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工具人何苦为难工具人
作品:《资本家小姐被读心后,全家杀疯了》 两人吃完饭,端着饭盒往外走。
刚走到食堂门口,一股冷风卷着沙土灌了进来,让人精神一振。一个柔弱的声音就在这时响了起来。
“景州哥,攸宁姐。”
白攸宁脚步一顿,抬眼看去。林晚晚正站在门口的避风处,身上穿着和大家一样的厚外套,可穿在她身上,却显得人越发单薄,一张小脸在寒风里冻得微微发白,瞧着楚楚可怜。
裴景州停下脚步,身形正好挡在了白攸宁身前,替她隔开了大半的风。他看着林晚晚,只是很淡地应了一声:“嗯。”
林晚晚像是没察觉到他的冷淡,脸上露出一个关切的笑容,目光越过裴景州的肩膀,落到白攸宁脸上:“你们也刚吃完饭呀?攸宁姐,这里的伙食还习惯吗?”
白攸宁从裴景州身后探出半个头,脸上挂着客气又疏离的笑:“还行,入乡随俗,挺好的。”
林晚晚的笑容僵了一瞬,大概是没想到她会这么回答。她很快又调整过来,把话题转开:“对了,攸宁姐,你和吴莉都分到哪个宿舍了?我刚才找了一圈也没看见你。”
白攸宁淡淡的说道:“我们在307。”
“哦,我在305房。”林晚晚弯起眼睛,笑得更甜了,“那太好了,我们就在隔壁。攸宁姐,以后我们可要互相照应了。”
【好家伙,隔壁邻居。这是要上演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戏码?】
白攸宁心里嘀咕着,面上却没显露分毫。她想到书里那段关于西北伏击的描写,林晚晚被当成人质,吓得花容失色,在尘土和惊叫声中被粗暴地拖上车。
虽说这姑娘平日里茶里茶气的,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可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
一想到她即将要面对的那种场面,白攸宁心里那点不待见,也淡了不少,反而生出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怜悯。
【唉,再怎么说也是个受害者。年纪轻轻的,就要经历那种事,也确实够倒霉的。在剧情大神面前,大家都是工具人,她就是那个用来触发书中高光时刻的倒霉蛋罢了。工具人何苦为难工具人。】
她正出神,身前的裴景州忽然动了一下,很轻微的动作,却让她回过神来。
他没有回头,只是对林晚晚说:“天晚了,早点休息。”
林晚晚脸上的笑容滞了滞,但还是很快点头:“嗯,好。景州哥,攸宁姐,那你们也早点休息。”
说完,她朝两人摆了摆手,转身朝着另一边的宿舍楼走去,背影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纤弱。
裴景州迈开步子,白攸宁跟在他身侧。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谁也没说话。脚下的沙土路被踩得“沙沙”作响,风从旷野上刮过来,呜呜地响,吹得人脸颊生疼。这里的夜,黑得纯粹,只有远处几个岗哨的灯塔,在无边的墨色里投下几束微弱的光。
白攸宁把外套领子拉得更高了些,将下巴缩了进去。
刚才在食堂里那点热乎气,这会儿已经散得一干二净,手脚又开始发凉。
快到宿舍区的岔路口,裴景州停下了脚步。
通往女兵宿舍的路在左边,男兵的在右边。昏黄的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一长一短。
“回去吧。”他看着她,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散,“晚上睡觉,窗户关好。”
白攸宁“嗯”了一声,低着头,没看他。
她只是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尖。裴景州也站在那里,没有离开。
夜风吹起她鬓角的碎发,那股焦躁感在心底盘旋,不说出来,今晚注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她终于转过身,抬起头,路灯的光线昏暗,让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一个高大沉默的轮廓。
“裴景州。”她的声音被风吹得有些发紧,“你……我不管你这次的任务是什么,你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千万不要逞英雄,也别自己一个人单独行动。”
她一口气说完,像是怕说慢了就没勇气了。话音落下,她才发觉自己说得有多急切,那份担忧明晃晃地摆了出来,无处遁形。
【完了,我这语气,怎么跟送丈夫上战场的老母亲似的。】
她正懊恼,眼前的人影忽然动了。
裴景州上前一步,在她反应过来之前,将她整个人都揽进了怀里。
白攸宁的脸颊撞上他坚硬的胸膛,鼻腔里瞬间充满了属于他的、带着寒气和干净皂角的味道。他穿得很厚,但她依然能感觉到他胸膛的宽阔和手臂的力量。
风声一下子被隔绝在外,只剩下他沉稳有力的心跳,一下,又一下,敲在她的耳膜上。
【这……这又是什么操作?安慰人的新方式?】
她整个人都僵住了,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他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他听见了她心里那些翻来覆去的惶恐。
裴景州的手臂收紧了些,一只温热的大手轻轻放在她的后脑勺上,将她的头按在自己肩窝。他低下头,嘴唇碰了碰她的发顶,动作很轻。
“放心。”他的声音低沉地在她的头顶震动,“我们都会平安回去的。”
他顿了顿,又说:“这次回去,能不能给我一个准确的答复?”
白攸宁被他那句话里的热气弄得耳朵发痒,心里也跟着乱糟糟的。
她从他怀里微微挣开些,仰头看他:“什么答复?”
裴景州没有说话。
昏黄的灯光下,他垂着眼,就那么安静地看着她。
那目光算不上灼热,却很深,像一潭沉静的湖水,将她整个人都映了进去。
白攸宁看着他,脑子里那根生了锈的弦,被他这个眼神轻轻一拨,发出“嗡”的一声。
她想起来了。
他说的不会是之前出任务前,跟她告白的那些话把。
当时她没有回答他,回来后两人也默契的没有提起。
此刻,在西北这片荒凉土地上,在冰冷刺骨的夜风里,他又把这个问题抛了出来。
白攸宁的脑子嗡地响了一下,像是被冻住的零件终于迟钝地开始转动。
她看着裴景州,昏黄的路灯给他深刻的轮廓镀上了一层毛茸茸的边,那双眼睛在阴影里,像两簇沉静的火苗,就那么安静地、执着地看着她,等着她。
这让她想起了小时候,邻居家那只固执的大狗,只要你手里拿着肉骨头,它就能用那种眼神一直看到天荒地老。
心里乱七八糟地想着,嘴上却下意识地把外套的领子又拉高了些,几乎要把下巴都埋进去。
“这里太冷了。”她的声音被风吹得有点飘,“我们……还是等这次任务结束,平安回到京市再说吧。”
这是一个拖延的借口,也是她此刻最真实的想法。
在这种连明天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的地方,谈论风花雪月,总觉得有些不合时宜,甚至奢侈。
裴景州沉默地看了她几秒。
风吹过,扬起她鬓边的一缕碎发,他很自然地抬手,帮她将那缕头发掖到耳后。指尖不经意地擦过她的耳廓,带着一点凉意,却烫得她心里一跳。
“好。”
他开口,声音低沉而清晰,没有丝毫的失望或不耐。
“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