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现在好像有家了!
作品:《资本家小姐被读心后,全家杀疯了》 白攸宁抬眼看了看那只手,又看了看他。
【哟,还挺有绅士风度。】
她心里嘀咕了一句,也没客气,把自己的手搭了上去。
他的掌心很热,干燥而粗糙,握住她手腕的力道不轻不重,刚好能将她稳稳地带起来。
就在白攸宁借力站起身的那个瞬间,裴景州手上似乎多用了一分力。
她整个人被那股力道带着,不受控制地向前扑去,鼻尖结结实实地撞上了一堵温热而坚硬的“墙”。
“唔。”
白攸宁闷哼一声,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
世界好像被按下了暂停键。
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皂角味,混合着一点汗水和尘土的气息,却不难闻。
隔着一层薄薄的背心,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他胸膛肌肉的纹理,还有那之下,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不对……
那心跳,好像……越来越快了。
【我滴个神仙老爷!这是什么情况?投怀送抱?我没想演这出啊!】
【这胸肌……也太硬了点吧,撞得我鼻子都酸了。】
【等等,他心跳怎么回事?跟打鼓似的……该不会……是我的心跳吧?】
白攸宁一惊,下意识地去感受自己的心口,那里果然也是一片兵荒马乱。
裴景州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只是想拉她一把,没想到自己常年练出来的力道,用在这么个不怎么重的人身上,会失了准头。
女孩柔软的身体撞进怀里,发顶蹭着他的下巴,痒痒的。
他脑子里那根叫做“纪律”的弦“嘣”的一声就断了。
然后,他就听见了她心里那一连串惊天动地的呐喊。
他的脸,从脖子根开始,一点一点地烧了起来。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确实像擂鼓一样,震得胸腔都在发麻,根本藏不住。
他猛地松开手,往后退了一大步,动作快得有些狼狈。
两人之间,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那个……地滑。”
裴景州憋了半天,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眼神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白攸宁也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抬手揉了揉被撞得发酸的鼻子,脸颊热得发烫。
【地滑?这青砖地干得都能冒烟了,滑什么滑?借口都不会找一个。】
【不过我脸红个什么劲儿啊!不就是不小心撞了一下吗?白攸宁,拿出你京圈地主婆的气势来!镇定!】
她清了清嗓子,试图让气氛恢复正常:“走……走吧,回家吃饭。”
她说完,也不等裴景州回应,转身就往院门口走,步子迈得又快又急,像是后面有狼在追。
裴景州看着她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里还残留着刚才柔软的触感和温热的鼻息。
他垂下眼,那双一向平静无波的眸子里,翻涌着他自己也看不懂的情绪。
他跟了上去,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在回家的胡同里,谁也没再说话。
*
夜深,院子里的喧闹早已散去,只剩下秋虫在墙角不知疲倦地鸣叫。
屋里,白攸宁坐在桌前,就着昏黄的灯光,一遍遍地看着手里的那张房契。
纸张已经泛黄发脆,边角都起了毛,上面的墨迹也有些淡了,但“林文静”三个字,依然清晰。
这是她在这个世界上,与那个素未谋面的母亲唯一的联系。
【说来也怪,穿过来这么久,成天为了活命和吃饱饭奔波,好像还是第一次这么安静地想起她。】
【她留下这座院子的时候,是不是也希望自己的女儿能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能守着院子里的葡萄藤和海棠树,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
【结果,女儿没了,换了个我来。我费了这么大劲把房子要回来,图的却是在院子里晒咸鱼……也不知道她老人家在天有灵,会不会气得从地下爬出来。】
她胡思乱想着,指尖轻轻地摩挲着那张薄薄的纸。
这不仅仅是一处房产,更像是一种沉甸甸的托付。
房门被轻轻推开,裴景州端着一杯温水走了进来。
他走路没什么声音,像一只巡夜的猫。
他把水杯放在白攸宁手边,水面上的热气袅袅地升起,模糊了灯影。
“早点歇着吧,明天还要去收房子。”他的声音在安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沉稳。
白攸宁抬起头,灯光下,他的轮廓被勾勒得柔和了许多,少了白日里的锋利。
她将房契小心翼翼地叠好,重新放回牛皮纸袋里,然后才看向他,很郑重地说:“今天,谢谢你。”
这一声谢,发自肺腑。
【要不是他提醒,我光想着跟滚刀肉硬碰硬,还真想不起来去找厂领导这条路。今天张大山两口子能吓成那样,一半是王厂长威严,另一半,怕也是冲着他‘裴副团长’的名头来的。】
【我这出釜底抽薪能唱得这么顺当,他才是台下那个压阵的。】
裴景州听了她的话,动作停顿了一下。
他没说“不客气”之类的话,只是垂下眼帘,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那是你母亲留给你的,本就该是你的。”他声音很低,“我……什么也没做。”
他只是在弥补。
弥补他之前的疏忽,弥补他对她处境的漠视。
他想起在沪市她那个所谓的“家”,想起她那个名义上的父亲漠然的态度,和继母言语间的刻薄。
一个孤身无援的姑娘,千里迢迢来投奔他这个名义上的丈夫,迎面等来的,却是他干脆利落的“离婚”二字。
如今,连讨回自己安身立命的院子,都要她一个女同志抛头露面,去跟人周旋,去厂领导面前陈情。
这些事,本该由他这个做丈夫的,替她出头。
白攸宁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头那点沉重忽然就散了。
她端起水杯,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来,一直暖到心口。
“那不一样。”她喝了一口水,轻声说,“房子是房子,家是家。我以前,只有一个回不去的房子。现在……好像有家了。”
说完,她自己都愣了一下。
这话脱口而出,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我说的什么胡话……什么家不家的,怪肉麻的。】
【不过,好像也没说错。要是没住在这儿,没他们护着,我一个孤女拿着房契,就算把张大山赶走了,往后指不定还有李大山、王大山惦记。哪有现在这么安稳。】
裴景州猛地抬起头。
他看着她,灯光跳跃在她的脸颊上,映着一层暖黄的光。
他喉结动了动,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他什么也没做。
他只是把她带回了一个本就该属于她的地方,给了她一个名分。
可就连这个名分,他起初都想着要收回去。
是她自己,凭着一股子谁也想不到的劲儿,把自己的路一点点走宽了,把这个冰冷的院子,捂得有了人情味儿。
良久,他才从牙关里挤出一句话,声音有些发哑。
“……嗯,是家。”
以后,都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