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截了当。


    棒梗一听这个问题，愣住了。


    因为他确实拿过，而且不止一次。


    不过大多数时候都是在何雨柱眼皮子底下拿的，对方也就说说他，从没真拦过。


    “我问你话呢，快说。”


    见他沉默不语，保卫科的人催促道。


    棒梗还是没立刻回答，一会儿看看他妈秦淮茹，一会儿看看保卫科的人，越来越紧张。


    “棒梗，别怕，你跟他们说，你没拿后厨的酱油，咱们是好孩子，不拿别人的东西，更不会拿公家的。”秦淮茹教他说道。


    她怕棒梗不会说，就提前教他怎么回答。


    “秦淮茹，不是让你回答，你别插嘴！”保卫科的人瞪了她一眼。


    “棒梗，我再问你一遍，你是不是拿了厨房的酱油？”他又问了一遍。


    “是不是拿来做烧鸡蘸的酱油？烧鸡蘸酱油可香了！”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个声音。


    一个小女孩走了进来，大概四五岁的样子。


    正是秦淮茹的小女儿槐花。


    她才那么小，纯真无邪，保卫科的人一问酱油的事，她就随口秃噜出来了。


    她这一秃噜，屋里立马乱成一锅粥！


    “啪！”


    贾张氏猛地冲过去，一巴掌狠狠扇在槐花脸上，大声呵斥：“你这小丫头片子，谁让你多嘴的？又没问你，给我闭嘴！”


    槐花被这巴掌打得晕头转向。


    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吓得哇哇直哭。


    “贾张氏，你这是干什么呢？！”保卫科的人厉声道，“让她说，别拦着！”


    他们一听就知道槐花说的肯定是关键线索，不能打断。


    “她就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听她瞎咧咧什么。”贾张氏说道。


    保卫科的人没搭理她，对槐花说：“槐花，你继续讲，你哥是不是拿烧鸡蘸酱油吃了？那酱油哪来的？”


    “你快说，人家让你说，你就说，大点声！”贾张氏边说边拧着槐花的耳朵。


    她劲儿大得很，槐花的脸都憋红了，疼得直嚷嚷。


    “奶奶，好疼，好疼！”


    “贾张氏，你给我住手！”保卫科的人大声喝止，“你再这样，我们先把你带走，哪有这样对待孩子的？你是不是想逼她不说实话？！”


    “同志，你们误会了，不是这样的。槐花说的烧鸡蘸酱油，那是我们家的酱油，孩子们爱吃烧鸡，我偶尔会买一只给他们尝尝。”秦淮茹连忙解释。


    保卫科的人显然不信她的话，还是接着问槐花。


    可槐花被吓得不轻，愣是一句话也不说，怎么问都不吭声。


    看他们这样，保卫科的人心也软了，不再追问。


    再这么吓下去，孩子真要出事了。


    后来他们又问棒梗偷酱油的事，棒梗全给否认了，死不承认偷东西。


    没证据，保卫科的人只好走人。


    “你这小叛徒，小叛徒，我要是能动手，非好好收拾你不可！”


    保卫科的人一走，贾张氏又气呼呼地骂开了。


    她死死揪住槐花的耳朵，耳朵都快被她拧掉了，红得吓人。


    “你就是个赔钱货，生下来就是累赘！”


    她咬牙切齿，恶语相向。


    她一直看槐花不顺眼，家里已经有小当这个闺女了，再生个闺女就是多余的。


    在她眼里，槐花就是一无是处的废物！


    “妈，别打槐花了，她孩子懂什么呀？”秦淮茹劝道。


    贾张氏说：“就她那破嘴差点害了棒梗！”


    秦淮茹说：“她又不是成心的，她什么都不知道。”


    “不过槐花，你得记住，以后这事再别提了，保卫科的人问你话，你别搭理。”


    “听到了没？”


    “听到了，妈。”槐花一边抽噎，一边喘着粗气点头。


    二十二号这天，


    “棒梗，你得记住，甭管旁人怎么问你，你都别认，你压根儿就没干那档子事！”秦淮茹叮嘱棒梗道。


    棒梗赶忙点头：“知道了，妈。”


