宋令仪虚弱的笑笑,至于那药,她是不准备用了。


    但她不能就此坐以待毙。


    随着匈奴回鹘被击退后,朝堂下一个出手的必定是秦殊一干叛军。


    一个注定会被朝廷剿灭的叛军如何能比得上钟鸣鼎食的祁家,只要她能活着回到祁家,她就有本事重新坐稳祁家主母的位置。


    最近军情越发严峻后,秦殊原先在暗地的招兵买马逐渐放在了明面上,同朝廷的往来书信越发频繁,就连攻下虞城的叛军们都能感受到何为风雨欲来。


    秦殊从军营回来后,管事就上前来报:“将军,夫人说有事找您。”


    “是她身体不舒服吗?有让大夫过来看过没有。”秦殊当下不敢耽误地快步向一心堂走去,手上还提着他从城西买来的芝麻松子糕。


    “曼娘,我听下人说你找我,是有哪里不舒服吗。”人未至,声先到。


    坐在窗边榻上,任由春日暖阳从半开窗牖倾洒而入的宋令仪正用剪子,剪掉多余的线头后,眼前就投下一道影子遮住了光影。


    遂扬起头露出一抹温柔浅笑,“回来了。”


    “你寻我,我自然是要回的。”秦殊把买来的芝麻松子糕放在桌上,“你上次不是说想吃芝麻松子糕吗,我今日路过时正好遇到了。”


    芝麻松子糕只有城西有卖,他回来走的是南门,好像无论怎么说,都对不上顺路二字。


    “我那天不过是随口一说,你怎地还真放在心上了。”宋令仪起身展开刚做好的衣服在他身上比划,“春天到了,我想着给你做件春衫,哪日和我出游的时候穿。”


    “你过来,让我看一下有没有哪里需要修改的。”


    这一次宋令仪选的不在是带着恶意满满的朱红艳红,而是他穿惯了的黑色,袖口衣摆处用了螺青色丝线绣上祥云图腾。


    “你做的衣服自然合身。”唇角笑意不自觉扬起的秦殊不经意间,想到了她上次给自己做的衣服,心中更是懊悔,早知如此,他就不应该把那件衣服烧了。


    宋令仪嗔他一眼,“你试都没试,怎么就知道合身,我看你就是单纯诓骗我的。”


    又伸手去推了他一下,“好了,快去试一下先。”


    “行,我这就去试还不行吗。”秦殊拿起衣服,也不避讳的要到屏风后去换衣服,而是直接解了外衫,当着她的面把衣服换上。


    肩背精悍匀称,结实有力又炫目。


    “你看,我就说合适吧。”秦殊穿上后,眉眼间温柔得像能拧出水来,拉过她的手在榻边坐下,他从身后将人搂进怀里,像抱着猫薄荷狂吸的大型猫猫。


    好像只要抱着她,一整日的疲劳烦躁都会随之烟消云散。


    “以后衣服这些活计让府中绣娘做就好,我舍不得你为我做衣服熬坏了眼睛。”对比衣服,他更喜欢她做些香囊一类的小配饰给他戴着。


    秦殊不禁想起了,他年少时曾死磨硬泡要她送自己一枚香囊做生辰礼。


    他从来不知他会如此磨人,大有她不送自己一枚香囊,他就要一直缠着她,缠到她松口为止。


    “我知道,但我偶尔也想要为你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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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件衣服。别的夫君有的,我自然希望你也有。”


    心口软成一团的秦殊将人抱在怀里,遒劲的手臂禁锢着她的腰肢,埋首嗅着她颈间香气,才感受到她如此真实的躺在自己怀中,“等过几天天气好了,我带你去郊外踏青骑马如何。”


    “好。”宋令仪原先还想着怎么开口,没想到他会在自己瞌睡时递了枕头。


    宋令仪看着累得眼下都浮现一层青黑的男人,拍了拍他的手背,“要是困了就躺在床上睡。”


    “我不困,只是想多抱抱你。”


