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本王要的是一辈子

作品:《王爷新婚前,逼我做通房

    姜昭宁的脸色冷得像一块冰,她甚至懒得去擦脸上的泪。


    “王爷有何贵干?”


    萧启之对她的冷淡置若罔闻,他垂眸,对着黑漆漆的药汁轻轻吹了吹。


    随即,他蹲下身,将那只青瓷碗递到了她的唇边。


    “喝药。”


    姜昭宁猛地扭过头,下颌绷出一条倔强的弧线。


    她鼻腔里充斥着那股浓重又苦涩的药味,胃里一阵翻搅。


    “王爷这是何意?”


    “奴婢只是一个下人,不配用王府的药。”


    萧启之看着她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心里也升起一阵烦闷。


    “爱喝不喝。”


    “反正受伤的不是本王。”


    萧启之转身,将那只青瓷药碗重重放在了桌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姜昭宁置若罔闻。


    她只是低垂着头,乌黑的发丝垂落,遮住了她所有的神情。


    心口像是被一块巨石压着,悲伤的情绪根本无法控制。


    萧启之的视线落在她微微颤抖的肩上,看到有泪水无声地滴落在她的裙摆,洇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那股烦闷感愈发清晰了。


    他扯了扯自己绣着暗纹的衣领,指腹烦躁地摩挲着拇指上的白玉扳指。


    “一块玉牌。”


    他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生硬。


    “就算先给了沈烟,往后本王定会帮你讨回来,你又何苦在这个关头与她硬碰硬?”


    姜昭宁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随即,她开始冷笑起来。


    那笑声很轻,却像淬了冰的刀子。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她抬起头,泪痕未干的脸上是一片决绝的冷漠。


    “无论是东西还是人,只要旁人碰过的,我都不稀罕。”


    萧启之的身体微微一震。


    他眼底的光黯淡下去,浮现出一种被刺伤的痛楚,连带着握着扳指的手指都僵硬了一瞬。


    嘴角勾起一个嘲弄的弧度,眼底却是一片冰冷的荒原。


    “没想到,姜二姑娘竟是一个如此执着的人。”


    他的声音里满是讥讽。


    “可为什么,你当初那么容易就抛弃了本王?”


    这句话像一根针,精准地刺破了姜昭宁用冷漠筑起的防线。


    玉牌丢失的崩溃与旧日的心碎交织在一起,让她再也无法支撑。


    她的脸色瞬间褪尽血色,嘴唇不受控制地哆嗦着,呼吸也变得急促而紊乱。


    姜昭宁的眼底翻涌着近乎残忍的光。


    她扶着墙,从容地站了起来,蹲得太久的双腿却传来一阵尖锐的麻意。


    她不想在他面前露出丝毫怯懦。


    她用尽全力控制着身体的摇晃,嘴角的弧度却因此咧得更大,透着一股凄厉的美感。


    “因为你就该被抛弃。”


    话音刚落,她便拖着发麻的双腿,一步一步,缓慢地挪到了床边。


    “王爷,奴婢要就寝了。”


    “您还是尽早回去吧。”


    萧启之听到她这句话,胸口的气血剧烈翻涌。


    他周身的气压骤然降低,一双深邃的眼眸里燃起了滔天的怒火。


    身体都在极力压抑下微微颤抖,眼底的痛苦几乎要满溢出来。


    突然,他仰天大笑起来,笑声里充满了无尽的悲凉。


    “原来如此。”


    他一字一顿,像是从齿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本王今日,算是明白了。”


    姜昭宁神色淡漠,甚至没有看他一眼。


    “王爷莫非一直只想找这个答案吗?”


    “那如今这个答案奴婢已经给你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萧启之眼中的怒火瞬间被一种更深沉的情绪浇灭。


    一种冰冷的恐惧攫住了他的心脏,他害怕她真的没有了活下去的念头。


    “只不过是一块玉牌而已。”


    “虽然它对你很重要,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该隐忍的时候还是要隐忍。”


    姜昭宁根本听不进他的话。


    她嘲讽地勾了勾唇角。


    “夏虫不可语冰。”


    “王爷说完了吗?”


    “如果说完了,请回吧。”


    这是她第二次下了逐客令。


    萧启之却充耳不闻。


    他只是固执地说道:“那玉牌,本王会去找回来。”


    “到时候安排最好的工匠,定能让它完好如初。”


    姜昭宁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真的笑了起来。


    她觉得眼前的萧启之,好像什么都不懂。


    她眼底带着几分奇异的神色,看着他。


    “王爷。”


    “碎了的东西,就是碎了。”


    “就算它看起来完好无损,可它终究还是碎过。”


    萧启之眼底的悲伤浓得化不开。


    他反问道:“姜昭宁,本王最后一次问你,那碎掉的玉牌,你还要不要?”


    姜昭宁本想用一个潇洒的“不要”来结束这场拉扯。


    然而身体却比她的嘴更诚实。


    “要。”


    这是父亲千辛万苦求回来的。


    萧启之的嘴角终于有了一丝真实的笑意。


    他的语气也跟着放柔了。


    “要就等着。”


    萧启之慢慢走过去,再次拿起了桌上那碗已经微凉的药。


    他将药碗重新端到她面前。


    “喝药。”


    “胳膊若是移了位,是会留下后遗症的。”


    “你要是残了,伤心的可是你母亲。”


    姜昭宁暗暗咬牙。


    她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有道理。


    只不过,他每次都是打一巴掌给以甜枣,姜昭宁有些受不了了。


    她抬眼看他。


    “王爷,你这种折磨人的把戏,想玩到什么时候?”


    萧启之没有回答,只是将手中的药碗又往她面前递了递。


    姜昭宁终于伸出手,接过了那只药碗。


    她仰起头,将那碗苦涩的药汁一饮而尽。


    萧启之看着她喝完药,空荡荡的碗底映着她苍白的脸。


    他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执着。


    “姜昭宁,你为何一直不明白?”


    “本王要的是一辈子。”


    “就算是互相折磨,那也是一辈子。”


    姜昭宁的语气透着一股悲伤,为他,也为自己。


    “王爷。”


    “人只活一辈子。”


    “你要将这一辈子都活在仇恨之中吗?”


    “再过一个月不到,王妃就要入府。”


    “到时候你就可以有崭新的人生。”


    “摄政王府会有一个女主人。”


    “她会安排你的起居。”


    “你们两个会琴瑟和鸣,相敬如宾。”


    “定也能生几个乖巧可爱的孩子。”


    “最后你们两个人,会葬在一个墓中,接受后辈的香火。”


    “这样平凡的一生,王爷你不想尝试吗?”


    “为什么要让仇恨蒙蔽了你的双眼?”


    “你折磨我的时候,难道你心里就痛快了吗?”


    “可为什么?”


    “在王府三年了,奴婢从未见过你有真正开怀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