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是不是…要走了

作品:《公主变猫,靠吸丧尸晶核修仙了

    软榻上的少女裹在锦被中,巴掌大的小脸苍白得近乎透明,唯有那双杏眼还含着水光,眼尾微微上挑,带着与生俱来的娇媚。


    干裂的唇瓣仍掩不住精致的唇形,鼻梁秀挺,下颌线条柔美——即便病容憔悴,也遮不住她天生的绝色。


    她想笑一笑,嘴角刚动了动,就被喉间的痒意呛得轻咳起来。


    “慢点,阿恙慢点。”温婉慌忙俯下身,用帕子轻轻擦去她唇角的湿痕,声音软得像棉花,尾音却打着颤,“母后给你拍背。”


    这位曾经名动京城的第一美人,如今三十四岁眼角已生出细纹,眉间刻着深深的愁痕,那双眼总是含着笑意的杏眼,这几日就没干过。


    她的手刚碰到女儿单薄的后背,眼泪就又偷偷忍不住往下掉。


    “父皇......母后......”她的声音细若蚊蚋,原本粉嫩的唇瓣如今干裂得厉害,“我是不是......要走了?”


    苏承渊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已蓄满了红血丝。


    他弯腰将女儿小小的身子揽进怀里,动作轻柔得像是捧着易碎的琉璃:“我们阿恙是月璃国的福星,一定能长命百岁。”


    苏无恙把脸埋在父亲温暖的衣襟里,她知道父皇在骗她,可她不想戳破。


    记得国师那句判词:“公主命里有一死劫,活不过及笄。若能破此劫,方有大造化。”


    这些年,父皇母后、哥哥姐姐们为了她,几乎耗尽了心血,寻遍能人异士、神医圣手,却无一人能救。


    “皇兄呢?”她含糊地问。


    “你哥在库房给你找暖手炉呢,说是前几日西域进贡了个暖玉的,保准暖和。”


    温婉转过身,强行挤出一个笑容,替女儿掖了掖被角。


    “皇兄回来了!”十九岁的少年郎苏景琰声音带着急切从殿外传来,他一身月白锦袍沾了些湿气,显然是一路小跑过来的。


    他手里捧着个暖炉,快步走到榻边,将暖炉塞进妹妹冰凉的手里,“阿恙你看,这是西域刚贡的暖玉做的,哥哥放在怀里焐了一路,热乎着呢。”


    少年人的手也带着凉意,显然是急着回来。


    他蹲在榻边,笨拙地给妹妹掖好被角,指尖触到那单薄的肩背时,眼圈猛地红了:“都怪哥哥没用,找不到能治好你的药……”


    “谁说的?”十七岁的苏明玥提着裙摆进来,手里的平安符绣到一半,针脚都带着急促“我院子里的那株千年雪莲快开花了,等摘了给阿恙入药,肯定能好!


    还有我这平安符,绣完了戴在身上,百邪不侵!”


    她坐在榻的另一边,拿起妹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想给她传点温度,可眼泪却不争气地砸在苏无恙手背上:“等你好了,姐姐带你去放蝴蝶风筝,去摘最大的莲蓬,好不好?


    就像儿时那样,表哥还背着你跑,你笑得像只偷吃到糖的小狐狸……”


    提到表哥温辞砚,苏无恙的眼睛亮了亮。


    那个总是板着脸却会偷偷给她塞糖葫芦的镇北将军,此刻正在千里之外的边疆打仗。


    她还记得他十八岁临走前说的,等打了胜仗,就带她去看北疆的雪,如今已过了两年。


    “表哥……会回来吗?”她轻声问,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期盼。


    “肯定会!”温宁舒端着食盒走进来,眼眶红红的,却努力笑着,“我刚收到哥哥的信,说大捷了,过两日就到京了


    三日后你的及笄礼说什么都要到,他还让我给你带话,说给你留了只白狐皮,等冬天给你做围脖呢。”


    温宁舒是温辞砚的妹妹,今年十六岁,也是苏无恙最好的闺蜜。


    她舀起一勺杏仁豆腐,小心翼翼地喂到苏无恙嘴边:“这是我刚做的,放了你最爱吃的蜜渍金橘,尝尝?”


    苏无恙想伸手去接,却突然又是一阵剧咳,鲜血不断从口中涌出,染红了胸前的衣襟。


    她感觉自己的意识开始模糊,耳边只剩下母后撕心裂肺的哭声和父皇的大吼。


    “太医!快传太医!”


    “阿恙,坚持住!”


    温婉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只是紧紧攥着女儿细得可怜的手腕,一遍遍擦拭女儿的嘴角“母后的阿恙...不要离开母后...”


    恍惚中,她看见苏景琰死死攥着那个暖手炉,指节发白。


    苏明玥精心准备的平安符掉在地上,沾了血迹


    温宁舒端着的杏仁豆腐洒了一地,瓷碗碎成几瓣......


    就在这时,她胸前沾了血的玉佩吸收了血液突然滚烫起来。


    那枚祖传的羊脂玉发出耀眼的白光,将她的身影一点点吞噬。


    “母后......”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呢喃,“别哭......”


    白光彻底吞没她的瞬间,紫宸殿里的哭声混着窗外的雨声,像是要把这暮春的天,都哭碎了


    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侍卫慌乱的通报:“国师大人到——”


    众人还未来得及反应,一袭灰白道袍的玄尘子已疾步踏入内殿。


    这位向来仙风道骨、从容不迫的国师此刻竟满头大汗,道袍下摆沾满泥水,显然是一路飞奔而来。


    “陛下!”玄尘子声音沙哑,语气急得不行,“公主可还......”话未说完,他的视线已落在床榻上那滩刺目的血迹上,瞳孔猛地一缩。


    皇后踉跄着扑上前,凤钗歪斜,发髻散乱:“玄尘!你不是说无恙有一线生机吗?她人呢?她去哪了?!”


    玄尘子没有立即回答,指尖微动“果然如此......”


    他喃喃自语,突然仰天大笑,“天意!当真是天意啊!”


    这一笑让满殿悲泣都为之一静。苏承渊一把抓住玄尘子的衣襟,帝王威仪尽显:“国师,给朕说清楚!”


    玄尘子不慌不忙地整了整衣袍,眼中精光闪烁:“陛下可还记得臣当年所言?公主命中有死劫,却也藏着一线生机。


    公主随身所戴玉佩乃上古遗留的至宝。它选中了公主,带她去了应去之处!”


    苏承渊沉默良久,终于开口,“朕只问一句——无恙当真能活着回来?”


    “不仅会回来,”玄尘子环视众人,一字一顿道,“待公主归来时,必将带着足以改变我月璃国运的大造化!”


    殿内鸦雀无声,只听得见窗外渐大的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