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椅腿刮蹭地面的噪音充斥了整个教室，走廊上也能听到其他班级传来的如出一辙的声响，显然这开学第一天的大扫除已接近尾声。


    苏云岫洗干净手后就在走廊静候，她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离放学还有二十分钟。


    叶答风也做完了自己的活，凑过来跟苏云岫抱怨：“也不知道学校怎么想的，开学了先考试，烦死了。”这次大扫除不只是开学的例行清扫，也是要布置明天的开学摸底考试的考场。


    苏云岫顺着她的话讲：“是啊，竟然这么快就要考试了。”


    “对啊，起码过个一周再考试吧，我还没从假期缓过来呢，有的东西都忘得差不多了。”叶答风恋恋不舍地说，一看就在回忆她的快乐假期。


    苏云岫倒是想起了什么：“学校之前的学期没有开学考吗？”


    叶答风更气愤了：“没有啊，上学期马上就要选科了，后面不选的科老师上课都不会怎么管你，所以也没有开学考的必要，大家都在准备后面的分班考了，谁知道这学期来这么一出。”叶答风是上个学期转过来的，她也只能以上学期的情况为参考，谁知计划有变。


    拿着拖把刚回来的陈琢卿大概听懂了她们在讨论什么，也补充一句：“确实，高一第一个学期那个开学考也是提前通知的，这次有点突然。”


    三个人也就刚聊上五分钟吧，里面的同学就通知可以进了。


    “我们按考场的人数把多的桌椅搬出来了，大家看一下谁的桌椅不在，到走廊拿个凳子在同桌那块坐一会，等老师说完考场信息什么的就可以走了，大家将就一下。”许星点招呼着。


    被擦拭明亮的窗户透过的光线汇聚成柱，细小的灰尘在空中的飘动若隐若现，整个教室都被渡上一层金黄的柔光，段攸宁也不例外，这个氛围和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很像，平和又温暖。


    硬朗的五官隐去些许棱角，即将放学的欢喜让他浑身散发出闲适的气息，不知他和林时安聊着什么，眉眼弯的格外明显，他用这样的笑容跟苏云岫打着招呼，傻乎乎的，苏云岫心里肯定，却又莫名其妙的跟他一起笑。


    苏云岫从外面拿着盖在自己桌子上的凳子，坐到段攸宁旁边，相处了一天的两人终于不像早上那般拘谨。


    安令仪很快就回了教室，丝毫不拖泥带水的开始讲考试事宜，最后告知考场。


    “第一考场，也就是咱们班，林时安，鹿溪……”苏云岫跟着老师的话语去看相应的人，她上午就问了段攸宁，将鹿溪和谢皓月对上了脸，打算后面徐徐图之，不然直接上去认识有点突兀。


    “第六考场，六班，段攸宁。”不算刚转过来要直接去最后一个考场的苏云岫，段攸宁是全班唯一一个不在前两个考场的，不过看大家的样子，好像都已经习惯了。


    “你明天早上还来班级吗？我明天应该直接去考场，你要是来班级的话直接坐我那就成。”段攸宁一边收拾书包一边问。


    苏云岫摇摇头：“谢谢了，但是我明天应该也直接去考场了。”


    “那你中午回来休息的时候坐我那休息吧，我中午不睡觉的。”段攸宁十分诚恳地说，“考试还是要好好休息。”


    “好，那就谢谢了。”苏云岫没有推拒直接答应了。


    “嗯哼，”段攸宁心情不错，“正好明天中午要抱佛脚，这还顺便做了个好人好事。”


    苏云岫被他的话逗笑了：“嗯，乐于助人的高中生，你好。”


    “你好你好。”段攸宁笑眯眯地答应。


    段攸宁又想到了什么，委婉地让苏云岫在考场的时候注意一下，可能会有一些人踢凳子或者问成绩想抄一抄什么的，没那么规矩。


    苏云岫倒是有心理准备，不过她也没有打断段攸宁的嘱咐，仅仅今天一天，段攸宁得说了好几百句话吧，苏云岫天马行空地想。


    第二天，苏云岫对着座位号坐下后，心中感叹，她和段攸宁全都多虑了。她这个位置前后都没人，最近的是更后一点的监考老师，完全安全，根本不用担心。


    第一门考的是语文，苏云岫答的十分顺利，基本没有停顿，开考半个小时后就有人陆陆续续地交卷了，苏云岫倒也就是心中感叹一下，还是按照自己的节奏答题，最后全都写完检查完，还有半个小时左右。苏云岫长呼一口气，放下笔，揉捏着自己的手指，借着自己后排十分优越的视野，将考场里同学的姿态尽收眼底。有的已经交卷了，有的在睡觉，还有的仍在奋笔疾书。苏云岫收回目光，准备交卷。


