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 19 章

作品:《曼娘

    疫病会传染是谁都知道且惧怕的事,一时之间守城士兵陷入两难抉择,更有聪明的士兵跑去报信了。


    毕竟有些事不是他们能拿主意的,还是得要让上面的人来,否则真出了事,也不是他们能担待得起的。


    “先生,有人得了疫病,说要运尸体出城火葬。”


    正忙着调运粮草,并同京城搭上关系忙得脚不沾地的齐信听到疫病时,手一抖差点儿摔了自个的本体刀扇,眉头蹙起,“对方真是得了疫病?可有开棺检查过?”


    要知道城内疫病本身就是个谎言,但真有了,不得不防。


    前来报信的小兵脸色青一阵红一阵,最后羞愧不已地低下头,他匆忙来报信,竟将最重要的一件事给忘了。


    齐信并不呵斥,反倒是派人去告诉秦殊一声城门口发生的事。


    此时的城门口正围聚着大量的庶民,仔细看他们身上都还背着包裹,像是要趁其不备一窝蜂冲出城外。


    “官爷,要是在耽误下去,就误了我父亲他下葬的吉时了,还请官爷行个方便。”全身上下裹得只露出一双眼睛的宋令仪没想到会查得那么严,莫名令她心里感到不安。


    最令宋令仪不安的是,当她从屋子走出全是白术气味覆盖的外面,她的呼吸正因时间推移逐渐变得困难且喘不上气来,喉咙发肿眼前发黑,唯有靠着咬破舌尖才换来一丝清明。


    要是在不离开这里,她想,她只怕瞒不住了。


    守城士兵寸步不让,“就算你们说他是得了疫病后死的,也得要开棺检查后才能放行。”


    一听到要开棺检查,沈确的脸色立即变得难看起来,“不行,你们不能那么做,这样会惊扰到我父亲安息。”


    齐信过来时听到的就是那么一句,却是不由分说的直接让人开棺。


    沈确急得不行就要扑过去制止,声声哀求,“大人,不行,不能!你们不能那么做!”


    “我父亲都去世了,你们为什么连我父亲的遗体都不放过,就算你们是当官的。也不能羞辱人!”


    齐信不理会的命令道:“打开!”


    他倒要看看,里面究竟是真得了疫病,还是假借疫病出城的罪犯。


    棺材打开后,离得近的人都神色大变的纷纷捂鼻远离,目露惊骇。


    他们都是上过战场见过血的,可是在看见里面那具全身溃烂流脓得面目全非的尸体时,仍是泛起一阵恶心。


    沈确痛哭流涕着扑过去,手忙脚乱重新把棺材合上,双眼猩红恨声道:“大人,你已经看过了,现在可否让草民带家父出城下葬,我父亲最大的心愿就是陪在母亲身边长眠。我身为人子怎能连父亲最后一个心愿都完成不了。”


    一阵后怕的沈确心里更庆幸的是,没有让夫人躺在棺材里。


    “既是得了疫病,还不快带出去烧了。”用刀扇掩面的齐信在他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忽地又道,“将军有令现在任何人不得外出,我也怜你为人子的孝心,但军令不可违。”


    齐信招手对其它人,“你们将他的棺材带出去烧了,在埋到这位兄弟说的母亲坟墓旁。也好全了他的孝心,还不违背军令。”


    沈确只觉得凭头一把锤子砸下,砸得他后槽牙都要嚼碎了,“大人,你这是想要让草民的父亲死无全尸啊!”


    “你父亲得了疫病要是不火化尸体,难道你想要让我们全城百姓都陪葬吗。”


    宋令仪在沈确还想说话时,伸手拽了袖口一下,泪眼婆娑就要跪下,“大人,求您,就让我们去送父亲最后一程吧,要不然我们就是不孝,九泉之下还有什么脸面再见家父啊。”


    齐信见她全身上下裹得只露出一双眼睛,当即上前一步扯下她遮面的面纱。


    面纱扯下后,并没有他所想的那张脸,反倒是一张一看就饱经风霜的妇人。


    她的脸上,乃至脖颈处都没有过敏的症状,难不成真是自己想多了?


    面纱突然被拆开的宋令仪艰难的从肿胀能冒血的喉咙,羞愧愤恨的咬字清晰道:“官爷,可是民妇有何不妥?”


    “本官只是瞧你长得和一个故人相似罢了。”松开手的齐信随口解释了一句,朝着其他人吩咐下去,“你们都回去,尸体我们会带出去火化。”


    “大人!你不能那么做!”


    齐信看向虽竭力掩藏凶狠,仍是泄出一丝杀意的沈确,唇角勾起带着不容置喙的强硬,“在不走,就按你们藐视官法全抓起来蹲大牢。”


    手不自觉摸上腰间匕首的沈确和其他人对视一眼,最后只能压下。


    他们抬着棺材浩浩荡荡的要出城,最后只是留下了棺材返回,落在其他人眼里,不正坐实了城内有瘟疫一事。


    一些想要趁机闹事的百姓在他们亮出刀后,又都缩着脖子怂了回去。


    现在大家都好好的,谁嫌活得不耐烦了送脑袋给人砍啊。


    齐信在宋令仪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又浩浩荡荡的回去时,招手唤来亲信,“派人跟上他们。”


    “大人是怀疑他们说谎?”


