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过周岁，要抓周。


    宋铮今天给她的头绳换了个红色的，做了份打了鸡蛋的长寿面。


    周振国半年前就托司令夫人在陆上捎带一瓶茅台酒。


    茅台酒也是不好买，等了一个月才拿到。


    宋铮说这时候的酒留着放到以后很有价值，周振国本来只是给糖糖封存一瓶，听宋铮这么说，又请司令夫人帮忙买了两瓶。


    柜子里存了三瓶茅台。


    今天糖糖过生日，周振国拿了出来，贴红纸，把糖糖的脚印印上去，封起来。


    等她长大，要结婚的时候，再拿出来喝。


    封酒是宋铮要求的。


    周振国本来不愿意。


    他闺女还这么小点点大，就给她封存结婚的酒，胡闹！


    他接受不了。


    宋铮想想，心里也不是滋味，就说，“那不当结婚的酒，给她存起来也有意义。”


    没有周岁照，没有小裙子，再不留点东西，怎么回忆她一岁的时候呢？


    六八年的茅台酒，再过几十年，价值翻倍涨。


    也算是给她存的东西。


    周振国这才很珍重的，把糖糖的小胖脚丫印在上面，封了瓶酒。


    然后宋铮把面条喂给糖糖吃，周振国跟大丫就兴冲冲的在楼上客厅里摊个布摆东西，准备让糖糖抓周。


    大丫把奶糖，自己的书本，铅笔都放了上去。


    宋铮把碗碗跟自己的听诊器也放了上去。


    周振国把自己的帽子放上去。


    摆了一圈，糖糖扎着两个小啾啾，满眼好奇的往四圈看。


    她拿起大白兔奶糖看了看，然后扔到一边。


    宋铮意外极了，她竟然不拿糖吃。


    跟周振国对视一眼，又紧张的看着小姑娘，“糖糖，前面有你喜欢的东西吗？快拿。”


    周振国指了指自己的帽子，“糖糖喜不喜欢帽子，拿帽子。”


    “啪！”宋铮拍了他胳膊一巴掌，“你别这么讲，让她自己选。”


    大丫爬地上，指着本子也喊，“糖糖，拿，拿过来给姐姐。”


    “啊？”糖糖拿起本子，看了看，又甩到了一边。


    她看看这个甩开，拿起那个甩开。


    眼看毯子上面的东西要被她给扔光，周振国想了想，把屋里存放起来的枪卸了弹夹扔了上去。


    宋铮瞪大了眼珠子，扭头看他。


    而周振国的表情也是惊讶，瞳孔缓缓放大，从惊讶变成惊喜，嘴角疯狂上扬。


    宋铮一愣。


    “三娘！糖糖抓周抓了小爹的枪！”


    宋铮看见了。


    糖糖把周振国放上去的枪拿了起来，抱不动，两只小手捧着。


    看见宋铮，她举着枪冲宋铮笑，还要递给宋铮。


    宋铮想笑，但笑不出来。


    “妈妈，妈妈，抱抱……”


    “嗳。”宋铮赶紧站起来去抱她，把她抱起来，问“糖糖喜欢这个呀？”


    她想把枪拿下来，但糖糖不愿意，托着枪把身子扭到一边不想给。


    枪重，宋铮没动她的。


    拿枪就拿枪吧，说不定以后是个摆摊打气球的老板。


    宋铮把糖糖交给了周振国，“你自己的枪你自己哄回来，我去忙我的。”


    “大丫，你要不要一起过来？”


    吃完中午饭没什么事，她想画个全家福。


    糖糖不能照一岁照，那她就画下来。


    大丫也很感兴趣，宋铮画的时候她就在旁边看。


    宋铮就给她拿张纸，让她也在旁边练，练打线条。


    要做晚饭的时候她还没画完，大丫去哄糖糖，周振国做饭。


    吃完晚饭她继续画。


    第二天上午才把一幅全家福画完。


    周振国又去找木匠老师傅，给画裱起来，放自个房间里。


    小姑娘初一的生日，初五这天，周母提着大包小包的，跟着周大嫂一块过来了。


    年初宋铮就给家里发电报说大丫放假了，寒假时间短，不如在岛上过年。


    过完年，周母惦记糖糖，想再来看看。


    周大嫂也有心想来看看大丫，跟周母一合计就来了。


    俩人知道路，没让接，自个提着东西来到小前。


    她们来的时候，周振国他们正好都在院子里。


    天气暖和一些，在院里晒太阳特别舒服。


    周振国抱着糖糖在看鸡，宋铮在指导大丫学画画，已经在学画阴影。


    周母在栅栏门外面往里面看，一眼就看见盯着卷毛的糖糖，都没注意抱着孩子的是谁，笑呵呵的伸着脖子喊，“糖糖？”


    “记得奶奶不？”


    周大嫂也扒着门往里面看，看到闺女端坐在那里，姿势怪异的拿着铅笔，往立着板子的纸上一个劲的涂。


    她激动的也喊，“大丫！”


    周振国跟宋铮同时抬头看过去，“妈，大嫂？”


    周母在外面激动的直拍门，“嗳！”


    “老三，快开门。”


    周振国的一脸笑的走过去把门打开。


    宋铮拍拍大丫的肩膀，把画递给大丫，画板收起来，放屋里。


    大丫见到她妈也是特别激动拿着自己刚学的画给周大嫂看。


    半年不见，大丫个子又蹿高了一些，头发黑亮亮的，周大嫂看着就高兴。


    她拉着大丫的手，赶紧跟着周母一起去看糖糖。


    周母看见糖糖喜欢的不得了，家里孙辈的就这个小孙女像着了她的卷头发。


    眉眼又跟周振国像，她一见就喜欢。


    糖糖长大了，天天都有带出去玩，见的人多，抱她的人也多，一点都不怕。


    周母抱她，她还去拽周母的头发。


    宋铮放好了画板出来，招呼他们进去。


    “坐车累了吧，进屋歇会。”


    “好好好。”周母抱着孩子往屋里走，孙大嫂也拉着大丫一起。


    宋铮给他们倒水，周振国进屋做饭。


    周母跟周大嫂这两天吃的不好。


    宋铮跟周母说了一会话，让大丫陪着，她上楼去收拾一张床出来。


    二楼还有个小房间，周二嫂一家走了以后就没人住，得收拾一下。


    大丫在客厅给周母讲糖糖抓周的趣事，给周母说的高兴坏了，觉得她小孙女以后跟她爸一样，也能当大军官。


    周母抱着糖糖，也给大丫拿她带来的吃的。


    说大丫长大了，懂事了。


    大丫看看她娘，不好意思的笑。


    周振国给她们下了面条吃，吃完面条，宋铮让她们先休息休息，睡个午觉。


    晚上的时候，周振国去副食厂买鱼，买鸭子，炖肉。


    住岛上，就是鱼跟鸭子不用票买，还多。


    吃完晚饭，周母帮忙带糖糖，比划糖糖的小脚，拿出给糖糖做的鞋穿上看看。


    周大嫂则是从怀里掏出一块布，布掀开，是一对银镯子。


    “这是我跟大丫她爸的一点心意，给糖糖的，你们快拿着。”


    镯子是素镯，上面还刻着鲤鱼的图样。


    宋铮跟周振国愣住了，对视一眼。宋铮赶紧把布给合上，“嫂子，你这是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