    “唉，怎么就搞成这幅局面了呢？”秦淮茹在心底暗自叹息。


    棒梗究竟有没有偷厨房的酱油，她心里跟明镜似的。自己的儿子，她还能不清楚？


    其实她早知道是对方偷的酱油，但她知道了也没吱声，没去管闲事。


    此刻她心情五味杂陈。


    先是何雨柱被保卫科的人给带走了，接着保卫科的人还跑到家里来搜。


    这样一来，往后还能从厨房里捞到什么好处吗？


    没了好处，这日子可怎么过？


    光是想想就觉得头疼。


    到了傍晚时分，


    有个人走进了四合院的大门。


    是何雨柱！


    一天一夜的时间，他终于回来了。


    保卫科把他给放了。


    现在还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他偷了食堂的东西，不过基本可以确定他是从厨房拿了些残羹剩饭，所以也给了他一点小惩罚。


    他走进院子的时候，何雨柱耷拉着脑袋，看起来萎靡不振。


    这事对他的打击可不小。


    昨天晚上几乎是一宿没睡，心里头难受得很。


    脸上满是疲惫的神色，眼圈都熬黑了。


    “哟，傻柱回来啦！”


    正在给自家花儿浇水的三大爷阎埠贵看见他，笑着打了个招呼。


    “哎，三大爷！”何雨柱点了点头，但没停下脚步，径直往前走。


    “听说傻柱昨天一晚上都没回来。”


    三大妈走到阎埠贵旁边，压低声音说道。


    阎埠贵点了点头：“可不是嘛，刚回来，你没看见他那副德行？被折腾得不轻，肯定是被保卫科关了一宿！”


    “关他干什么？这次他又惹什么事了？”三大妈满脸疑惑地问。


    阎埠贵说道：“我哪知道哇？估摸着是得罪了厂里的领导，被穿小鞋了！傻柱这人你又不是不清楚，那张嘴厉害得很，有理不饶人，还爱动手，老是闯祸，不是个善茬！就应该多关他几天！”


    “嗯，应该是这样！”三大妈点了点头。


    他俩低声议论的时候，何雨柱垂头丧气地走进了中院。


    “傻柱！”


    他刚进院子，就有人迎面走了过来。


    是秦淮茹。


    “傻柱，怎么现在才回来？”秦淮茹关切地问他，“保卫科为什么关你那么久？究竟是因为什么事？”


    何雨柱摆了摆手：“别提了，没什么好说的。”


    他心情糟糕透了。


    被人举报不说，现在连厨房的活儿都给停了。


    心里头窝着一团火，难受得要命。


    “还有什么事不能跟我说吗？”秦淮茹追问道。


    何雨柱抬起头看着她，张了张嘴，又把话给咽了回去。


    “唉，不说了，我还是进屋去吧。”


    话毕，他抬腿就要往里迈。


    可刚迈了两步，又停下了，转身走回到秦淮茹面前。


    “保卫科的人是不是找上你们了？”他试探着问。


    他心里早有数，保卫科既然怀疑他帮秦淮茹他们偷厨房东西，那肯定也会去找他们了解情况。


    他挺担心的，要是秦淮茹他们承认了，那可就糟了。


    偷国家粮食是大罪，不是随便罚一下就能了事的。


    丢了工作还算轻的，严重的话还可能被抓去劳动改造呢！


    “对，他们来问过我和棒梗一些事情。”秦淮茹如实告知，没有隐瞒。


    “他们问你们什么了？”何雨柱追问。


    秦淮茹答道：“他们怀疑我们偷了后厨的东西，说我们是小偷！还是有人告的密！”


    “果然如此，他们真问你们这些问题了！”何雨柱感叹道。


    “那你们怎么回答的？没承认吧？”他又问了一句。


    秦淮茹说：“你当我是笨蛋，我怎么会承认？棒梗也没承认，压根就没那事！”


    何雨柱明白她的意思，点点头：“没承认就好，你说得没错，那事根本就没发生过，我们没偷食堂的东西，我们是清白的，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在背后乱嚼舌根！”


    得知秦淮茹他们没有承认偷东西，他心里稍微踏实了点。


    “他们也告你了？”秦淮茹问。


    何雨柱回答：“是，告我了，不然保卫科的人怎么会来找我？他们说我偷东西，但没证据，还说我违反纪律，偷厨房的剩饭剩菜，要处罚我，以后不让我进后厨了……”


