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终极甩锅王:别问我,问那座山去!

作品:《天幕降临,我红尘仙藏不住了

    徐飞看着冯宝宝脸上那个灿烂得有些晃眼的笑容,以及她眼神中那份前所未有的,鲜活的神采,懒洋洋地点了点头。


    “有意思就行。”


    他嘟囔着,语气里带着浓浓的,好不容易解决了麻烦却又被打扰的不爽。


    “省得你天天琢磨着去哪埋人,或者找谁的麻烦。”


    冯宝宝的蜕变,并没有改变她那纯粹到极点的,直线型的思维方式。她找到了新的“有意思”的事情,于是,新的,以前从未想过的问题,也随之而来。


    她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指着脚边一朵刚刚在她脚下盛开的,散发着柔和生命气息的白色小花。


    她的动作很认真,表情也很认真。


    就像一个第一次上课的小学生,在向老师请教一个她百思不得其解的难题。


    “这个花,能活好久不?”


    这个问题,让正准备转身回去补觉的徐飞,脚步顿了一下。


    他缓缓地,回过头。


    看着蹲在地上的冯宝宝,和她指着的那朵小花,徐飞愣住了。


    他本来以为,事情已经完美解决了。


    冯宝宝体内的力量找到了宣泄口,不会再有自爆的风险。她本人也找到了新的乐子,不会再整天无所事事。


    两全其美。


    他可以继续回去睡他的安稳觉了。


    可他万万没想到,这丫头的思维跳跃幅度,能有这么大。


    前一秒,她还是个刚刚学会如何使用力量的“新生儿”。


    下一秒,她就直接跳过了所有基础课程,开始思考起了“生命的哲学”这种终极议题。


    这跨度,比从龙虎山直接跳到月球上还要离谱。


    没等徐飞想好怎么用最简单,最省力的方式回答这个麻烦的问题。


    一只翅膀上带着五彩斑斓花纹的蝴蝶,被这满山谷浓郁的花香所吸引,翩翩飞来。


    它盘旋了一圈,最后,轻巧地,落在了冯宝宝指着的那朵白色小花上。


    蝴蝶的六足,轻轻地踩在花蕊上,薄翼微微扇动。


    动与静。


    生机与灵动。


    构成了一副,足以让任何画家都为之倾倒的完美画面。


    冯宝宝的眼睛,瞬间亮了。


    她的注意力,立刻从那朵花,转移到了这只不请自来的小生命身上。


    她看得入了迷。


    然后,她又抬起头,看着徐飞,问出了她的第二个问题。


    一个,比上一个问题,要麻烦一万倍的问题。


    “它要是死了,我能再把它弄活不?”


    这个问题,不再是单纯的好奇。


    它像一把最锋利的,由最纯粹的求知欲打造的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了这个世界最底层的,最核心的法则。


    生命与死亡。


    创造与轮回。


    这是一个,就连那些活了成千上万年,自诩看透了世间万物的仙王、神主,都不敢轻易触碰的禁忌领域。


    无数惊才绝艳的修仙者,穷其一生,苦苦求索,最终,也只是在这道终极命题面前,化为一捧黄土。


    而现在。


    冯宝宝。


    这个脑子里大部分时间只有“埋人”和“找记忆”的姑娘。


    就用她那最纯真,最不带任何杂质的语气,把这个足以让整个宇宙都为之沉默的终极问题,轻飘飘地,扔到了徐飞的面前。


    徐飞看着冯宝宝那双清澈见底,此刻却写满了求知欲的眼睛,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叫头疼。


    一种,比被一整个宇宙舰队堵在门口,还要麻烦一万倍的,头疼。


    他发现,自己好像,办了件蠢事。


    他亲手,给自己,找了个天大的麻烦。


    教她怎么把力量用出去,很简单,动动手就行了。


    可要跟她解释清楚,这力量背后所代表的“道”,所牵扯到的“法则”,那简直比让他去开天辟地,再造一个宇宙还费劲。


    这丫头的脑回路,能理解什么叫“道法自然”吗?


    能明白什么叫“生死轮回”吗?


