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逃亡

作品:《夺她

    电光火石间,祝承麟心中已权衡利弊,脸上瞬间冰雪消融,他拍了拍祝无咎的背,“朕不过是开个玩笑,瞧把你急的!怎么?真当皇兄要跟你抢人不成?”


    祝无咎是何等敏锐之人,方才祝承麟眼中一闪而逝的杀机,他捕捉得清清楚楚。此刻见对方一片风轻云淡,他佯装不觉,顺势松开了手,勾起一抹散漫的笑,“是臣弟失态,皇兄莫怪。”


    他转向仍跪在地上的苏渔,不耐地挥手,“没眼力见的东西!愣着干什么?还不滚?别碍了皇兄的眼!”


    少年依旧是那副惊惧的神情,头埋得更低了,“是,小的告退...”


    她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踉踉跄跄地退出院子,消失在垂花门后,自始至终没再抬头看祝承麟一眼。


    直到那抹身影彻底不见,祝承麟死死地攥紧了袖中的手,用尽了全身力气才克制住追上去的冲动。


    他转过身,脸上再度挂上那副惯常的笑容,“天色不早了,朕也该回宫了。”


    祝无咎躬身,姿态恭敬:“臣弟恭送皇兄。”


    皇帝深深看了他一眼,带着一众禁军转身离去。


    祝无咎面上笑意骤然一收,瞬息间寒意森然。他头也未回,对鬼二冷声吩咐:“派人盯紧禁军的动向,一有异动,即刻来报!”


    “是!”鬼二领命退下。


    *


    苏渔一步步走过垂花门,彻底脱离视线后,她双腿一软,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瘫软在地。冷汗紧贴着皮肤,她大口喘着气,一颗心在腔子里似失了控,一下又一下,撞得胸口生疼。


    脸上一片冰凉的湿意,她抬手一抹,竟满是泪水。


    她呆呆瘫坐在地上,半晌后,身体的麻痹感稍稍退去。她挣扎着撑起身子,步伐虚浮,麻木地朝前走去。


    夜色幽深,西院仅燃着一盏孤灯。苏渔独坐案边,执壶自斟自饮。桌上菜肴纹丝未动,酒壶却已是半空。烛火在壁上投下一道冷冷的阴翳。她紧攥着酒杯,酒液入喉,带着股粗砺的辛辣,似吞下一小把烧刀子。


    他竟说那场火是意外?


    为了坐稳那龙椅,他既狠心杀她,如今又何必作出这副惺惺之态?


    可他竟一眼就认出了自己!她借尸还魂,改头换面,他为何不怕?为何不疑她是妖孽作祟?!


    今日他那眼神太过诡异,内里似翻涌着毁灭一切的黑暗...他到底想做什么?


    “砰”的一声巨响,房门洞开,一道黑影裹着夜风,正赫然立在门外。


    祝无咎带着一身寒气闯了进来,他面沉如水,几步上前,不由分说拉起她的手便要离开,目光扫过她虚软无力的腿,男人眉头一拧,下一瞬便俯身将她拦腰抱起!


    “殿下!”


    苏渔惊呼出声,酒杯哐当落地,“您这是做什么?”


    祝无咎抱着她大步流星向外走去,一脚踹开挡路的门,“皇兄派兵围府了!”


    苏渔脑中一声嗡鸣。


    他为何要如此?!


    自己都赴过一次黄泉了,为何他仍不肯放手?莫非是嫌她上次死得不够彻底,定要她再经历一次挫骨扬灰才算永绝后患?


    她深吸一口气,“他派了多少人?”


    “不下三千。”


    苏渔大惊。


    三千兵马?!祝承麟疯了?就为了捉她灭口?


    不对!他明知祝无咎手握三千死士,还不惜动用如此阵仗,这是彻底撕破了脸!


    所以...她不过是个由头。


    祝无咎才是他真正目标。


    *


    祝无咎抱着苏渔,身后跟着京墨鬼一鬼二几人,五人疾步穿行于四处廊庑,七拐八绕下,他们来到王府密室内。


    机关启动后,一道暗门无声滑开,露出漆黑的密道。一行人潜入密道,不知在黑暗中行了多久,再次见到天光时,已是次日清晨。


    祝无咎将苏渔放下,眼前竟是个窑厂,它依山而建,十多座窑包匍匐在山林间,灼热的气浪将天边起伏的线条都烧得微微直颤。


    “这是...城西御窑厂?”


    苏渔立刻辨出。此地前世一直被赵荃牢牢攥在手中,祝无咎动作竟这么快...


    祝无咎转身对鬼一吩咐:“你即刻去东郊别院,集结所有死士,带人分批南下。皇兄的人若盯上你们,你便将人一路引向陈都,届时孤再与你们会合。”


    鬼一闻言一惊,“殿下,您不同我们一起么?京城如今已是龙潭虎穴!”


