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在山脚下停稳，晨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袁栎深吸一口山林间特有的清冽空气，活动了一下手脚，然后看向胸前的摄像头，调整了一下角度。


    “大家好，我们已经到山脚了。今天天气很好，带大家一起感受一下清晨的山林。”袁栎的声音透过麦克风清晰传出，带着一丝山间清晨的凉意和轻松。


    “沉浸式赶山，我也是用的第一视角拍摄，不一定有时间回复弹幕”，袁栎先讲了一下，免得到时候有人嘀咕。


    霸王早已跃下车，不过它没有立刻跑远，而是在袁栎脚边转了转，用脑袋蹭了蹭她的腿。


    “走吧”，袁栎笑了笑，摸了把霸王的尾巴尖尖，迈步踏上山路。


    直播画面随着她的步伐微微晃动，真实的沉浸感扑面而来。脚下的落叶沙沙作响，偶尔有早起的鸟儿在枝头清脆鸣叫。镜头扫过沾着露珠的草丛，晶莹剔透，掠过虬结的树根和嶙峋的岩石，充满原始的生命力。


    “哇，这空气感觉隔着屏幕都闻到了！”


    “好治愈啊，早起打工的怨气被净化了一丝丝呢！”


    “霸王呢？霸王在前面开路吗？”


    “这第一视角好有感觉，主播走路好稳，感觉是练过的。”


    袁栎一边走，一边适时地轻声解说，偶尔回答弹幕的问题。


    “现在这个季节，山里很多野果都成熟了，味道不错。”


    “霸王？它在前面呢，它比我熟路。”


    她注意到一丛灌木上挂着红彤彤的覆盆子，果实饱满，在晨光下像一颗颗红宝石。


    “看这边，野生的覆盆子，很诱人对吧？不过大家如果在野外见到不认识的野果，千万不要随便吃，安全第一。”


    镜头拉近，给了覆盆子一个特写，她这次是花了大价钱买的镜头，效果确实不错，拍出来水灵灵的果实引得弹幕一片“想吃”。


    霸王的身影时而出现在镜头边缘，它轻盈地跃过倒伏的树干，偶尔停下来回头看看袁栎，琥珀色的眼睛在晨光中闪闪发亮。


    “霸王回头了！它在等主播！”


    “这猫猫太灵性了，眼神跟会说话一样。”


    “这就是豹子啊！小猎豹一样，太帅了！”


    袁栎看到这条弹幕，忍不住笑了，小家伙可不喜欢被人叫小豹子，他就是猫猫，最强壮的猫猫！


    她继续深入，山路渐渐不那么明显，需要拨开一些藤蔓和灌木。但袁栎显然对这条路很熟悉，走得从容。她不时将镜头对准一些有趣的发现，有时候是一只忙着搬运食物的蚂蚁队列，有时候是一片形状奇特的菌类，“我认识的蘑菇不太多，不过大多数情况下被虫子蛀过的蘑菇都是无毒的”，她指着这朵已经蜷缩在一起，但还是能看得出来伞盖底下全是洞洞眼眼，“这种能吃，但是也没人会去吃”。


    直播间的观众越来越多，氛围不错，当然了，主要也是这边环境真的很好，没被怎么开发过的山林，跟外面人造的景儿是完全不同的味道，野性、粗犷，别有一番风味。


    很多人表示这种沉浸式的山林漫步非常解压，甚至有人在说会开着直播当工作白噪音。


    县医院儿科门诊。


    舒望刚送走一个感冒咳嗽的小患者，趁着下一个患儿还没进来的空隙，他快速拿起手机，点开了袁栎的直播间。


    看到画面中郁郁葱葱的山林和袁栎平稳前进的身影，听着她偶尔传来的、略带喘息的温和解说，他紧绷了一早上的神经稍稍放松，嘴角不自觉地扬起。


    看到弹幕里夸霸王和感叹景色美的言论，他心里也泛起一股与有荣焉的骄傲。


    “舒医生，笑得这么开心，看什么呢？”一个路过的护士探头笑道。


    舒望轻咳一声，稍微收敛笑意，“没什么，随便看看。”


    “哦~”护士拖长了音调，余光注意到他在刷一个什么直播，见他见到人来便藏着掖着的，不免在想是不是在看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她略微瞄到了一点儿主播的名字，回去后就开始搜了起来，心里还琢磨着背景好像是在野外吧？现在擦边视频都干到野外去了？


