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继好不容易挣脱束缚，刚想移动脚步，就被宋连一把抓住：“别走！今天你不跟我去警察局就别想走！”


    刘继伸手推他，两人又推搡起来。


    郭海洋看得直皱眉头。刘继既挣脱不了拉扯，又不好动手打人——毕竟是自己理亏，何况宋连看上去很壮实，真打起来自己也占不到便宜。


    郭海洋和卢阳见刘继无法脱身，便劝宋连放手。但宋连说什么也不肯，坚持要拉刘继去警察局。


    卢阳劝道：“事情已经发生了，你们都上了李排骨的当。现在拉他去警察局也无济于事啊。”


    宋连气呼呼地说：“他们偷东西害我被开除！我不能吃这种哑巴亏！”


    卢阳心里明白了，凑到郭海洋耳边低语几句。两人走到一旁低声商议后，郭海洋转身离开了。


    刘继和宋连继续拉扯争吵。


    郭海洋到附近的海乔五金厂，找来宋连以前的上司王勤和汽车队队长倪健，向他们说明了招待所门口的情况。郭海洋强调：“务必处理好这件事！宋连这样闹对公司影响非常不好。”


    刘继和宋连仍在高声争吵。


    王勤和倪健试图分开两人，但宋连力气大，死死拽着刘继不放手。


    大家都劝宋连冷静点，有话好好说，不要闹到警察局。


    宋连怒斥道：“你们站着说话不腰疼！受害的不是你们，就在边上说风凉话！被开除的也不是你们！你们好好上着班，我这个受害人反倒被开除了！你们说得倒轻松，一拍脑袋就把我开除了，出什么事都往我身上推！现在我抓到了罪魁祸首，你们又来劝我放手？你们有什么脸说这种话！有什么脸叫我放过这个人！”


    他越说越激动：“今天我宋连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何况我不是跟你们闹，我只是要求把这个人绳之以法，我哪里错了？”


    宋连满腹委屈，说自己明明是受害人，却被以各种理由开除。“今天我终于抓到了元凶，你们不帮我把他送警察局，还在这里帮他开脱！你们是什么立场？就是看我宋连好欺负吧？”


    刘继被他死死拽着，早已恼火，大喝道：“你放手！放不放手！”


    宋连毫不退让：“就不放！你必须跟我去警察局！”


    刘继怒道：“你被开除关我屁事！那都是你们公司的事，少来找我麻烦！”


    宋连大怒：“还不是你这狗东西害的！”


    王勤见闹了半天，宋连仍不肯罢休，想到郭总早有指令要尽快平息事态，以免影响公司正常秩序，只好出面解释：“当初开除你，也是按公司条例办事，并不是针对你个人。”


    宋连激动地说：“你们一句开除就把我打发了，知不知道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八岁小儿要养？知不知道我被开除后，全家生活都没了着落！”


    王勤连忙安抚：“这是我们考虑不周。这样吧，公司最近缺临时工，可以安排你进厂工作，解决你的生活困难。”


    其他人也纷纷劝道：“对，公司还是很照顾你的，别这么激动了。”


    在众人劝说下，加上公司同意安排工作，宋连终于松开了紧拽着刘继的手。刘继长舒一口气。


    宋连问王勤：“领导，安排我去哪里工作？”


    王勤说：“暂时安排你去汽车修理厂，那里还缺个工人。以后有机会再调你回汽车队。”


    宋连终于重回公司工作。虽然工资待遇不如从前，但好歹有份工作了，这年头工作多难找啊。


    厨师长站在海乔招待所三楼，看见郭海洋和刘继上了车，郭海洋的小舅子卢阳也一同离去。过了一会儿，又见宋连和王勤等人走了，不知这番吵闹最终是何结果。


    昨夜他骑了两小时车找到宋连，告知刘继和郭海洋回到招待所的消息。今早果然看见宋连在招待所与刘继吵闹，却不知能否闹出个名堂来。


    厨师长见宋连等人消失在视线中，便离开阳台回厨房工作去了。


    等到星期天，厨师长又骑了两小时自行车回家。停好车就去宋连家探望。宋连连声道谢：“多亏你告诉我刘继回来的消息！”


    厨师长摆摆手说：”老邻居了，就别说客气话了。”


    宋连请他坐下喝茶。厨师长坐下后问：“他们没处理刘继啊？我看他还住在招待所。”


    宋连叹道：“郭海洋存心包庇他呢！也不知他们是什么关系。如果真是朋友，刘继为什么要偷朋友的东西？这公司是郭海洋的，公司的东西也都是郭海洋的。他偷我车上的发电器，不就是偷郭海洋的东西嘛！”