    ————


    祁长晏派人将蛇缠藤粉末送给她后,因不清楚她会从哪个城门口出来,便派人在四个城门口时刻等着,只要她一出来就马上被发现。


    “大人,您说夫人现在收到我们递给她的信了吗?”其实沈妄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更多的是担心。


    他们安插进虞城的人手根本接近不了夫人,越是如此,他们越担心夫人的处境。


    要知道叛军皆不是心慈手软的亡命之徒。


    “明日,到城南口接人。”祁长晏搁下手中笔墨,将其信纸晾干后装进信封里递给沈妄,“快马加鞭送到居庸关,务必亲手交给田将军手中。”


    沈确心下一喜,“大人的意思是,明日我们就能见到夫人了。”


    大人从来不会做无把握之事,既然说了,说明此事十之八九是真的。


    夜幕垂垂下,是那散去的年味化为点点春意盎然,绿芽催生娇花苞。


    他虽说过几日会带自己去踏青,宋令仪并不为此感到乐观,相反感受到了掩藏在泥土底下的深深恶意。


    要是她真和秦殊一同外出踏青游玩,届时落在夫君,哪怕是认识她的人眼里,不正是她红杏出墙的铁证。


    就算他嘴上说着信她,心里始终会留下一根刺。


    一些政敌们更会以她为突破口攻讦他,指责他修身不齐家,何以治国平天下。


    就算夫君力排众议的维护她,其他祁家人也会吗?不,他们只会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蜂拥而至的将她撕成碎片。


    说不定她哪日就会被人发现吊死在房梁上,淹死在不知名的池塘里,亦或是不知不觉中病死。


    她绝不允许自己落得这种结局,宋令仪的目光又一次落在手中的瓷瓶上。


    许是天气渐暖,入夜后刮在脸上的风不在寒冷刺骨,反倒轻柔得像少女的手抚摸杨柳条。


    即使春日回暖,仍将自己裹得严实的齐信将一叠资料堆到他面前,带着幸灾乐祸的长嘘短叹道:“如你所料,祁长晏没死,非但没死,人现就在虞城外。”


    “说不定啊,正准备向你报夺妻之仇。要知道自古以来,夺妻之恨,不共戴天。”说罢,啧啧两声直摇头。


    正在书写回信的秦殊笔一错,生生将快要写好的回信毁了,“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指望让我害怕后回心转意吗。”


    多没用的男人才会把自己的女人送出去,他又非那种连个女人都护不住的孬种。


    “师弟啊,你这次可就错怪师兄了。师兄和你说这些,主要是担心那位。”即使知道周围无人,齐信仍压低了声线凑近,“我们之前不是一直怀疑她没有失忆吗,你说,要是她知道她真正的丈夫就在城门外等着接她,她会怎么办?”


    “我不想不信你,只是信不过她。作为一个男人,有时候想要完全拥有一个女人,你不能光对她好,还得要占有她的身体才能让她对你死心塌地。”齐信如何不知他的话无耻,虽无耻,但管用就好。


    既然那位祁夫人早晚都要离开,何不如在她离开恶心她一把。


    就算她回去后继续当她高贵的祁家主母,也得要在午夜梦回中想到她为了求生,辗转在另一个男人身下求欢的低贱姿态。


    此举虽阴险不耻,却正好能用她给他开个荤。


    等他拥有后,就会发现宋令仪和天底下所有女人一样,且更为庸俗,自私,卑鄙。


    正重新扯来一张信纸的秦殊虽在沉默,实际陷入思考。


    “别和我说那么久了,你们两人单纯只是牵手的程度,还是你不想和她有更进一步的亲密。”齐信伸手拍了他的肩,用着邪神蛊惑信徒的口吻,循循善诱。


    “师弟,师兄是个过来人,比你清楚有时候想让一个女人永远离不开自己,除了温柔体贴,还有作为男人强势的一面。”


    “如何强势,自是占有她,侵占她,将她从里到外都变成自己的所有物,让她再也离不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