    刀扇轻叩掌心的齐信并未说明缘由,只是眯着眼眺望着那道逐渐远去的背影。


    有时候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城内仍在焚烧着白术,白术的气味经过几日的累加早已浓郁到化为液态。


    原以为城内白术的存量应该不多,可它们就好像源源不断的出现,又好像是在无声的对宋令仪嘲讽。


    你看,到底是你能扛得过去,还是城内白术的存量多。


    回到落脚地后,沈确看着因过敏快出气多进气少的夫人,怒吼的一掌拍碎了桌子,咬牙切齿无能狂怒,“大不了老子和他们拼了!”


    同样忧心忡忡的宋明劝道:“你的命没了不值钱,夫人不能出事。”


    如今连喝水,都像是生吞刀片的宋令仪算是看出来,秦殊一日找不到她就不会打开城门,也不会停止燃烧白术。


    好不容易踏出这一步了,难道她真的甘心重新回去吗?


    不,她不甘心!


    肯定还有其它办法的。


    既然大张旗鼓出不去,为什么不能偷偷摸摸出去。


    今天出城找人的秦殊一回来就找上齐信,“我听说今天城内出现了疫病,尸体呢?现在何处?”


    齐信冷冷乜他一眼,“自是拿去烧了,我还以为将军都快忘了自己的身份。”


    唇线紧抿的秦殊无视他的阴阳怪气,只是想到那么久了依旧没有找到她的下落,不得不让他思考,她是不是已经离开虞城了。


    但他心里又有一道声音在否认。


    不,她没有离开,她现在就藏在虞城的某一个角落里。


    可是他关闭城门,又大张旗鼓燃烧了白术数天,要是在不打开城门,恐生民乱。届时的他只怕会真正的腹背受敌。


    扪心自问,他真的舍得大业毁于一旦吗?


    就在秦殊准备重开城门时,有士兵来报,“将军,我们找到夫人的下落了。”


    自从宋令仪失踪后,秦殊就让府中上下全部改口称呼她为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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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知她消息的时候,秦殊先是愣怔了一下,随后狂喜地揪住前来传信人的衣领,“她现在在哪里!”


    自此宋令仪失踪,就一直被关在院里不得外出的许素霓在霞霜过来后,恨声问道:“我让你查的东西查到了吗。”


    霞霜把找好的证据递过去,“自是查到了,婢子还查到了那贱人非但没死,还是主动和前来寻她的贼人一起走的。”


    “小姐,婢子怀疑,她从头到尾就没有失忆过。”


    接过证据的许素霓只是匆匆一览,怒火中烧狠狠拍在桌上,“等这些证据甩她脸上后,我看她还怎么狡辩!”


    秦殊得知她下落后,火急火燎的就去找人。


    最后停在一处普通民宅大门前,大门的双灯笼取下一只,还剩下另一只正孤零零地任由风吹左晃,泛起诡异红光。


    手持武器的精兵冲进院里翻找,连角落里的蚂蚁窝墙上老鼠洞都不放过。


    但当屋内院外都被掘了个翻天覆地也没有找到人的时候,秦殊原本的欣喜若狂像是被人凭空浇了一桶冷水,眉眼森冷如覆霜寒,“不是说找到人了吗,现在人在哪里。”


    一路被扔在马上提溜来的士兵终于得了喘气的机会,伸出手指着屋里头,“将军,地窖,夫人在地窖里。”


    “地窖?”


    “这院子是谁的,地窖又在哪里。”一字一句,似从秦殊牙缝里硬挤而出的森冷阴戾。


    他根本不敢去想,她被人关在地窖里受苦的模样。


    “地窖在厨房那边,上面压着水缸。”缩着脖子的士兵哆哆嗦嗦,“院主人姓张,不过好久没有人见到他出门了,只怕是出了意外。”


    而这时,负责去厨房搜查的人喊道:“大人,找到地窖入口了!”


    得知找到地窖后,呼吸骤深的秦殊顾不上追问就往地窖入口走去。


    地窖的入口很隐秘,要是不注意只怕发现不了。


    移开上方的空水缸,堆出旁边散落的木柴,掀开木板,只见原地上有一个足以容纳一人穿行的洞口。


    秦殊正要下去时,宋昭年不赞同的拦住他,“将军,地窖下恐有埋伏,还是让属下先进去探查一二。”


    “不用。”一刻见不到她,秦殊就一刻放不下心,就算地下有埋伏的宵小又如何,真当他手中剑是摆设不成。


    “将军,您万万不可以身冒险,不如先让属下下去探查,届时属下确定下方没有危险,将军在下来。”


    面上带了愠怒的秦殊当即就要拒绝,见他又要在劝,只得先忍住耐心假装同意,“行,要是你下去后没有第一时间回来,本将军定不会在等。”


    谁知秦殊在他下去后,不顾其他人劝阻跟着下去。


    入口看着黑黝黝的,可是等进去后才发现墙体镶嵌着发光的萤石用来照明。


    越往里走,浓重的血腥味就像游蛇般肆无忌惮地往他们鼻孔里钻。


    宋昭年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以为是埋伏在暗中的人,立即挥刀斩去,又在见到对方脸时生生逼停。


    “将军,您怎么下来了。”


    “找人重要。”手放在腰间配剑上的秦殊眉头蹙起,他说不清现在的自己是什么心情。


    既希望能在这里找到她,又希望里面的人不是她。


    地窖入口小而窄,待往前行数米,眼前豁然开朗,随之而来的是那扑鼻而来,浓重得能将人溺毙的血腥味。


    守在地窖外面的士兵正欲下去,猛然听见将军发出一声暴喝。


    “谁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