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 11 章

作品:《对你不止一点喜欢

    “他们是家人,又不完全是家人。你不能因为他们的态度,就去否定、改变自己。你是独一无二的,未来会有很多人愿意和你交朋友,喜欢你的。”


    陆迟无疑是很会做哥哥的。


    即使他平时对待安稚恩是种别样的感情,却还是愿意在见她难过伤心时宽慰。


    暖黄色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少年半侧脸颊上。他褐色的瞳孔像琉璃般折射出光芒,盯着久了,仿佛会像漩涡一样将人吸入。高挺的鼻梁下,粉薄的唇瓣吐出最动听的话语。


    这是安稚恩第一次如此认真地观察陆迟,也难怪同学们总爱在课间讨论他。


    见她情绪渐渐好转,陆迟重新握住安稚恩的手。


    走出楼道后,他突然想起刚才拎礼品时,手机随手揣进了陆正祥的兜里。


    他停下脚步,对安稚恩说,“你先在这儿等我一下,我上去拿个手机,很快就回来。”


    “好。”


    陆迟重新穿过光线昏暗的长廊,站在熟悉的门前。


    刚想抬手敲门,屋内清晰的对话让他即将落下的手指戛然而止。


    “不是我说哥、嫂子,你们平时养一个陆迟就够累的了,为啥还要多收养个拖油瓶。”钱晓语气里的嫌弃,不用看都能强烈地感受到。


    “就是。”陆茂石附和道,“还是个女孩,以后上学的费用、出嫁的彩礼之类的,不都得你们出嘛,还不如收养个男孩划算。”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茶几旁坐着的夫妇俩,显然有些挂不住面子。


    陆正祥默默握住宋雅琴的手,然后开口,“她妈妈为救雅琴牺牲了,我们收养她,只是想代替她的父母好好照顾她。至于费用什么的,也不用你们承担,只希望以后别让这小姑娘难堪。”


    “我们让她难堪了?”陆茂石发出一声嘲讽的嗤笑,“爸妈,你们来评评理!我一心为哥嫂打算,反倒成了错的那一个?”


    一旁的奶奶也跟着帮腔:“你们本来带一个孩子就够辛苦了,茂石也是心疼你们。依我看,干脆再给这丫头找户好人家,省得又花钱又费神。”


    “蹭”的一下,宋雅琴猛地站起,婆婆的话像尖刀一样戳中了她的怒点。


    “爸妈,做人不能这般凉薄!恩恩的母亲救了我的命,咱们怎能把她当累赘一样推来搡去?先不说我同不同意,这事要是传出去,咱们家怕是要被人戳着脊梁骨骂忘恩负义!”


    陆正祥立刻站到妻子身旁,沉声道,“而且我们方才已经说清楚了,恩恩所有的开销都不用你们出一分钱,只是叫你们接受她而已,这很难做到吗?”


    “以后你们的钱都花在她身上了,哪还有闲钱补贴我们!”钱晓脱口而出心里话,和丈夫对视一眼后,慌忙缩到了一边。


    “好好好!”陆正祥再也压不住怒火,“原来在你们眼里,我和雅琴就是个永远掏不空的钱袋子!爸妈,你们扪心自问,同样是您的孩子,为什么对陆茂石格外偏心?这对我公平吗!”


    “你要什么公平!”老爷子猛地拍桌站起,“长兄如父,当哥哥的就该担起照顾弟弟的责任!”


    “那也得一碗水端平才行!”


    陆正祥的怒吼如惊雷炸响,在场在场所有人都愣在原地。


    老爷子没想到,这些年在外打拼的大儿子,脾气竟变得如此刚烈,自己的气势也不由得弱了几分。


    “现在说的是安稚恩的事!”他重重咳了一声,语气强硬,“她母亲救的是宋雅琴的命,跟我们陆家有什么干系?要收养,也该让宋家去收养!”


    这边正听得揪心,陆迟忽然察觉到身后传来隐隐的啜泣声。他错愕地回头,只见安稚恩不知何时已站在那里,眼眶里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一颗接一颗不停地滚落。


    “恩恩。”陆迟心疼地捂住她的耳朵,并缓缓蹲下身。


    “哥哥。”


    安稚恩的情绪彻底崩溃,一头扎进陆迟怀里嚎啕大哭,很快就将他肩头的衣服打湿了一大片。


    她刚刚听到了大半的对话。


    其实她早有预料,叔叔婶婶或许会对收养自己有意见,却从未想过,自己竟会被讨厌到这种地步。


    “累赘”“拖油瓶”……


    这些熟悉的词语钻进耳朵,安稚恩不禁想起妈妈被爸爸赶出家门时的画面——


    “要走就把这个拖油瓶一起带走,省得留着给我添堵……”


    她强撑着直起腰,哪怕哭得喘不过气,也执着地对陆迟说,“我会拼命学习,将来找份好工作赚大钱,绝不会成为你们的累赘。”


    屋内大人的争吵声本就清晰刺耳,再加上安稚恩这句带着倔强的承诺,宛如一根导火索,瞬间点燃了陆迟隐忍多年的怒火。


    安慰人的细腻活他向来不擅长,但论起用拳头“讲道理”,他却最擅长了!


