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一网打尽

作品:《缱绻春潮

    “固定带?”顾离浅立刻投入状态,蹙眉思索,“受力点集中在腰腹和腋下确实容易滑脱,对伤员也不安全。”


    “是的,”沈知言点头,目光看向旁边堆放的物资。


    “我在想,能不能利用手边现成的材料,增加点固定,改良一下。”


    顾离浅眼睛一亮,快步走向一旁的杂物。


    “可以把这些拆下来的小型器械截短,作为支撑。”


    “然后交叉绑缚?”沈知言立刻跟上思路,眼中也迸发出专注的光芒。


    她们蹲在杂乱的物资旁,动手进行操作。


    林远航刚处理完一个伤员的清创,直起腰,正好看到这一幕。


    一丝释然,带着欣慰的笑意,悄然爬上他的嘴角。


    “嘿!”莱拉端着刚换好药的托盘路过,看着蹲在地上埋头苦干的两人,大眼睛里满是促狭的笑意。


    “顾医生,沈医生!你们俩这个样子,可真像姐妹花!”


    顾离浅和沈知言同时一愣,抬起头。


    一种微妙的情绪在无声中流淌。


    沈知言先移开了目光,嘴角细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又迅速抿平,低头继续摆弄手中的帆布带,淡淡地说。


    “莱拉,伤员等着用药呢。”


    莱拉咯咯笑着跑开了。


    简易担架固定装置在两人的讨论和实践中飞快成型。


    沈知言直起身,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腰,语气带着一丝完成工作的松弛。


    “明天找些工具,把焊接点打磨光滑就能试用了。”


    “嗯。”顾离浅点点头,也伸展了一下僵硬的肩膀。


    “我去准备明天的药品清单。”沈知言说完,转身走向她的临时工作台。


    月光如水,顾离浅坐在桌前,整理着病历手术预案。


    轻微的脚步声自身后响起。


    顾离浅没有回头,她以为是来查房的护士。


    一件物体被轻轻放在了她的桌角,压在了摊开的病历纸上。


    顾离浅诧异地抬眼。


    是一本书。


    一本封面已经磨损得相当严重、边角微微卷起的书。


    顾离浅的目光从书移到书的主人脸上。


    沈知言站在桌旁,她的眼神没有看顾离浅,而是落在帐篷外沉沉的夜色里。


    “以前在非洲无国界医疗队时用的。”


    沈知言的声音不高,语气平淡。


    “里面有些土办法和极端条件下的处理思路,手册里没有。或许对你以后有点用。”


    她的目光终于转回来,落在顾离浅脸上,停留了短暂的一瞬,又飞快地移开。


    “早点休息。”


    她转身就走,脚步没有丝毫迟疑。


    帐篷帘布轻轻晃动,带进一丝夜晚微凉的空气。


    顾离浅的目光落回桌上那本厚重的书。


    她伸出手,她轻轻翻开封面。


    扉页上,一行墨迹犹新的中文钢笔字,映入眼帘。


    ?致并肩作战的战友。??


    顾离浅的手指轻轻拂过那行字。


    粗糙的纸张摩擦着指腹,崭新的墨迹还带着书写者落笔时的微温。


    肖牧侵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个冒着热气的搪瓷杯。


    “埃文斯熬的安神茶。”他将杯子放在她手边,声音低沉。


    “谢谢。”顾离浅端起杯子,温热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稍稍驱散了疲惫和寒意。


    她抬眸看他,他脸上白日那骇人的失控已褪去,恢复了惯常的冷峻。


    “后背还疼?”他问,语气平淡,目光落在她下意识挺直的脊背上。


    “好多了。”顾离浅放下杯子,轻轻摇头


    “皮外伤,不碍事。”


    肖牧侵没说话,只是走到她身后,温热的大手轻轻按上淤青的边缘,力道恰到好处地缓解着酸痛。


    顾离浅身体微微一僵,随即在那带着安抚的揉按下缓缓放松。


    “对不起,”肖牧侵的声音在寂静中响起,低沉而缓慢。


    “白天,我有点没控制住情绪。”


    顾离浅摇头,低声道:“没关系,确实是我有点意气用事了。”


    她知道,肖牧侵是在关心她,哪怕是突发情况,他也不能总是致自己的危险于不顾。


    肖牧侵没有在说话,手上的动作更加轻柔。


    帐篷里的宁静,冲淡了白日惊心动魄的硝烟和紧绷。


    与此同时,国内。


    苏家别墅内,苏沐禾穿着真丝睡袍,焦躁地在柔软的地毯上来回踱步。


    “三个月了……他还在那里!”


    苏沐禾的声音带着失控的尖利,精致的面容因嫉妒而微微扭曲。


    她猛地将平板摔在沙发上,胸口剧烈起伏。


    “那个顾离浅!她凭什么?!”


    肖牧侵已经知道了当年的真相,只是顾及两家的交情没有报复她。


    但是她不甘心,他不甘心输给那个顾离浅,她必须要想办法抢回肖牧侵。


    她不能坐以待毙。


    拿起手机,她迅速拨通了一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澈安哥,”电话接通,苏沐禾的声音瞬间切换成带着哭腔的柔弱和委屈。


    “你帮帮我,牧侵他,他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了?他为了那个女人,在非洲那种地方待了那么久……”


    电话那头,肖澈安靠在宽大的真皮座椅里,听着苏沐禾带着哭音的控诉,脸上却没有任何波澜,只有眼底深处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烦和算计。


    他面前的电脑屏幕上,正显示着旗下几个子公司近期的亏损报告。


    肖牧侵虽然远在非洲,但他布下的棋局和手段,正一步步蚕食着肖澈安好不容易培植起来的势力和产业。


    肖澈安焦头烂额,应付董事会的责难和填补资金窟窿已经耗尽了他的心力,哪里还有余力去管苏沐禾争风吃醋的破事?


    “沐禾,”肖澈安的声音带着漫不经心。


    “我在非洲的蝰蛇都被一网打尽了,是不是该你表现了。”


    苏沐禾的眼里闪过不耐。


    被一网打尽还不是他的人太废物了。


    “当然,你帮帮想想办法,让那个女人离开非洲!或者让牧侵看清楚她的真面目!让她身败名裂!只要她不在牧侵身边……”


    他对非洲熟悉,需要他帮忙策划。


    肖澈安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眼底闪过一丝阴鸷。


    让顾离浅身败名裂?他现在自顾不暇,哪有精力去策划这种远在非洲的阴谋?


    但苏沐禾还有用,她是苏家唯一的女儿,是他目前能抓住的、为数不多还能在苏老爷子面前说得上话的筹码。


    他公司的一些项目还需要和苏家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