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我爱人金贵
作品:《资本家小姐被读心后,全家杀疯了》 可裴景州却没闲着。
他脱下衬衫外套,只穿着里面的白背心。
拿起院角那把半旧的铁锹,走到了南墙下的空地上。
他比划了一下位置,然后便弯下腰,一锹一锹地开始挖土。
他的动作很有章法,不急不缓,每一锹下去,都带起一大块泥土。
背心的布料紧贴着他的后背,勾勒出宽阔的肩线和随着发力而起伏的肌肉。
阳光洒在他身上,汗水很快就浸湿了背心,顺着他古铜色的皮肤淌下来。
院子里很安静,只有铁锹破开泥土的沉闷声响,一下,又一下,格外踏实。
白攸宁躺在椅子上,看着这副情景,心里那些“全能工具人”、“免费劳动力”的念头,不知不觉就淡了下去。
【这家伙……还真是说到做到。】
【以前觉得,家不过就是个吃饭睡觉的地方。可现在看着这院子,看着这挖池子的人……好像,真的有点不一样了。】
她从躺椅上坐起来,走进屋,倒了一杯晾好的温水,走过去递给他。
“歇会儿,喝口水吧。”
裴景州停下动作,接过杯子,仰头一口气喝干。
他用手背抹了下嘴角的水渍,把空杯递还给她,声音因为干活而带上了一点沙哑。
“马上就好。”
说完,他又转过身,继续埋头干活。
白攸宁没再说话,只是靠在躺椅的扶手上,看着他干活。
院子里的光线渐渐柔和下来,夕阳把西边的云彩烧成一片温暖的橘红色。
裴景州的身影在地上拉得很长,他像是不知道累,只专注地做着手里的事。
一个多小时后,他终于直起了腰,用铁锹的背面拍了拍新挖出来的土坑边缘。
一个长方形,深浅适中的池子雏形,就这么出现在了南墙下。
他额前的头发被汗水打湿,几缕粘在饱满的额头上。
汗珠顺着他轮廓分明的下颌线滚落,滴进脚下的泥土里,留下一个个深色的小点。
他转过身,看向躺椅上的白攸宁,像个做完了功课,等待大人检查的孩子。
白攸宁心里的小人儿撇了撇嘴。
【卖力气是真卖力气,这形象也是真不讲究。一身的泥,一脸的汗,跟刚从地里刨出来的山药似的。】
她嘴上说着嫌弃,人却从躺椅上下来,走过去看了看那个土坑。
挖得很规整,四壁平滑,坑底也做了找平,一看就是用了心的。
“还行。”她故作平静地点点头,算是给了个评价。
【就是光挖个坑可不行,这京城的雨说来就来,回头要是不赶紧把防水的油毡和砌池子的青砖弄来,一扬雨下来,我这宝贝鱼池就得变成和稀泥的泥塘了。】
裴景州挥着铁锹的胳膊顿了一下,又若无其事地继续挖下去。
心里却把“油毡”和“青砖”这两个词,默默记在了账上。
他想着,明天回部队,可以去后勤处问问,不行再去一趟建材厂。
就在这时,院门口那扇虚掩的木门旁,探进来一个脑袋。
来人是个四十多岁的妇人,一双小眼睛滴溜溜地转,正是住在胡同口的王家婶子。
她一眼就看见了院子里大变样的情景,和那个正挥汗如雨的男人,脸上立刻堆满了惊讶。
“哟,这不是裴家老二吗?”
王婶子推开门,一点不见外地走了进来,嗓门敞亮。
“我说这院子怎么叮叮当当的,原来是你们小两口在收拾呢。本事真大,听说张大山那家子,前儿个就搬走了?”
她的话音在“搬走了”三个字上拖得长长的,别有意味。
“就是可怜了张家,老的老小的小,在这儿住了十几年,说赶走就给赶走了,连个落脚的地儿都难找。”
白攸宁躺在椅子上,听着这话,差点没忍住翻白眼。
【来了来了,胡同口移动广播站的站长同志,亲临一线视察指导工作了。】
【听听这颠倒黑白的话术,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是哪路强占民宅的恶霸,张大山那一家子才是无辜受害的良民呢。这茶艺水平,放我们那儿,高低得是个导师级别的。】
不等白攸宁在心里吐槽完,琢磨着用什么话不轻不重地怼回去,一直埋头挖土的裴景州停下了手里的活。
他站直了身体,高大的身形恰好挡在了白攸宁和那个土坑的前面。
他身上还沾着泥土,脸上淌着汗,模样算不上体面。
但那身板笔直,像一棵扎了根的松树,气势沉稳得让人不敢小瞧。
“王婶,”他开口,声音平平的,没什么起伏,“这院子,本来就是我们家的。”
一句话,干脆利落,直接把王婶子后面准备好的一肚子“同情”和“感慨”全都堵了回去。
王婶子被噎得脸上红白交错,干笑了一声。
她那双小眼睛一转,又落在了躺椅上的白攸宁身上,话锋也跟着转了向。
“知道,都知道是你们家的。婶子这不是看你们小两口亲自上手,心疼嘛。”
她一边说,一边朝白攸宁走近了两步,语气里满是过来人的关切,“攸宁啊,你也是,一个女同志家家的,这种挖土的粗活怎么能让你沾手呢?
你看这太阳大的,就算不干活,坐着也出汗。这种事,让景州一个大男人干不就得了,哪能让你跟着受累。”
白攸宁心里的小算盘都快打出火星子了,正在构思一句既能噎死对方,又不失自己文化人风度的话。
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身前的男人,又一次开了口。
“我们夫妻俩经营自己的家,不劳王婶您跟着费心。”
他说完,顿了一下,侧过脸,目光好像不经意地扫过白攸宁的方向。
“我爱人金贵,身子弱,闻不得土腥味。我多干点,是应该的。”
“我爱人”三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每一个字都沉甸甸的。
整个院子,刹那间安静得只剩下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王婶子脸上的表情,像是被谁按了暂停键,彻底僵住了。
她再也找不出半句话来,讪讪地说了句“那……那你们忙,我就是路过”,便灰溜溜地转身走了,脚步比来时快了不少。
白攸宁还保持着那个姿势,整个人都定住了。
她感觉自己的脸颊正以一种不受控制的速度在升温,一直烧到了耳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