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密室杀人案

作品:《大乾法医:开局惊懵当朝宰相

    “大理寺那帮人,竟然真的要把穆将军的千金屈打成招!”


    “小声点!你想死吗?”


    “那可是宰相公子,死在了自己的书房里,唯一的活口就是他那未过门的妻子,不是她还能是谁?”


    顾长风放下手中的《南华经》。


    窗外的争吵,比书里的义理更让他心烦意乱。


    穿越到这个名为“大乾”的王朝,已经三个月了。


    没有电灯,没有网络,甚至连上厕所都得用一种名为“厕筹”的木片。


    他还未完全适应这种原始生活,京城,就已被一桩惊天大案搅得天翻地覆。


    宰相之子,李景,死于密室。


    唯一的嫌犯,是与他有婚约的镇国将军之女,穆云汐。


    文官之首,武将之巅。


    这案子从发生的那一刻起,就不再是一桩单纯的命案。


    它是一扬足以动摇国本的政治风暴。


    而他,顾长风,前世的法医系高材生,如今却只是个寄居在远房表叔家里的穷书生。


    连议论这桩案子的资格,都没有。


    “长风,快,别看了!”


    一个焦急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是他的表叔吴谦,一个在大理寺当差的九品主簿。


    也是有了这层关系顾长风一平头百姓可以进出大理寺的书库翻阅书籍。


    此刻,他满头大汗,脸色比纸还白。


    “叔父,何事如此惊慌?”


    “还不是宰相府那桩案子!”


    吴谦猛地压低声音,嗓音嘶哑得像在漏风。


    “上面下了死命令,三日内必须结案!”


    “否则从大理寺卿到我这个小小的主簿,所有人都得跟着掉脑袋!”


    顾长风眼神平静:“证据不是已经确凿了吗?”


    “确凿个屁!”


    吴谦难得爆了句粗口,可见是真的被逼到了绝路。


    “现扬是密室,门窗从内反锁。”


    “唯一的钥匙就在穆小姐身上,凶器是她送给李公子的定情匕首,上面还沾着血!”


    “人证物证,俱全!”


    他话音一顿,声音里带上了哭腔。


    “可谁不知道,穆将军手握三十万边军,他女儿要是真成了杀人犯,这大乾的天,就要塌了啊!”


    “而宰相权倾朝野,死了儿子,他要是不把穆家拉下水,也绝不可能罢休!”


    “我们这些小人物,就是夹在石头缝里的蚂蚁,轻轻一碾,就碎了!”


    顾长风的眼神,却在这一刻陡然亮起。


    密室,单一嫌疑人,动机明确,证据链“完美”。


    这在二十一世纪的刑侦教科书里,是典型的“栽赃嫁祸”案例。


    可在这个刑侦手段约等于无的时代,却成了铁案。


    他本不想惹麻烦。


    可骨子里对真相的渴望,那种法医面对谜案时抑制不住的兴奋,让他血液升温。


    他没有官身,没有背景,更没有权力。


    唯一的依仗,就是这颗穿越后似乎被强化过的大脑。


    过目不忘。


    凡眼之所见,耳之所闻,皆如刀刻斧凿,分毫不错。


    前世,这项天赋让他成为法医系最出色的学生。


    今生,或许能让他在这吃人的世界里,搏得一线生机。


    他需要一个机会。


    一个能接触到卷宗的机会。


    “叔父,”顾长风凝视着吴谦,“你负责誊抄卷宗,可曾带回家中?”


    吴谦浑身一震,惊恐地伸手捂住他的嘴。


    “你疯了!那是掉脑袋的罪过!”


    顾长风拨开他的手,眼神平静得可怕。


    “左也是死,右也是死,何不赌一把?”


    “我有过目不忘之能,我信奉逻辑与真相。”


    “我需要一个活下去的机会,也想保全叔父一家。”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吴谦看着顾长风平静而坚定的眼神,心头剧震。


    他知道侄子不是寻常人,过目不忘之能他早已知晓。


    如今被逼到绝境,他颤抖着手,从怀中小心翼翼地掏出几页纸。


    那是他今日在大理寺抄录的,关于李景案的部分卷宗,本打算回家核对。


    “长风……你、你看一眼就好,千万不能让外人知晓……”吴谦声音都在发抖,汗如雨下。


    顾长风接过那几页纸,如同饥渴之人遇到甘泉,双眼瞬间锁定了其上的每一个字。


    他的目光扫过,快得惊人,几乎只是一瞥,便将密密麻麻的文字尽数刻入脑海。


    仵作的验尸报告、仆人的证词、现扬的勘验记录……所有细节,在顾长风的大脑中飞速重构。


    仅仅片刻,他的眼神就变得异常锐利,眉宇间凝结着一丝冷峻。


    “细节我已知晓,或许,我能找到生路。”


    “就凭你一个穷书生?”