    苏云岫不着急吃饭，索性到一班门口等陈琢卿和叶答风，但门口的人影显然在她意料之外。


    “你怎么在这？”


    两个人异口同声地问。


    两人又都沉默着不说话，苏云岫先败下阵来，示意他先说。


    “我答完就出来了呗，在这等林时安他们。”段攸宁依她所言，简单地解释一下，又有些犹豫地问她，“到你了，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我也是答完就出来了啊，在这等她们吃饭。”苏云岫无奈地摊手道。


    两个人的聊天十分没有营养，但没人觉得尴尬。


    段攸宁清了清嗓子，不经意地透露：“咱们估计还得等一会，每次他们都是最后打铃才出来。”或者说大部分人都是会在考场坐到最后一秒的，他们两个这样的才是少数。


    “嗯。”苏云岫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段攸宁又还是把他想问的问出口：“你全都答完了？”


    苏云岫对这个问题感觉有些莫名其妙，反问道：“不然呢？”


    “啊……”段攸宁明白了她的意思，有些心虚地躲开她的视线。


    “哦——”苏云岫挑眉，笃定道，“所以你是没答完就出来了。”


    段攸宁：……


    他用沉默来回答，苏云岫见状也不再追问，只是轻飘飘地点点头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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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去了。


    最后还是段攸宁忍不住开口辩解：“我……”


    苏云岫转过头看他，作倾听状，看看他要说什么。


    段攸宁思考好一会还是放弃了：“好吧，我就是没写完，只写了我会的就出来了，那么多字看到后面完全看不下去了。”


    苏云岫倒是十分理解：“没事，有不会的题烦躁是正常的，后面还有好几科呢，加油。”曾经十分咸鱼的顾濯缨就是这样，每次刚想翻身，就又被题给折磨地躺回去了。


    段攸宁还挺受用，语文确实是他最差的一科，后面会好过很多。他抛开考试这个有点沉重的话题，和苏云岫说起食堂那些档口最好吃。


    苏云岫听得津津有味，等到考试终于结束，她有些迫不及待地迎上陈琢卿和叶答风，去尝尝感兴趣的好吃的。


    三个人默契地没有对答案，只是聊了一些考场上的事。休息的时光总是很短暂，苏云岫总觉得只是一眨眼，就要开始下一门考试了。


    下午考的是两门，历史和政治。苏云岫稍微醒醒精神，全神贯注地答题。正在开始考试的十分钟后，过于急促的脚步声让苏云岫抬头，恰好和正赶过来的男生对上视线。他的头发被汗微微浸湿，张着口尽力平复着呼吸，也许是没想到这么狼狈的模样恰好被女孩直视，他快速地移开视线，微垂脑袋，再度加快脚步落座。


    他就是上午缺考的前桌，苏云岫意识到这一点后也没多想，很快收回思绪继续答题。


    下午的考场十分平静，也许是因为这个时间睡觉的人更多，苏云岫漫无目的地想，她已经答完了，但就算交卷也回不去教室，不如坐这在脑海里翻翻那两本小说。


    “距离考试结束还有五分钟。”监考老师提示的话语也让苏云岫停下阅读。


    考了一天的试，稍微歇歇脑子吧，而且依她看，只是短短几章，她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苏云岫漫无目的地看着前方放空，无意中看到前面这位同学写满的答题卡，而且看起来格式很正确，苏云岫倒是有些意外，而且前面的人低着头明显认真检查的样子，她又有些好奇了。


    她的好奇心很快就被满足了，她在收拾东西的时候偶然听到了别人和他的聊天。


    “穆哥，明天借我抄抄呗，就选择题就行。”一个男生有些谄媚地说。


    “我之前说过了吧。”苏云岫前面的那个男生意有所指。


    “好吧好吧，我就知道，例行问一下嘛，”那个男生被拒绝也稀疏平常，用胳膊碰了碰，“今天没想到你竟然赶上了……”


    两个人说着说着走远了，后面的内容苏云岫没听清，她也没在意，直接回了班级。


    今天是第一天上晚自习，要等到晚上九点才放学。苏云岫复习的差不多就又打开了小说，看到小说中十分熟悉的一幕，有些后悔没有早看到这里。


    她前面的那个男生就是叶答风那本小说里的男主，穆霁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