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做不好,就想想你在乎的人

作品:《王爷新婚前,逼我做通房

    姜昭宁微微一叹,心中一片疲惫。


    她不紧不慢地走过去,停在廊下。


    “可是王爷有什么吩咐?”


    陌书见她过来,立刻站直了身体,脸上是恰到好处的恭敬。


    “姜姑娘,王爷有请。”


    姜昭宁再未多言,沉默地跟在他身后。


    看到他带去的地方竟然是书房,心里漫上几分诧异。


    王府书房,一向是重地。


    这三年来,他从未允许她近身伺候,一次也无。


    陌书在书房门前停步,伸手推开了厚重的木门。


    “姜姑娘,请。”


    姜昭宁轻微颔首,面无表情地走了进去。


    屋内的檀香气味依旧,只是比记忆中更冷冽。


    她一眼便看到了书案后的人。


    萧启之端坐着,手中捏着一份公文,视线落在字里行间,专注地仿佛这世间再无他物。


    听到脚步声,他终于抬起头。


    看到是她,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没有半分波澜。


    “磨墨。”


    两个字,淡得像窗外飘落的雪。


    姜昭宁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他竟能如此平静。


    “王爷,奴婢身份粗鄙,这书房重地,不配伺候。”


    萧启之眉峰一挑,缓缓放下了手中的公文。


    他并未动怒,可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却瞬间充斥了整个书房,压得人喘不过气。


    “姜昭宁,人有时候不能犯贱。”


    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淬着冰。


    “本王已经说了一次,不想再说第二次。”


    赤裸裸的威胁,像一把刀子抵在她的喉咙。


    姜昭宁瞬间想到了远在岭南的母亲,那颗刚刚硬起来的心,顷刻间被悲愤与无力感击得粉碎。


    她攥紧了藏在袖中的手,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一条人命在你眼里,当真什么都不是,对不对?”


    萧启之伸手捏了捏眉心,脸上显出一丝不耐。


    “若是还不清醒,往后每日去院中跪一个时辰。”


    他的声音骤然转冷,不带一丝温度。


    “现在,过来磨墨!”


    姜昭宁心中最后一点挣扎的火苗,被这盆冷水彻底浇灭。


    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里面只剩下死寂。


    “王爷,奴婢已经清醒了。”


    话音未落,她人已走到了书案前,拿起墨锭,垂下眼帘,在砚台上不疾不徐地研磨起来。


    动作标准,姿态谦卑,挑不出一丝错处。


    萧启之看着她这副温顺至极的模样,胸口那股无名火烧得更旺。


    他烦躁地扯了扯衣袖,重新拿起那份公文。


    可上面的字,一个也看不进去了。


    姜昭宁很快磨好了墨,将墨锭稳稳放好,便退到了一旁,垂手侍立。


    她做得很好,一个奴婢该做的本分。


    他几次三番提醒,不就是想看到她这副为奴为婢的模样吗?


    时间一点点流逝。


    砚台里的墨汁,从湿润到半干,再到彻底凝固。


    萧启之却始终没有动笔。


    姜昭宁心中泛起一丝诧异,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


    书房内异常安静。


    萧启之回过神,发现笔尖的墨汁早已凝固。


    他嘲讽地扯了扯嘴角,将手中的公文丢在案上。


    又是她。


    这个女人的影响,已经深到如此地步。


    心底涌上一股说不清的悲凉,随即被更汹涌的恨意吞没。


    他抬眼,恶狠狠地盯了过去。


    那道目光像淬了毒的利刃,直直刺来。


    姜昭宁的心猛地一抽,指尖发凉。


    她只是个奴婢。


    一个奴婢,如何能催促权倾朝野的摄政王。


    她将头垂得更低,一动不动,摆出最恭顺的姿态,等待发落。


    萧启之收回视线,指骨在桌面轻叩。


    “姜昭宁,本王是认真的。”


    声音里没有半分温度。


    姜昭宁脑中一片空白。


    认真?什么认真?


    电光火石间,那件事情浮现眼前。


    一阵悲苦从心底最深处漫上来,几乎要将她溺毙。


    男欢女爱,人之常情。


    可他们算什么?仇人?还是主奴?


    萧启之并未期待她的回答,自顾自地继续。


    “三日后冬猎,你去准备。”


    姜昭宁猛地抬头,随即又被理智压下,她咳了几声,嗓音沙哑。


    “王爷,奴婢……奴婢天资愚钝,怕是做不好。”


    厌恶感让她生理性地反胃。


    萧启之的脸色越发冷淡。


    “病了就传太医,喝药。”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如冰棱刺骨。


    “做不好,就想想你在乎的人。”


    “岭南之地,一向艰苦。”


    又是母亲!


    姜昭宁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


    他又用母亲来威胁她!


    怒火在她胸膛里熊熊燃烧,几乎要从眼眶中喷薄而出。


    萧启之瞥了她一眼,唇角竟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其实你这样,还不错。”


    “至少,有几分活人的气。”


    不像那个低眉顺眼、冷漠疏离的奴婢,只是一个空洞的躯壳。


    他记忆里的姜家明珠,是何等高贵耀眼。


    即使跌落尘埃,骨子里那份不屈的傲气与善良,也未曾磨灭。


    或许,他迷恋的,正是她这副宁折不弯的模样。


    可现在,这副模样又真是碍眼。


    一股暴戾的情绪在心底滋生,叫嚣着要将她彻底撕碎,毁掉她所有的骄傲。


    姜昭宁脸上的怒意寸寸褪去,化为一片冰冷的死寂。


    她扯出一个僵硬的笑。


    “既是王爷吩咐,奴婢遵命。”


    萧启之微微一噎。


    又是这副死水般的模样。


    他嘴角勾起,带着志在必得的傲慢,“姜昭宁,这辈子你躲不掉的。”


    人生实在无趣,他有的是时间,可以陪她慢慢消磨。


    姜昭宁屈膝行礼,姿态标准得无可挑剔。


    “奴婢不知王爷是何意。”


    她的声音没有半分起伏,像是在念一句与自己无关的经文。


    萧启之发出一声冷笑,那笑声在空旷的书房里显得格外刺耳。


    “下去吧。”


    姜昭宁转身,退出了书房。


    门扉合上的瞬间,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脊背。


    那股冷意钻心刺骨,让她浑身不受控制地开始发抖。


    胃里翻江倒海,一阵阵恶心。


    她扶着墙壁,勉强撑着身体回到自己那间偏僻的屋子。


    刚躺下,还没能喘匀一口气,敲门声就响了起来。


    她闭上眼,不想理会。


    门外的人却格外执着。


    咚,咚咚。


    那声音不急不缓,却像重锤,一下下砸在她的神经上,敲得人心烦意乱。


    姜昭宁猛地坐起身,走到门边。


    她一把拉开房门。


    门外站着的人是陌书。


    看见他那张脸,姜昭宁的眉心拧起,厌恶的情绪几乎无法掩饰。


    陌书抬手摸了摸鼻子,脸上挂着无辜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