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 2 章

作品:《曼娘

    “你就那么恨我吗,还是恨我失了约。如果我说,当时我是有苦衷的,你信我吗?”宋令仪在他收回手时,主动握上他的手,带着依赖臣服地蹭着他掌心。


    时隔三年后再见,宋令仪不确定他对自己究竟全是恨,还是依旧能有一丝旧情可供她操作。


    她只知道,她要活,她绝对不能死在这里!


    “不管你信不信,我见到你真的很高兴。”


    “宋曼娘,你以为本将军还是当年那个,你一哭就慌得手忙脚乱的毛头小子不成。”秦殊嗤笑着收回手,眼神冷漠得像是在看一具尸体。


    “还是你以为自己依旧是那国色天香,名满京畿的宋家大小姐不成。”


    前面将人带过来的赵伟好奇地询问着军师,“先生,将军和那祁夫人认识?”


    要不是认识,他的名字高低得要倒过来写。


    大冬日里刀扇不离手的齐信乜了他一眼,不紧不慢道:“要是当年将军家没有突遭意外,现在的祁夫人应该是将军夫人才对。”


    赵伟咋舌,“夺妻之恨啊。”


    又嘟哝两句,“那该恨的不应该是姓祁的狗官,和这祁夫人有什么关系。”


    齐信冷笑两声,“你以为祁夫人在里面当真无辜吗。”


    天底下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更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无视羞辱的宋令仪克制着因惊恐而齐颤的牙齿,睫毛轻颤的问,“和我一起的丫鬟,她还好吗。”


    “夫人有空关心你的丫鬟,还不如关心下自己。”秦殊蹲下身捡起匕首,强硬地塞/进她掌心,“要知道这头狼已经饿了三天,夫人说不定能让他饱餐一顿。”


    很快,偌大的空地被清理出来。


    一个盖着黑布的笼子被板车拉了过来,低低的狼嚎声不时从笼中传出。


    随着黑布被掀开,一头身形庞大,又因许久没有进食瘦得肋骨突出,瞳孔泛着绿光的饿狼正流着涎水,寻找着能让它饱餐一顿的食物。


    哪怕它被笼子关押着,仍令人胆寒得它下一秒就要挣脱牢笼将她给撕成碎片。


    握着匕首的宋令仪咽着口水不断往往后退,别说她手上有剑都不一定能斩杀这头饿狼,何况是一把匕首。


    清楚的明白他是真的想要杀了她!


    赵伟更看不明白了,凑过去问军师,“这祁夫人以前不是将军的未婚妻吗,她这是做什么得罪了将军?”


    要知道将军对待俘虏都是直接杀了,哪会像现在这般虐杀。


    齐信轻摇刀扇,“想知道,直接去问将军不就好。”


    赵伟顿时摇头,他还想活。


    当关着饿狼的笼子就要打开,宋令仪握着匕首的掌心早已沁出了一层薄汗,目光环扫四周,根本没有一个人会出手帮她,都是存了看笑话的热闹。


    宋令仪再次将目光放在秦殊的身上,在这里,唯一能救自己的只有他。


    心思百转千回中,将原本对付狼的匕首架在了脖子上,一向清冷的桃花眼里此刻全是沁了水的琉璃易碎,眼尾泪珠点点欲落不落,“我知道无论我怎么解释你都不愿信我,只会认为我在谎话连篇的贪生怕死。话虽如此,我依旧贪心的希望你能留给我一个全尸。”


    “只愿你我下辈子相见争如不见,恨不相逢未嫁时。”


    秦殊在她把刀架在脖间,锋利的刀面逐渐染上殷红的血色时,漆黑的瞳孔泛起波澜,握着剑柄的骨指骤然收紧,却依旧没有动作,而是扯动薄唇嘲讽:“宋令仪,你有什么资格求我。”