    “不让进后厨了？”秦淮茹惊讶地问，“什么意思？他们怎么处罚你的？”


    何雨柱说：“把我后厨的差事给撤了，让我去锅炉房烧火，不过没事，估计用不了几天我就能回去，后厨没我不行！”


    秦淮茹点点头：“嗯，很快就能回来。”


    两人又聊了几句，何雨柱就起身回自己家了。


    秦淮茹望着他的背影，愣在了那里。


    其实她早就料到，何雨柱被抓是因为被人告发了，告他从食堂拿东西。


    现在这事曝光了，他还受了处罚，以后再想从厨房拿饭菜就难了。


    更别说拿粮食了！


    没了后厨的饭菜和粮食，他们一家还能从哪里捞好处？


    以后的日子肯定不好过了！


    何雨柱刚进门没多久，易中海就来了。


    “傻柱，你可算回来了，我和老太太都担心死了。”易中海说。


    何雨柱摆摆手：“没事，别担心。”


    他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还嘴硬说没事呢。”易中海说道，“要是真没事，保卫科能扣你一天吗？快跟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面对他的连番追问，何雨柱也没藏着掖着，一五一十地把被举报的事说了出来。


    “大爷，你说这事至于举报我吗？是不是太离谱了？我不就是拿了点剩饭剩菜嘛，哪个工厂、哪个厨房的人不这样？厂里都默认了，要管早该管了，一直没人管，现在倒好，被人举报了，我还得受处分！”他一脸的无辜和委屈。


    易中海压低声音说：“这显然是有人在背后使坏！大家都知道，你从厨房带回来的剩饭剩菜，大部分都是给了秦淮茹，让她们娘几个吃，你这是在帮衬孤儿寡母，积德行善的好事。”


    “就是！”何雨柱附和道，“他们还真以为我稀罕那点剩饭剩菜？还不是看秦淮茹一家可怜，才想着帮帮他们，那三个孩子饿得面黄肌瘦的，看着都让人心疼！”


    两个人越说越气。


    “傻柱，听说你回来了，我过来看看你。”


    正说着呢，一个驼背的身影缓缓地走了进来。


    原来是聋老太太来了。


    “孩子，你没事吧？昨天一晚上没回家，可把我急坏了。”


    老太太边说边走了过来。


    “老太太，傻柱让人给害了。”易中海说道。


    “傻柱让人害了？怎么害的？”老太太问道。


    易中海回答：“有人陷害他，有人举报了他，现在他被停职了，还得去锅炉房烧锅炉，一个大厨去烧锅炉，这多丢人！”


    “有人举报傻柱？”老太太惊讶地说道，“谁举报的他？傻柱能干什么坏事？”


    易中海说：“就是有小人在作怪。”


    “举报他说偷拿食堂的饭菜和粮食，现在上面正在查这事，以后什么都不能往家带了，连厨师这份工作都快保不住了。”


    “什么？！”


    一听这话，老太太立马激动了起来。


    “到底是谁举报的傻柱？！”她拄着拐杖，气愤地说道，“怎么会有这种缺德的小人，是不是嫉妒傻柱在厨房混得好？这也太过分了！”


    “中海，你跟我说，举报他的是谁，我非得用拐杖收拾他不可！”


    她的反应十分强烈。


    要知道，这事可不只是跟秦淮茹一家有关，也跟她这个老太太有关系。


    她每天都等着傻柱给她送好吃的。


    而那些好吃的，大多都是从厨房带回来的。


    不光是吃的，有时候还给她送白面什么的粮食。


    要不是这些年从傻柱那儿得了那么多好处，她哪来的余粮票去换钱？


    现在有人举报了何雨柱，那不就动了她的奶酪嘛，她能不生气吗？


    “老太太，现在还不知道是谁举报的呢。”何雨柱说道，“要是让我知道了，我直接打断他的腿！”


    他气得直咬牙，心里头火冒三丈。


    “我猜，这个举报的家伙，八成……就是李剑飞……”


    坐在旁边的易中海开口说道。


    “李剑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