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浑水摸鱼的杀机
作品:《大乾法医:开局惊懵当朝宰相》 开战?
这两个字,像两道惊雷,在穆云昭的脑子里炸开。
他戎马生涯,在边疆沙场,不知经历过多少次浴血厮杀。
可从顾长风嘴里说出的这两个字,却让他感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深入骨髓的寒意。
在京城里开战?
跟谁开战?
跟都察院的王承?
还是跟那个藏在幕后,连脸都没露过的“养蛇人”?
“你什么意思?”穆云昭的声音,已经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颤抖。
“字面意思。”顾长风将那本捡起来的卷宗,放回桌上,动作不紧不慢。
“王承已经是一条被我放出笼子的疯狗,他会咬谁,什么时候咬,我们控制不了。”
“而那只养蛇人,看到这条疯狗,把目标对准了你们穆家,他只会躲在更深的草丛里,看戏。”
“所以,这潭水,还不够浑。”
顾长风转过身,看着已经有些失神的穆云昭,眼中闪烁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光芒。
“我们要在这潭水里,再扔下一块巨石。”
“一块能把所有藏在水底的鱼虾、泥鳅、王八,全都给炸出来的巨石!”
“什么巨石?”穆云昭感觉自己的思路,已经完全跟不上眼前这个年轻人了。
顾长风没有直接回答。
他走到桌子旁,提起笔,在一张空白的宣纸上,飞快地写下了几个字。
然后,他将那张纸,折好,递给了穆云昭。
“将军,你现在立刻回府,将这张纸条,亲手交给你父亲。”
“告诉他,这是我,顾长风,给他的一个建议。”
“他可以采纳,也可以不采纳。”
“但如果他想让穆家,在这场风暴中,保全自身,甚至反戈一击,这,是他唯一的机会。”
穆云昭接过那张纸条,入手很轻,却感觉有千钧之重。
他很想现在就打开看看,上面到底写了什么。
可顾长风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知道,这张纸条,不是写给他看的。
是写给那个,真正能执掌穆家,执掌大乾兵权的,镇国大将军,穆天成看的。
“好。”穆云昭深吸一口气,将纸条小心翼翼地收进怀中。
他看了一眼满地狼藉的案牍库,又看了看从桌子底下,颤颤巍巍爬出来的吴谦。
他脸上闪过一丝愧疚,对着顾长风,抱了抱拳。
“今日,是在下鲁莽了。”
说完,他便提着银枪,转身大步离去,背影决绝,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案牍库里,终于又恢复了平静。
吴谦看着自家侄子,嘴唇哆嗦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
“长……长风,你……你到底给他写了什么?”
他实在太好奇了。
到底是什么样的“建议”,能让穆家“反戈一击”?
“没什么。”顾长风笑了笑,重新坐下,端起那杯已经凉透了的茶,“只是教他,如何把水搅得更浑而已。”
……
是夜。
京城,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冰冷的雨水,冲刷着青石板路,也似乎让这座即将沸腾的城市,暂时冷却了下来。
一辆不起眼的青布马车,冒着雨,悄无声息地,从镇国将军府的后门驶出。
马车没有点灯,也没有任何徽记,就像一滴融入黑夜的墨,很快就消失在了纵横交错的巷弄里。
与此同时,城西,一处僻静的宅院。
这里是都察院左佥都御史,王承,在京城的一处外宅。
书房里,灯火通明。
王承正对着一堆刚刚送来的密报,看得心潮澎湃。
这些密报,全都是关于镇国将军府的。
穆天成有多少门生故旧,穆家的姻亲有哪些在朝中任职,穆家军中,哪些将领与他走得最近……
桩桩件件,都被他手下的御史们,查了个底朝天。
王承越看越兴奋,他感觉自己距离扳倒穆家这个庞然大物,已经越来越近了。
“哼,穆天成,你这个老匹夫,拥兵自重,迟早是我大乾的心腹大患!这次,看我如何将你连根拔起!”
王承放下密报,提起笔,正准备连夜写一份弹劾的奏疏草稿。
就在这时,书房的窗户,被人从外面,轻轻地,敲了三下。
“笃,笃,笃。”
声音很轻,却在这寂静的雨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王承的动作,瞬间僵住了。
他这处外宅,极为隐秘,除了他最亲信的几个人,根本没人知道。
是谁?