    “你又有什么资格求我给你留一个全尸。”心中涌现烦躁的秦殊不愿在看她的惺惺作态,仅一个抬手。


    那本被关在笼子里的野兽当即就被放了出来,贪婪嘶吼着朝她扑来。


    在狼扑过来的那一刻,手抖得匕首都要拿不稳的宋令仪瞳孔骤缩,就势往地上一滚,又快速爬起来跑到狼的视野盲区。


    在手疼得握不住匕首后,求生的本能压过身体的疼痛迅速捡起匕首,担心再次拿不稳匕首,直接扯下袖口,用扯下的布条将匕首和手缠在一起。


    狼在为没有第一时间咬断猎物的喉咙,从而饱餐一顿感到不满,前爪刨着地面,嘶吼着露出尖牙,蓄势待发着再次进攻。


    身体发颤的宋令仪此刻咬破舌尖,从中摄取的刺疼才支撑着不让自己瘫软在地,保持着理智不至于崩溃。


    她不知道能不能运气好得躲开第二次。她只知道,她不能死,也不应该死在一头畜生的嘴里。


    赵伟简直不忍心再看的别过脸,虽说他是长得五大三粗了些,好歹也知道什么叫怜香惜玉,哪儿能眼睁睁地看着个美人在自己面前被狼撕咬成碎片。


    齐信猜到赵伟想说什么,用眼色警告他现在最好闭嘴。


    腮帮子紧咬着的男人手别在剑柄上,注意到她摔得血肉模糊的手腕,和那张哪怕下一刻就要葬身狼腹,依旧镇定冷静的脸。


    好像无论发生了什么,哪怕是天塌下来了,都撼动不了她的情绪半分。


    要是宋令仪知道他在想什么,定要讽笑出声,在将手中匕首把他的眼珠子给挖出来。


    她现在除了强装镇定的冷静还能做什么?


    跪下来痛哭流涕的求他放过自己?


    还是像条狗一样跪舔他,说只要他放过自己,她无论什么都能做。


    要是她真那么做了,他只怕会恶心得像踹一条狗踢开她。


    抬手抹去脸上灰尘的宋令仪明确的感受到,那头狼的耐性快要耗尽了。


    在它耐性彻底消失后,它将在下一秒咬断她的喉咙。


    狼向来是聪明狡诈的生物,前面一次没有得手后并没有马上发起第二次攻击,而是找好下一次机会,争取这一次一击必中。


    就像是狩猎中极有耐性的猎人。


    天上忽然飘来一朵乌云,那朵乌云不偏不倚遮住了头顶明晃晃的日光,留下灰蒙蒙一角空地。


    那头狼的耐性终于消磨殆尽,猛地高高跃起扑上。


    心脏狂跳,又在某一刻停歇的宋令仪在饿狼扑过来时再次往旁边滚去,高举起匕首刺向它。


    再次扑空的饿狼磨了下牙齿,没有等待地继续扑上去,目标直指她脆弱的脖间。


    衣衫被利爪划破,肩膀疼得像被挖出一块肉的宋令仪在饿狼又一次扑上来时,举起手中的匕首就朝它刺去。


    而后,她的意识开始逐渐变得迷糊了,天上好像下起了雨。


    只是雨水是热的,滚烫的,带着铁锈味的。


    祁长晏率兵回城的途中,见到了祁家马车正孤零零停在路边,不远处是一具被砍断头的尸体。


    观其身上衣着,能查出是府上驾车的马夫。


    掀开锦帘一看,车内带着的珠宝行李皆在,唯独不见他的夫人,男人眉眼骤沉如覆霜寒,修长的手指因愤怒而钳进车輢里。


    “这就是你们说的,会派人保护好夫人。”分明是如玉磬冰裂的清冷悦耳,无端令听着的人后脊泛起刺骨寒意。


    部曲当即单膝跪成一圈,对上家主冰冷审视的目光,额间冷汗迸发的双手抱拳,“夫人不在马车里,说不定是和逃难的庶民一起出城了。”


    “夫人一向聪慧,定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境地。”陈妄知道等下的话不该说,仍是硬着头皮道,“家主现在最应该做的是尽快回建康主持大局,稳住朝堂商议退敌良策。”


    叛军只是小事,现在最应该重视的是那联合七十二部落,集齐二十万大军攻打居庸关的匈奴,一旦让他们攻破居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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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道天险,同被摁住咽喉的废物有何区别。