    跟她说这些,无异于对牛弹琴。


    不,比对牛-弹琴还难。


    牛听不懂,最多也就是不理你。


    这丫头要是听不懂,她绝对会打破砂锅问到底,一天二十四小时缠着你,直到你给她一个她能听懂的答案为止。


    一想到那种场景,徐飞就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地跳。


    不行。


    绝对不行。


    他咸鱼仙王的清静日子,决不能就这么被毁了。


    必须想个办法,把这个皮球,踢出去。


    怎么踢?


    徐飞的大脑,飞速运转起来。


    【大道烘炉】甚至都不需要他主动催动,就自动开始推演起了最优解。


    方案一:敷衍了事。


    直接告诉她:“能活多久看它自己,死了就再变一个呗,反正你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这个答案,最简单,最直接。


    但后果也很明显。


    这会让她对生命本身,产生错误的认知。


    她会认为,生命,是可以被随意创造和替代的廉价品。


    这与她刚刚觉醒的,那股代表着“生命至上”的世界树之力,是完全相悖的。


    长此以往,她的“道”,会走偏。


    一个拥有创世之能,却对生命本身毫无敬畏之心的“神”,那不是神,那是一个随时可能引爆整个世界的,移动灾难源。


    不行,这个方案,后患无穷。


    徐飞瞬间就把它给否了。


    方案二:深入浅出地解释。


    耐心地,像个老师一样,告诉她:“花开花落,蝶生蝶灭,这是天地间最自然的规律。我们可以创造生命,但不能随意干涉它们的生死轮回。强行复活一个已经死去的生命,是逆天而行,会付出我们无法承受的代价。”


    这个答案,很正确,很王道。


    但问题是,太费口水了。


    光是解释什么叫“自然规律”,什么叫“生死轮回”,什么叫“逆天而行”,什么叫“代价”,就足够他说上三天三夜。


    而且,以冯宝宝的理解能力,他说完之后,她大概率会歪着头,一脸迷茫地问一句:“啥子是代价?能吃不?”


    那他估计会当场道心崩溃。


    太麻烦了。


    这个方案,比第一个还糟糕。


    徐飞想都没想,直接跳过。


    那么,就只剩下最后一个选择了。


    徐飞看着冯“宝宝那副“快告诉我答案”的执着表情,心里,终于有了决定。


    最终,徐飞选择了最符合他“咸鱼”人设的,第三种方式。


    他再次,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眼角甚至挤出了几滴生理性的泪水。


    他摆了摆手,那动作,随意得,就像在挥赶一只讨厌的苍蝇。


    “我怎么知道。”


    他的语气,充满了理直气壮的,不负责任。


    “你自己的力量,你自己琢磨去。”


    “答案,不就在这山里吗?自己看,自己想。”


    说完,他甚至都不给冯宝宝再次提问的机会,干脆利落地,转过身,迈开步子,就往后山小院的方向走去。


    “我得回去补个觉了,天大的事,等我睡醒了再说。”


    “哦,对了。”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头也不回地,补充了一句。


    “山谷里的水果要是熟了,记得摘点回来,我醒了要吃。”


    话音落下,他的人,已经走远了。


    只留下一个,潇洒的,懒散的,迫不及待想要回到躺椅上的背影。


    而冯宝宝,看着徐飞离去的方向,并没有追上去。


    她只是,站在原地,眨了眨眼。


    自己琢磨?


    答案,就在这山里?


    她低下头,再次看向脚边的那朵小花,和花上那只,还在扇动着翅膀的五彩蝴蝶。


    她缓缓地,蹲了下来。


    就那么,蹲在自己亲手创造的,这片生机勃勃的花海中央。


    她看着那朵花,是如何在风中摇曳。


    看着那只蝴蝶,是如何伸出它那细小的口器,吸食着花蕊中的蜜汁。


    她的眼神,专注而认真。


    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眼前这一花一蝶。


    徐飞给她出了一个难题。


    一个,没有任何标准答案的,开放性的难题。


    但同时,也给了她一个,最好的课堂。


    一个,由她亲手创造的,充满了生命与死亡,循环与演化的,自然课堂。


    一场属于冯宝宝自己的,漫长的,关于“道”的思考。


    在这一刻。


    悄然,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