“谁?”王承压低声音,警惕地问道。
窗外,没有回应。
只有雨打芭蕉的,沙沙声。
王承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缓缓地,从书案的抽屉里,摸出了一把防身的匕首,紧紧攥在手里。
然后,一步一步,挪到了窗边。
他猛地,一把将窗户推开!
窗外,空无一人。
只有湿漉漉的青石板,和在夜风中摇曳的树影。
王承松了口气,觉得自己可能是太紧张,出现了幻听。
他正准备关上窗户。
突然,他的目光,凝固了。
在窗台的湿痕上,放着一个东西。
一个用油纸,包得方方正正的小包。
王承的心,又猛地悬了起来。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将那个小包,拿了进来。
小包很轻,入手冰凉。
王承将它放到桌上,用匕首,小心翼翼地,将油纸一层层挑开。
油纸里面,露出的东西,让他的瞳孔,瞬间收缩成了针尖大小。
那不是什么金银珠宝,也不是什么恐吓的信件。
那是一截手指。
一截被齐根斩断的,人的小拇指。
那手指的主人,似乎是个养尊处优的女人,皮肤白皙,指甲上还涂着鲜红的蔻丹。
在手指的旁边,还放着一张小小的纸条。
纸条上,只有两个字。
“闭嘴。”
王承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啊”的一声,尖叫起来,手里的匕首,“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整个人像烂泥一样,瘫倒在地。
他知道这截手指是谁的。
那是他最宠爱的一房小妾的手指。
那个他金屋藏娇,安置在这座宅院里,用以寻欢作乐的女人。
对方,不仅知道他这处隐秘的外宅。
甚至,能在他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潜入进来,斩断他小妾的手指,再悄无声息地,放到他的窗台上。
这是警告。
最直接,最血腥的警告。
警告他,不要再查穆家的事。
否则,下一次被斩断的,就不是他小妾的手指。
而是他的……脑袋。
是谁?
是穆家的人吗?
是穆天成那个老匹夫,被逼急了,派出的杀手?
王承的脑子里,一片混乱。
他被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心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他现在终于明白,吴谦那个窝囊废,为什么会哭得那么惨了。
因为,当死亡的威胁,真正降临到自己头上时,那种恐惧,是任何权势和财富,都无法抵挡的。
而就在王承被吓得魂飞魄散的同时。
城南,另一处不起眼的民宅里。
一个身穿黑衣的男人,正跪在地上,向坐在太师椅上的人,汇报着什么。
“主人,事情已经办妥了。王承,短时间内,应该不敢再有任何异动。”
“嗯。”太师椅上的人,发出一声满意的鼻音。
他的脸,隐藏在黑暗里,看不真切,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
“穆家那边,有什么动静?”
“很奇怪。”黑衣人迟疑了一下,说道,“今晚,有一辆马车,从将军府后门出去了。我们的人跟了一段,但在一个岔路口,跟丢了。”
“跟丢了?”黑暗中的人,语气一沉。
“是。”黑衣人低下头,声音里带着一丝惶恐,“对方的车夫,是个高手,对京城的巷弄,了如指掌。我们的人,怕打草惊蛇,不敢跟得太近。”
“废物。”黑暗中的人,冷哼一声。
“不过,”黑衣人连忙补充道,“我们查到,今天下午,穆云昭,曾经气势汹汹地,闯进过大理寺的案牍库,似乎是去找那个叫顾长风的小子,发生了激烈的争吵。”
“哦?”黑暗中的人,似乎来了兴趣,“结果呢?”
“结果……穆云昭是自己走出来的。虽然脸色不好看,但并没有动手。”
“有意思。”黑暗中的人,手指在扶手上,轻轻敲击着。
“一个能让穆云昭那种火爆脾气,都强行忍住怒火的人。”
“这个顾长风,比我想象的,还要有趣得多。”
他沉吟了片刻,缓缓开口。
“既然王承这条狗,暂时废了。那我们就,再给他找点事做。”
“传我的命令下去。”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阴冷。
“明天一早,我要在安定门的乱葬岗,看到一具新的尸体。”
“谁的尸体?”黑衣人问道。
黑暗中的人,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那个给羽林卫的‘乞丐’,验过铁桦木棍的……钱老木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