    舒望自然不知道护士大姐在想什么，等人走了之后他的注意力又回到直播画面上。


    此时袁栎正在穿过一片相对茂密的林子，光线有些暗，但她的步伐依然稳健。霸王的身影在镜头前一闪而过，很快消失在侧前方的树丛里。


    “前面这片林子比较密，但穿过去会豁然开朗，可以在这边休息休息，”袁栎的声音传来，伴随着枝叶摩擦的窸窣声。


    舒望看了眼时间，估计她快到常去的那片空地了。那里地势相对平缓，视野也好，确实是个适合直播互动和休息的地方。


    她话其实不算太多，但是又爬山，又得注意着别有什么蛇虫鼠蚁，还得小心着直播设备，又得说话，袁栎确实有点累了，得好好歇歇。


    舒望正要放下手机准备去上个厕所回来接着叫号，刚起身他余光突然瞥见直播画面边缘，似乎有什么东西快速晃动了一下，好像不是霸王。


    舒望眉头微蹙，定睛看去。画面中袁栎正专注地拨开面前的树枝，镜头随之晃动，刚才那抹异样似乎只是自己的错觉。


    可能是自己太紧张了，舒望心里想着，就算不是霸王，山里有些小动物窜过也很正常。但他握着手机的手却没有立刻松开，人也没往外走，目光依旧停留在屏幕上。


    山中。


    袁栎确实接近了她常去的那片林间空地。周围的树木更高大，光线从树冠间隙投下，形成一道道光柱。


    “马上就到了，这里”，她的话音未落，突然觉得不大对劲，身后左侧的草丛里的声音似乎不是寻常动物的声音，除非大型动物，不然不会有这么沉重的声音。


    突然，袁栎感觉道一股恶意袭来，常年锻炼和末世养成的警觉性让袁栎在听到异响的瞬间，身体先于大脑做出了反应。她没有回头去看，那样太慢了！她腰肢猛地向右侧一拧，左脚为轴，右脚闪电般向后蹬出，同时上半身顺势前倾，整个人以一个近乎扭曲又充满爆发力的动作向旁边旋开！


    “唰！”


    一道金属的寒光几乎贴着她的后背划过，割断了她几根扬起的发丝！


    一把锋利的砍刀狠狠劈在了她刚才站立位置旁的一棵小树上，入木三分！


    袁栎紧紧抿起了唇，在旋身躲避的同时，因为动作幅度太大，胸前固定直播设备的卡扣不知怎地被一根横伸出来的尖锐树枝猛地勾住！


    咔嚓一声轻响，卡扣应声断裂！


    那小巧但结实的直播设备脱飞而出，在空中划了个弧线，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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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偏不倚，正好卡在了旁边一棵老松树离地约三米多高的枝桠缝隙里！摄像头的位置巧妙地被树枝和树叶半遮半掩，但却稳稳地对着下方袁栎和偷袭者所在的区域！


    袁栎根本顾不得摄像头，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霸王也不在身边，她踉跄两步站稳，迅速转身，目光锐利如刀，看向偷袭者。


    那是一个穿着深灰色旧外套脸上带着口罩看不清五馆，但身材高大，眼神凶狠，见一刀劈空，他眼中闪过一丝错愕，但随即被更浓的凶光取代。他冷笑一声，用力将砍刀从小树上拔出。


    “反应挺快啊，臭娘们！”男人狞笑着，挥了挥刀，“有人花钱买你倒霉，识相的就别反抗，免得受皮肉之苦！”


    直播间的观众此刻已经炸了锅，弹幕暴涨。


    “卧槽！什么情况？！”


    “真砍刀！不是剧本吧？！”


    “主播躲开了！帅！太牛了吧！”


    “设备飞树上去了？这视角咋好像还能拍到？！设计的吧？”


    “不是，我看的不是个野外赶山直播吗？这啥啊？”


    “报警！快报警啊！”


    “霸王呢？霸王救驾！”


    画面因为设备卡在树上，稍微有些晃动，但视角居高临下，反而将下方的情形拍得一清二楚。阳光透过枝叶，在两人身上投下晃动的光斑，气氛瞬间从悠闲漫步变成了生死搏杀。


    袁栎瞬间便猜到了这是谁的人！


    她虽然不热衷于社交，但是也并没有树敌，除了这次偷偷采矿的事情。自己上次去了公安那边，事情肯定就藏不住了。


    只是她没想到，这些人这么丧心病狂！


    她迅速扫视周围环境，背靠着一棵大树，防止腹背受敌。她反手将背包扔在了地上，将甩棍抽了出来，甩开。


    两人都没打算废话，那男人再次挥刀冲上，这次是横斩，目标是袁栎的腰部！刀势凌厉，带着风声。


    袁栎眼神一凝，在那刀光及身的瞬间，她奋力一跃，双脚在树上撑了一下，随后拽着一根树枝从那男人身上跃了过去，翻滚落地，手中甩棍用力朝那男人身上抽了过去。


    “呃！”男人闷哼一声，后背传来剧痛，刀势一转，再次砍了过来。


    袁栎毫不停留，找个机会近身就是一个凶狠的肘击，撞向男人的后心！


    男人也是狠角色，忍着痛楚，凭借蛮力强行扭身，用刀柄向后猛磕！


    袁栎用甩棍挡了一下，只觉得手臂一阵酸麻，借力向后跳开，与男人重新拉开距离。


    短短两回合，凶险万分。袁栎心知，对方力气大，有武器，不能硬拼，主要也未必拼得过，必须利用灵活性和地形。


    男人被接连击中和格挡，怒火更盛。他改变策略，不再急于猛攻，而是步步紧逼，利用砍刀的长度优势，不断劈砍刺击，压缩袁栎的活动空间。


    袁栎左右闪躲，依靠树木作为掩护，好几次刀锋都是擦着身体掠过，险象环生。她调整着呼吸，努力寻找机会。


    直播间的弹幕已经疯了，各种惊呼、担心、报警的呼喊刷满了屏幕。


    就在男人一刀劈空，力道用老，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瞬间。


    “喵嗷！！”


    一声充满野性和愤怒的尖锐猫叫从男人头顶的树冠中炸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