    陆迟猛地起身,正准备去找他们好好“理论”一番,防盗门忽然从里面被推开。


    陆正祥瞥见兄妹俩的瞬间,不由得一怔。


    “你们这是……”


    当视线对上陆迟身后那双哭肿的眼睛,他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当即牵起安稚恩的手,带她回家。


    返程的路上,车内气氛一度沉闷到了极点。


    宋雅琴想起那些伤人的话语,在副驾悄悄抹起了眼泪,一旁的陆迟却异常平静,仿佛事不关己的局外人。


    安稚恩默默观察着两人的反应,犹豫了许久,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来宽慰,只能缄默不言。


    这时,陆迟终于开口,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爷爷奶奶偏心小叔,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今天他们说出那些话,一点都不意外。我都没往心里去,你们俩又何必耿耿于怀?”


    “我们气的不是这个。”陆正祥解释道,“恩恩还是个孩子,今天才第一次见面,他们怎么能对她摆出那样的态度!”


    察觉到自己语气过重,陆正祥透过后视镜瞥了眼身旁的女孩,语气顿时柔和下来。


    “恩恩,今天的事不管听到多少都别往心里去。我们和哥哥,是永远不会抛弃你。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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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个,才是真正的一家人,知道吗?”


    安稚恩轻轻摇头,唇边还漾起一抹淡淡的笑:“我不会放在心上的,陆爸爸、安妈妈也别生气了。事情都过去了,一切都会好的。”


    看着她这般懂事的模样,宋雅琴的心揪得更紧了。


    恰好今天店里有人帮忙打理,她当即决定带孩子们出去吃顿好的,顺便逛逛商场,给兄妹俩添置几件新衣服。


    这本该是件令人开心的事,可上午那场闹剧留下的阴影,让每个人脸上都难以露出真挚的笑容,就像心中的刺被强行拔掉,留下的伤口仍在隐隐作痛。


    作为唯一没被“伤害”到的人,陆迟自然担起了缓和气氛的责任。他一边变着法儿讲笑话逗安稚恩开心,一边还要想方设法给宋雅琴提供情绪价值。


    整个下午过去,他反倒成了最疲惫的那一个。


    好不容易熬到回家,他将熟睡的安稚恩轻轻放在床上,趁宋雅琴帮她换衣服的间隙,叫住了正要回房的陆正祥,语气里满是兴师问罪的意味。


    “安稚恩妈妈的事,你们为什么从来没跟我提过半个字?”他的嗓音里,生气中透着明显的失望。


    在门外瞥见儿子的瞬间,陆正祥就知道,隐瞒的事终究要被戳破了。


    他重重跌坐在沙发上,一声长叹后,竟不知该从何解释。


    见父亲久久沉默,陆迟心头的烦躁更是翻涌不止。


    他眉头紧蹙,语气浓烈地质问:“若不是我今天意外听到,你们还要瞒我到什么时候?既然是一家人,难道我连知晓所有真相的权利都没有吗!”


    恰巧宋雅琴下楼,察觉到客厅里凝重得近乎凝固的氛围,瞬间猜到了缘由。


    她走到陆迟面前,原本温柔似水的眼眸此刻布满了疲惫。


    “我们不告诉你,只是怕你心里有负担。恩恩的母亲因我而丧命,这份愧疚我一人承担就够了,不想再连累你。”


    “这根本不是连累!”


    陆迟不可置信地看了母亲一眼,随即沉默地垂下头。


    一想到安稚恩刚来时自己对她的态度,心口就像被无数把刀子反复扎刺,疼得他难以忍受。


    他不敢深想,这个刚经历母亲离世的孩子,在听到那些恶毒话语时,该有多伤心。


    陆迟紧抿着嘴角,干涩的唇畔似乎泛起一丝苦味。


    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最终化作眼眶里硬生生被逼出的泪水。


    他要强地转过身,想躲开父母的视线,可那泪珠还是在转身的瞬间滑落,被父母看得一清二楚。


    沉默了片刻,陆迟缓缓开口:“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往后希望你们不要再有事瞒着我。”


    “阿迟……”宋雅琴含泪将他拥入怀中。


    望着眼前比自己高出不少的儿子,她心头一阵酸涩。


    那个曾经还没自己腿高的小家伙,如今已然长成了挺拔的少年。


    这些年,他们错过的太多,竟还以为陆迟仍是小时候那般调皮顽劣、不懂事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