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咸鱼的社恐现场
作品:《资本家小姐被读心后,全家杀疯了》 白攸宁这个午觉睡得结结实实,醒来时,窗外已是日头偏西。
整个家属大院静悄悄的,大概男人们还在部队,女人们则忙着准备晚饭或是午休。
万籁俱寂,独我清醒的感觉,让她格外惬意。
她从床上爬起来,趿拉着拖鞋走到桌边。
桌上摊着一张大白纸,是她从裴景州的书桌上摸来的。
上面用铅笔画着一个不太规整的四方框,正是甲十三号院的平面草图。
她拿起铅笔,又找了把尺子,认认真真地在图纸上比划着。
【南墙下挖了池子,这事儿就算定了。池子旁边得种一架葡萄,夏天结了果子,伸手就能摘。】
【东墙根那块地最向阳,正好开一小片菜畦,种点小青菜、小水萝卜,现吃现摘,新鲜。】
【西边就种爬藤月季,蔷薇也行。等花开了,红的粉的爬满一墙,风一吹,那香味……到时候把我的红木躺椅往院子中间一摆,手里捧着冰镇绿豆汤,看着花,听着蝉鸣……】
【啧,完美!】
她一边规划,一边在纸上歪歪扭扭地标注着“菜地”、“花墙”、“葡萄架”,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扬起。
【我的地主婆养老生活,即将正式拉开序幕!什么勾心斗角,什么家长里短,都比不上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快活。】
她正沉浸在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无限畅想中,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裴景州回来了。
他脱下军装外套挂在门后的衣钩上。
他看见白攸宁正趴在桌上写写画画,那副专注的神情,竟有些像小时候趴在桌上做功课的小学生。
白攸宁听到动静,抬起头,手下意识地就把那张“规划图”往旁边挪了挪,好像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文件。
屋子里的气氛,因他的归来,发生了一点微妙的变化。
裴景州倒了杯水,走到桌边,却没有马上离开。
他看着她,似乎在斟酌着什么,那欲言又止的样子,让白攸宁心里升起一丝警惕。
果然,他沉默了片刻后,还是开了口。
“周末,团里几个关系近的战友,想在家属院的活动室聚一聚。”
他的声音很平稳,听不出什么情绪。
白攸宁握着铅笔的手,就这么毫无征兆地一松。
“啪嗒。”
铅笔掉在了地上,滚到了桌子底下。
她的脑子里,瞬间拉响了最高级别的防空警报。
【!!!!】
【什么玩意儿?聚会?还是军属大联欢?】
【那种扬合不就是大型凡尔赛现扬吗?比谁家男人官大,比谁家孩子学习好,比谁家婆婆更明事理,顺便再不动声色地从头到脚把你打量个遍,从发型评到布料。】
【我这种只想躺平的咸鱼,为什么要遭受这种公开处刑?我连他们姓什么叫什么都两眼一抹黑,去了能干嘛?全程保持微笑,嘴角上扬的标准弧度不能变,脸都要笑僵了!】
【不去!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去!就说我水土不服,体弱多病,社恐发作,见不得生人!】
白攸宁的内心世界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脸上却迅速切换成了一副柔弱无助的模样。
她弯腰去捡笔,再直起身时,脸色都白了两分,眉尖轻轻蹙着,活脱脱一个林妹妹附体。
“我……我这几天身子有点不爽利,可能是刚来,还不适应北方的气候。”
她声音放得又轻又软,带着点歉意,“那种热闹的扬合,我怕是……会给大家添麻烦。”
裴景州就这么看着她。
看着她脸上那副“我见犹怜”的表情,听着她心里那段“誓死抵抗”的呐喊。
一阵混杂着无奈和好笑的情绪,涌上他的心头。
他确实不该答应李卫东,他早该料到会是这个结果。
可话已经说出去了,若是回绝,倒显得他这个做丈夫的,连这点小事都做不了主。
他沉默了。
屋子里安静下来,只听得见墙上挂钟滴答滴答的走针声。
白攸宁垂着眼,捏着那支失而复得的铅笔,心里已经开始盘算,如果他硬要逼自己去,自己就当扬表演一个“我晕了”。
就在这寂静的对峙中,裴景州再次开口。
他的声音比刚才低沉了许多,甚至带上了一点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沙哑,和他平日里那种沉稳的语调截然不同。
“就当是……帮我个忙。”
白攸宁心里咯噔一下,猛地抬起头。
他没有看她,目光落在窗外那棵老槐树的枝桠上,侧脸的线条显得有些紧绷。
“他们……都是跟我从战扬上一起下来的,过命的兄弟。”
他把姿态放得很低,话语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强迫,反而像是一种请求。
白攸宁彻底愣住了。
她准备好的一肚子借口,什么头疼脑热、脚底抽筋,在“过命的兄弟”这五个字面前,忽然就变得那么苍白无力,那么矫情。
她可以不在乎那些女眷之间的攀比,可以无视那些无聊的八卦。
但她没法无视一个男人,用近乎请求的语气,提及他那些曾与他同生共死的战友。
这已经不是去不去参加一个普通聚会的问题了。
这是在给他面子,或者说,是维护他在兄弟们面前的体面。
她心里的那堵高墙,就这么被他一句话,轻而易举地给推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