    一个尖锐刻薄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一名身穿大理寺狱丞官服的瘦高男子走了进来,脸上挂着毫不掩饰的鄙夷。


    他是吴谦的上司,张茂。


    “吴主簿,圣上和裴卿等着要最终的卷宗,你还在这里磨蹭什么?”


    张茂的目光落在顾长风身上,像在看一只碍眼的苍蝇。


    “这是你家那个吃白食的侄子?哼,一个连秀才都考不上的废物,也敢妄议国之大案?”


    他转向吴谦,语气中的嘲讽几乎要溢出来。


    “你这当叔叔的也是,自己没本事,还指望一个废物翻身?赶紧把卷宗给我,别耽误了裴卿定案!”


    吴谦吓得唯唯诺诺,半个字都不敢说。


    顾长风却迎着张茂的目光,缓缓开口。


    “张狱丞,我虽是白身,却也听闻,此案尚有疑点。”


    “疑点?”


    张茂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物证人证俱在,何来疑点?小子,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我听说,仵作验尸的结果是,李公子死于子时三刻。”顾长风的声音平稳,不带一丝波澜。


    “而书房守夜的仆人,是在子时一刻,亲眼看到穆小姐怒气冲冲地持刀闯入,随后将门反锁。”


    “这有什么问题吗?”张茂不耐烦地挥手,“女子力弱,与李公子搏斗一番,花了些时间才得手,合情合理!”


    “不。”


    顾长风摇头。


    “不合情理。”


    他顿了顿,抛出第一个问题。


    “那杯茶。”


    “宰相府待客,用的是顶级‘雨前龙井’。此茶冲泡后,一刻钟内,茶汤碧绿,香气最盛。过了一刻钟,茶汤便会转黄,香气大减。”


    “仆人证词,他端茶进去时,李公子正在独自赏画,茶是刚泡好的。”


    “而案发后,那杯茶,仍是碧绿的。”


    张茂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顾长风的声音不疾不徐,每一个字都像一颗冰冷的钉子。


    “这意味着,从穆小姐闯入,到李公子死亡,前后不超过一刻钟。”


    “一个闺阁弱女子,要在一刻钟内,杀死一个常年习武的宰相公子,还是在对方有所防备的情况下,用一把匕首精准地刺入心脏,一击毙命。”


    他看着张茂,眼神平静中带着一丝怜悯。


    “张狱丞,您觉得,这合乎逻辑吗?”


    整个房间,死一般的寂静。


    吴谦张大了嘴巴,呆呆地看着自己的侄子,仿佛第一天认识他。


    张茂的脸色由白转红,又由红转青,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


    这些细节,卷宗里都有!


    可是,谁会去想这些!


    一个主簿,一个狱丞,他们只负责记录和执行,从不负责思考!


    “你……你胡说八道!巧合!这都是巧合!”张茂色厉内荏地吼道。


    “是吗?”


    顾长风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


    “那书房窗棂上,那道半寸长的崭新划痕,也是巧合?”


    “李公子惯用右手,为何致命伤口却在左胸?且创口角度从上至下,这完全不符合惯用右手的人,在正面搏斗时的刺杀习惯,这也是巧合?”


    “最重要的一点。”


    顾长风的目光陡然锐利如刀,直刺张茂的内心。


    “那把匕首!”


    “仵作在卷宗里写道:‘伤口平滑,深可及柄’。”


    “那柄定情的金丝楠木匕首,刀柄上镶了十二颗大小不一的东海明珠,用来防滑。”


    “用这样的匕首行刺,创口边缘,必然会留下不规则的撕裂和压痕!”


    他的声音斩钉截铁,震得人耳膜生疼。


    “伤口平滑,只有一种可能——”


    “凶器,另有他物!”


    “那把定情匕首,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凶器!”


    轰!


    张茂只觉得脑中一声巨响,整个人踉跄后退,一屁股跌坐在地。


    他不是蠢人,他只是被固有的思维和权力的威压蒙蔽了双眼。


    如今被顾长风这一点拨,无数被忽略的细节瞬间涌上心头,构成了一幅完全不同的、无比惊悚的画面!


    这案子,有问题!


    有天大的问题!


    “妖言惑众!来人!把他给我抓起来!”


    张茂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


    他知道,如果顾长风说的是真的,那他们之前递交的卷宗,就是一份催命符!


    伪造证据,草菅人命,构陷忠良!


    哪一条,都是灭九族的大罪!


    他唯一的活路,就是现在,立刻,把这个年轻人按死在这里!


    “住手!”


    一声沉稳而威严的喝止,从门外传来。


    众人惊骇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