    如何不知事态分急轻重缓的祁长晏敛睫垂眸时,跪在地上的部曲们大气都不敢乱喘一个,生怕会惹了家主迁怒。


    时间好像过了很久,又不过是遮阳乌云散去的短短一瞬间。


    在家族和妻子之间做选择,身为祁家主的祁长晏毫不犹豫的弃了后者选前者。


    他先是祁家家主,一国太师,后才是她的丈夫。


    “留下几人寻找夫人下落,要是有人问起,就说夫人前往云顶寺祈福未归。”


    冬日白天短夜晚长,和夏天白天长夜晚短形成相对比。


    赵伟在将军拨剑砍下饿狼头颅,又目睹着将军抱着那吓晕过去的祁夫人去找军医后,完全仗二和尚摸不着头发。


    “先生,你说咱将军心里究竟是有那位祁夫人,还是没有?”


    要是有,哪儿会吓唬拿她去喂狼,说没有,为何又在狼快要咬断她脖子时出手相助。


    “你想知道,直接去问将军就好。”齐信看着还没被拖走的狼头,刀扇轻扇口中轻吟。


    “真是深情换来无情苦,痴心一片付东流。”


    随着屋内最后一盏烛火被风吹灭,浓墨砚台的黑夜匆匆揭过,只余生漆涂满墙。


    昨日攻下虞城后,秦殊就开始忙得脚不沾地,不但要安抚城内惊慌失措的庶民,还要建立防线防止朝廷人马打过来。


    原本只会舞刀弄剑的手拿起笔杆子后不在是抓耳挠腮,反倒是能提笔定山河。


    秦殊正将军令一道道安排下去后,还没来得及喝口水,就听到婆子隔着门槅传话,“将军,那位夫人醒过来了,说是要见您,只是………”


    手中笔毫一错,污了一封折子的的秦殊泛起不安,“只是什么?”


    “你们是谁,这是哪里?”醒来后的宋令仪不哭不闹,就连那称得上难喝的汤药喝进嘴里也仅是蹙了下眉。


    “这是虞城。”


    “虞城?”宋令仪疑惑道,“我不应该是在建康吗,为何会跑来虞城?”


    建康在北方,虞城隶属南方。


    “这个,婢子不知。”起初伺候的丫鬟并不认为有哪里奇怪,直到她问了一句。


    “秦殊在哪里?”


    当即忙不迭的叫人去请将军过来。


    秦殊过来的时候,以为等待他的肯定是那愤怒厌恶的目光,或是将她喝的汤药碗横空砸过来,亦或是妄图用过往和他打感情牌。


    以至于在走过那座纵梅泼墨山水屏风时,竟不愿再往前一步。


    喝完药,正用了蜜饯压下舌尖苦味的宋令仪眼尖的注意到屏风后,那道高大挺拔的身影。


    眉眼温和的露出浅笑,“拂衣,你来了。”


    久违听到这个名字时,秦殊的心脏像是被只无形的大手给攥得喘不过气来,隐秘处泛起苦涩的甜蜜,随后被无穷无尽的恨意和愤怒给吞噬。


    她怎么还有脸叫自己这个名字!也想要弄清楚,她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坐在床上的宋令仪因伤缠了不少绷带,连脖间都缠了一圈,以至于说话时都得轻声细语,才不会弄得声带刺疼。


    “我和你有什么好说的。”秦殊冷笑着从屏风后走出,蹀躞处戴着的玉佩香囊伴随着走动间琳琅玉响。


    不过许久未见,褪去了年少青涩的男人站在她面前,就像是一堵高不可攀的小山阴影将她彻底笼罩在内,又像是一头暂时收敛爪牙,蓄势待发着捕杀猎物的凶狠野兽。


    宋令仪受不住他过强的压迫感,因他太高了还不肯低下头,她又坐在床上,只能以仰望的姿态看着他线条凌厉的下颌线和硬朗俊美的五官。


    柳叶眉忽皱起,带着丝茫然,“你为何沧桑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