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洒进来，给整个房间蒙上一层橘色的光晕。


    苏无恙坐在那里，手中的测灵石已经许久没有亮起过。


    肖然、牧宁、李源、李沐...


    一个个并肩作战的队友，还有照顾她许久的杨嫂、杨叔，全都与仙道无缘。


    门被轻轻推开，萧炎探头探脑地走了进来。


    少年一改往日的跳脱，小心翼翼地蹭到苏无恙面前。


    他刚才在门外听得真切——孟迟说公主很难过，好像是因为他们。


    萧炎心里一沉，想起末日里那些没能挺过来的人，顿时明白了什么。


    他深吸一口气，暗下决心：就算真的要死了，也要让公主别太难过。


    “公主...”他挠了挠头，突然大声说道，“没事的！末日死了那么多人，我们能活到现在已经很赚了！”


    苏无恙茫然地抬头。


    “还见识了公主这么神奇的人，”萧炎继续自顾自地说着：“就算明天就死也值了！”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


    苏无恙：“你...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糯糯走过来：“真是个呆子。”她一把抓过测灵石，塞进萧炎手里，“拿着！”


    “啊？这是要...”萧炎的话戛然而止。


    测灵石在他掌心突然迸发出厚重的土黄色光芒，如大地般沉稳坚实。


    “哈！”糯糯跳了起来，“傻人有傻福！土灵根！”


    萧炎一脸懵逼地看着发光的石头：“这...这是啥意思？”


    “意思是，”厉野渡难得地勾起嘴角，“你可以继续烦你的公主了。”


    萧炎还傻站在原地，盯着发光的石头：“所以...我不是要死了？”


    “呆子！”糯糯跳起来拍了下他的脑袋，“是要修仙啦！”


    苏无恙终于露出了一点笑容。


    灵根测试结束后，厉珩第一个冲了出来，兴奋地一把抱起萧炎这个大个子，在原地转了个圈：“我要学御剑！我要喷火！我要——”


    “安静点。”顾瑾年按住他的肩膀。


    虽然已经平复了几个小时，但指尖轻微的颤抖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波澜。


    秦砚倚在墙边，嘴角噙着一抹若有所思的笑，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臂弯。


    秦凌云则不停地翻看自己的手掌，仿佛在想象施展法术的感觉。


    “所以...我们真的能修仙了？”萧炎被厉珩放下来，还是一脸懵懂。


    突然，他反过来把厉珩拦腰抱起，猛地往上一抛：“卧槽！我真的能修仙了？！”


    “哎呀，卧槽！”厉珩在半空中手忙脚乱地扑腾。


    众人被他们逗得笑出声来，但笑声很快又低落下去。


    萧炎挠挠头，看向休息室的方向：“就是...陈慕他们...”


    “各人有各人的缘法。”糯糯轻声道，“修仙路上，聚散离合本是常态。”


    厉野渡环视众人，沉声道：“先去休息吧，收拾一下东西。


    通知核心人员明天8点开会。”他顿了顿，“开完会你们几个跟我回别墅。”


    他看向秦砚：“我想让陈慕做这个基地长，孟迟、肖然、李源兄弟辅助。你们怎么看？有其他推荐人选吗？”


    秦砚略一思索：“陈慕确实合适。他心思缜密。”手指轻轻点了点下巴，“不过建议让王哥也加入管理层，他在大家中威望很高。”


    “我同意。”顾瑾年指尖轻叩桌面，“另外，杨叔杨嫂可以负责后勤保障，他们熟悉基地运作。”


    厉野渡点头：“好，就这么定。”他环视众人，眼神变得严肃，“关于修仙一事，必须严格保密。”


    他的目光在每个人脸上停留片刻，“包括自己的父母亲人，都不得透露半分。”


    顾瑾年第一个表态：“明白。”


    秦砚微微颔首：“放心。”


    厉珩难得正经地站直身体：“哥，我保证不说。”


    秦凌云和萧炎也郑重点头。


    厉野渡神色稍缓：“明天会议后，我们就开始准备修炼事宜。”


    他看向窗外渐暗的天色，“今晚都好好休息。”


    月光如水，秦砚仰面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盯着天花板出神。


    他翻了个身，又翻回来，丝质睡衣的领口已经被蹭得微微发皱。


    测灵石的金光仿佛还在眼前闪烁，“修仙”二字在脑海中不断盘旋。


    他索性一把掀开被子坐起身来，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走到窗前点燃了一支烟。


    烟头的红光在黑暗中忽明忽暗，就像他此刻起伏不定的心绪。


    突然，轻轻的敲门声打破了夜的寂静。


    “进来。”他低声道。


    门被推开，秦凌云穿着皱巴巴的睡衣站在门口，头发乱得像鸟窝，显然已经在床上翻来覆去很久。


    “这么晚了还不睡？”秦砚把烟在窗台掐灭，走回床边拍了拍身边的空位。


    秦凌云立刻钻进被窝，像小时候那样蜷在哥哥身边：“睡不着...”他的声音闷闷的，“哥，你掐我一下，这一切是真的吗？我怎么感觉像在做梦...”


    秦砚轻笑一声，伸手揉了揉弟弟的头发：“我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


    月光下，他的眼神温柔而感慨，“咱们兄弟俩是走了什么运啊...”


    “跟爸妈都说好了吧？”他小声问。


    “嗯。”秦砚点头，声音低沉而坚定，“他们在这很安全，也有老友相伴。再说...”


    他顿了顿，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被角，“我们又不是不回来了。”


    房间里安静下来，只有两人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过了许久，秦砚突然开口：“凌云...”


    “嗯？”


    “从小爸妈让你跟我学习稳重点，你就真学我，装得那么稳重。”


    秦砚转头看向弟弟，月光为他棱角分明的侧脸镀上一层柔和的银辉，“以后...做你自己就好。”


    秦凌云怔住了。


    月光下，他的眼睛微微发亮，像是盛满了星光。


    半晌，他猛地扑过去抱住哥哥：“哥！”


    “多大了还撒娇...”秦砚嘴上嫌弃，却任由弟弟像个树袋熊一样挂在自己身上，嘴角不自觉地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