    祝无咎摇头,“人数太多,太过引人注目。皇兄的目标是我和她,分开行事,反而能吸引追兵。”


    他拍了拍鬼二的肩,“记住,保全实力。此番皇兄既动用禁军,定是志在必得。但你也不必害怕,咱们的人个个都是以一当十的好手,岂是禁军那帮酒囊饭袋能比的?”


    “是!属下誓死完成任务!”鬼一重重抱拳。


    祝无咎不再多言,拉起苏渔,带上心腹鬼二与京墨,与鬼一就此分道扬镳,几人迅速隐入了阴影之中。


    *


    苏渔在一阵颠簸中醒来,她揉揉眼睛,掀开车帘朝外望去,晨光熹微,透过层叠的茂密枝叶,在林间投下斑驳的光点。


    马车正停在幽静的林中,空气中弥漫着草木的清新气息。几只鸟雀在枝头欢快地闹腾着。


    此时车内仅剩她一人。


    祝无咎不知从哪儿弄来这辆马车,里面铺着厚厚的绒毯,还设有软榻小几,宽敞得惊人,别说坐下,便是三四人躺下也绰绰有余。


    与其说是亡命天涯,倒不如说是富贵闲人游山玩水。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她不得不与祝无咎共处于这密闭的空间内,入睡时二人仅隔咫尺,对方呼吸清晰可闻,让她连睡梦中都紧绷着一根神经。


    可眼下祝承麟正全城搜捕,躲回军中无异于自投罗网。如今之计,唯有与祝无咎一同踏上逃亡之路。


    她扶着侧壁下了车,迎着微风尽情伸了个懒腰,将昨夜的一路颠簸尽数揉碎。


    林间不远处,一条清浅的溪流潺潺而过,水声淙淙,倒映着天光云影。


    如此美景,令人烦忧顿扫,直教人沉醉其间。苏渔胸中霎时清朗开阔,昨日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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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盘踞在心头的烦闷顷刻间尽数烟消云散。


    她这才注意到,京墨已在小溪边支起一个简易的桌案,上面竟布好五菜一汤,还冒着腾腾热气。


    苏渔不由讶异。


    这荒郊野岭的,也就他们四人,鬼二是从哪儿变戏法般弄来这些佳肴?


    咦?她目光一顿。


    竟在桌上看见了自己最爱的水晶肴肉和驼蹄羹。那不过是数日前的一次共膳,他却将她的喜好记住了...


    四人沉默地用完早膳,京墨利落收拾好碗筷,祝无咎起身吩咐,“准备出发。”


    “等等!”苏渔急忙出声。


    憋了一整晚,此刻尿意汹涌,实在忍不了了!


    被三条大汉目光灼灼地盯着,她脸颊微烫,那句难以启齿的话在舌尖转了几转,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目光游移地看向马车旁树丛的野花,找了个蹩脚的借口,“那个...我看这里风景还挺别致的,想去逛一逛。”


    祝无咎何等精明,只瞥了眼苏渔那坐立不安的神态,心下已了然。


    他点点头,算是应允了。


    苏渔心头一喜。


    “鬼二,你跟着。”男人面无表情地补充了一句。


    苏渔闻言心里直呼要命!他一个男人跟着,自己还怎么解决?连忙不断摆手,“不用不用!我就在这附近转转,保证马上回来!”


    祝无咎没理会她的话,颀长的身影立在晨光中,语气不容置疑,“给你一刻钟。”


    说罢便抱臂倚着车辕,目光淡淡地盯着她,一副“还不抓紧时间”的神情。


    苏渔无奈,只得硬着头皮往前走,心中估摸着已超出马车的视线范围,她停下来,在林间左看看右瞧瞧,装模作样地赏了会儿风景,终于瞄见不远处有处茂密的灌木丛,足以遮挡她的身形。


    她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又回头看了看似影子般跟在身后几步远的鬼二,对方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苏渔实在憋得不行了,脸蛋涨得通红,“你、你就站在那儿!不许跟过来!”


    她不放心地加重语气强调,“绝对不许跟过来哦!”


    说完像是怕他反悔似的,迅速钻进了树丛。


    鬼二立在原地,抿了抿嘴角,一丝疑惑掠过心头。


    这小子还真是麻烦,撒个尿而已,还非得找这么个犄角旮旯。忸忸怩怩的,活像个没出阁的姑娘家!殿下也是,竟由着他这般磨蹭.


    *


    苏渔扫视四下,确认没有任何死角后,这才飞快解开裤带,蹲下身,一阵酣畅淋漓的释放,她长长舒了口气。


    这内急一来,刻不容缓,实在讲不得任何道理。


    正系好衣物,就在这当口,旁侧草丛中陡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在一片静谧的林中清晰得令人汗毛倒竖!


    “啊!”


    苏渔头皮一炸,还以为是毒蛇,也顾不上凌乱的衣袍,连滚带爬地惊慌后退——


    这一下起得太急,牵扯到先前未好利索的腿伤,脚下一个趔趄,整个人失去平衡,惊呼着向前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