    厨师长附和：“有些人就是贱，宁愿偷也不愿求人。正好认识你这个倒霉鬼，这种人就喜欢害人，害得你丢了工作。”


    宋连说：“公司又给我安排了工作，回汽车队了，不过不是开车，在修理厂打杂。”


    厨师长连忙恭喜他重回岗位。宋连说：“这都是托你的福。”


    宋连又将那日与刘继拉扯的情形说了一遍，气愤道：“公司的人都包庇刘继！我扭着他不放，王勤没办法才给我安排工作，不然谁管我死活！”


    厨师长说：“我听说这几天郭海洋常来找刘继，两人同进同出，亲热得很。这失主和小偷打成一片，也真是够奇怪的。”


    宋连冷哼：“谁知道他们怎么回事，简直是狼狈为奸！”


    两个好邻居又聊了许多公司里关于郭海洋的传闻，无非是些风流韵事。


    转眼间，刘继又在海乔招待所住了两个多月。这天，卢阳说要带刘继和郭海洋参观一个密室。


    卢阳开车带他们离开深圳，来到一座僻静的乡村。车停在一处独居院落前。这山里的房子外表像事业单位，楼层不高却干净整洁，工作人员不多。


    郭海洋也是第一次来，好奇地问东问西。卢阳说：“这里是宝石培育基地。”


    他们在基地里看到一些崭新锃亮的机器。参观完后，卢阳带二人来到一间密室。


    密室里陈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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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些闪着光的宝石。卢阳介绍道：“这就是培育宝石。”


    助手端来一个盒子，卢阳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颗宝石：“这是我们目前培育出的最大一颗宝石。”


    刘继说：“我那块飞龙石更大些，也比这个好看。”


    卢阳解释：“这毕竟不是真宝石，而且有个缺点——不耐摔。虽然不易碎，但摔过会有裂纹和划痕。宝石培育技术已经很成熟，我们还可以争取时间培育品质更好的宝石。”


    他介绍道，培育宝石是模仿天然宝石的形成条件培育而成，所以耗时较久。“手上这颗就培育了几个月，才有这么好的纯净度。”


    郭海洋和刘继对这颗宝石赞不绝口，感叹科技鬼斧神工。


    三人都觉得卢阳的计划可行。但刘继不放心：“拿培育宝石冒充飞龙石，不会被识破吧？”


    原来卢阳的计划是用培育宝石代替飞龙石献给许教授和周市长，这确实是个大胆的计划。


    卢阳保证：“放心，他们没见过飞龙石，哪知道真假？”


    郭海洋摇头：“但许教授如果用它生产飞龙，做材料就会被识破。”


    卢阳说：“我还有下一步计划，两步计划环环相扣，缺一不可。”接着他说出了新计划。


    刘继觉得计划很不错，郭海洋却表示担忧：“万一失手怎么办？”


    卢阳自信满满：“我的计划非常详尽，绝不会失手。”


    郭海洋仍不免忐忑，觉得卢阳实在太胆大。


    三人又拿着放大镜仔细端详这颗宝石，觉得确实可以以假乱真。他们在密室灯光下看了半天，又到室外阳台，将宝石放在阳光下仔细观察。无论肉眼还是放大镜看，这颗宝石都毫无瑕疵。


    但卢阳对这颗宝石并不满意：“希望能培育出品质更好、个头更大的宝石，那样冒充飞龙石才会天衣无缝。”


    卢阳小心地收好宝石，重提计划的附加要求：“培育宝石花了大价钱。所以，用培育宝石换飞龙石的话，你必须答应把真飞龙石卖给我。”


    刘继已听他提过几次这个要求，并不意外：“如果价钱合适，我会卖。这东西留在我手上老被人盯着，日子过得也不舒坦。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两人又讨价还价一番。郭海洋听着争论，沉默不语。飞龙石虽好，对他却无用——毕竟他尚未完全掌握制造飞龙的技术，心里不免有些遗憾。


    郭海洋不禁暗自思忖：制造飞龙得耗费多少人力物力？而卢阳竟已有私造飞龙的计划。这座宝石培育基地也是他的产业——不知不觉间，卢阳的财力已发展到他无法估量的地步，这让他既羡慕又感慨。


    卢阳提出以一亿五千万人民币的价格收购飞龙石。刘继认为这个价格太低，但又表示若不是许教授步步紧逼，他绝不会以如此低价出售。因此，他提出要卢阳传授发电器的制造技术，作为低价转让飞龙石的补偿。


    卢阳考虑片刻，同意了这个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