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高衍慢悠悠地享受着早餐时光，他的秘书先生再一次如同阴魂不散的幽灵一般出现在餐桌旁。


    “高先生，早安。”


    “嗯，早。”


    秘书一来，就意味着他的休闲时光宣告结束，又到了要工作的时候了。


    高衍头都没敢抬，叉起一块煎蛋送入口中，含糊地问道：“你昨天不是说10点才会来接我去科尔尼吗？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又有紧急文件？还是晚上的英语课要提前？”


    “并非如此，先生。”秘书将手中的报纸轻轻放在高衍手边：“我想您需要立刻了解一下这个。关于您昨晚返回酒店时发生的一点，emmmm，小插曲，目前已经在媒体上引发了相当大的关注。”


    高衍疑惑地放下手中的筷子，拿起报纸。


    《太阳报》头版头条正是关于他和莫德里奇“密会”的报道。


    “什么东西？！”


    他的眼睛瞬间瞪大了，立刻在脑内疯狂呼叫系统：“统子！统子！快！实时翻译！这都写的什么鬼东西！”


    【来了来了宿主！这就给您翻！额，真不愧是《太阳报》，这帮狗仔真是人才啊！】系统的电子音都带上了一丝吃瓜看戏的兴奋感，迅速将文章内容转换成了中文读给高衍听。


    越听，高衍就越无语。


    昨天他真的只是在电梯里碰巧遇到了一个看起来有点眼熟，但没想起来是谁的路人甲啊！


    而且对方明明是开始一副“别惹我”，最后落荒而逃的样子！


    这都能编出一出转会大戏？！


    “莫德里奇？这名字也有点耳熟。”


    今天还没来得及被文件和会议干烧CPU的高衍，努力在记忆库里搜索这个名字，系统提供的资料画面终于模糊地浮现出来。


    “哦！我想起来了！热刺的那个中场核心？资料上那个看起来像小兔子似的家伙？！!”


    他再对比一下新闻照片里那个憔悴暴躁的男人，好吧，和记忆里完全对不上号！难怪他没认出来！


    “所以......”高衍没什么处理这种事的经验，第一反应就是辟谣：“我是不是得发个声明什么的？澄清一下我对隔壁邻居的中场绝对没有半点窥测之心？”


    “直接由俱乐部或您本人发表正式声明，可能会让此事热度更高，显得我们过于在意。通常这类传闻，冷处理或许是更好的方式。”秘书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不过鉴于目前俱乐部在转会市场大笔操作，我的建议是您可以跟温格先生聊一聊这件事，听取他的专业意见。”


    “你说的对，阿尔塞纳肯定有经验。”


    高衍想着自己手握两大人才，颇有一种外事不决问加齐迪斯，内事不决问温格的感觉。


    “另外，高先生。”秘书继续提出建议：“鉴于出了这件事，为了您的隐私和安全考虑，您是否需要考虑更换一处更隐蔽，安保也更加严格的住所？长期居住酒店确实容易被打扰。我可以立刻为您物色几处符合您身份的高级公寓或独栋别墅，确保绝对的私密性。”


    高衍一想到这酒店套房都包了一年了，酒店服务也合自己心意，顿时就不想麻烦了。


    而且搬家不也会被狗仔蹲嘛！


    他想到这里，摆手道：“不用那么麻烦！这家酒店挺好的，服务周到，床也舒服。他们爱拍就拍吧，我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大不了以后我出门戴个墨镜？或者再雇一圈保镖？”


    秘书也没有坚持，便从善如流地道：“如您所愿。那么，车已经备好，您用完早餐后，我们随时可以出发前往科尔尼。温格先生应该已经收到风声，在等您了。”


    高衍哀怨地看了一眼自己的秘书。


    “又是满满当当，还得额外处理破事的一天啊！”他含糊不清地哀叹一声，认命地加快了进食速度。


    科尔尼训练基地，主席办公室。


    高衍几乎是带着点“终于找到家长了”的急切心情，推开了自己办公室的门。


    温格已经坐在沙发上等着了，他的眉头微微皱着，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敲着自己交叠起来的膝盖，显然也在思考着什么。


    听到开门声，温格站起身转向门口的方向，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温和笑容：“高，早上好。昨晚休息得怎么样？”


    “早上好，阿尔塞纳。”


    高衍也顾不上什么寒暄，直接拿出秘书给自己的报纸塞给温格，说道：“休息得还行，就是现在心情不太好！阿尔塞纳，你肯定已经知道了吧？就《太阳报》瞎写的那篇东西！”


    温格看着被塞到自己手里的《太阳报》点了点头。


    “当然，我已经看到了。”他将报纸轻轻放回茶几，语气平和：“英格兰，不对，是全世界的媒体大多数都是这样的。尤其是《太阳报》，为了销量他们非常擅长将任何一点风吹草动编织成一部戏剧。不必过于去关注它，高，过渡的反应反而会让他们持续性地进行炒作。”


    “不处理？”高衍低头看了看那篇报道：“就这么放任他们胡说八道？”


    “冷处理本身就是一种处理方式。”温格耐心地跟完全不懂球的老板解释：“而且，从某种意义上说，这篇胡诌的转会新闻也并非全是坏事。”


    “嗯？这还能有好处？”高衍不解。


    温格再次看了眼报纸上的莫德里奇，微微笑了笑：“我们目前正在转会市场上追逐多名顶级球员，尤其是中场位置。有这样一则传闻，无论它多么荒谬，都能向其他俱乐部，特别是我们正在谈判的球员及其经纪人，传递一个清晰的信号。


    “我们的目标名单可能比外界想象的更长、更惊人。这会在无形中给那些我们真正目标的卖方俱乐部制造压力，如果他们犹豫不决或者要价过高，我们随时有备选方案。同时，这也能让一些原本可能对我们持观望态度的球员和经纪人更加认真地考虑我们的邀约。因为他们会意识到，加入一个拥有如此雄心和资源的顶级俱乐部是多么诱人。”


    高衍听得眨了眨眼，感觉很有道理：“那对于热刺那边也不用私下沟通？被挖人总不是什么太令人开心的事情吧？”


    “列维可能会不太高兴，不过这不重要，反正这篇报道出自《太阳报》，并非我们的官方言论。”温格从容地回答道：“而且在转会市场上，这种无形的心理博弈无处不在，是很正常的现象。”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再次落回报纸，语气中带上了一丝纯粹的对优秀足球人才的欣赏：“不过，抛开传闻本身，单就球员能力而言，莫德里奇确实是一名非常出色的球员。”


    高衍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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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力从转会绯闻上被拉了过去：“哦？他很厉害？”


    “相当厉害。”温格肯定地点头：“他的技术，尤其是在狭小空间内的摆脱、护球以及向前输送威胁球的能力，绝对是顶级的。而且双脚能力均衡，视野开阔，阅读比赛的能力远超他的年龄。甚至他的跑动覆盖、防守积极性，还有精神属性也非常强韧。我毫不怀疑，他会成长为世界级的中场大师。”


    高衍听得似懂非懂，但还是点了点头：“既然他这么厉害，我之前问你想要的中场组织核心人选的时候，为什么你没想买他呢？”


    温格无奈地笑了笑：“高，在足球世界，并不是你看中一名球员，并且有钱，就能把他带到你的球队的。”


    他顿了顿，眼见高衍在认真听，就继续进行详细解释：“我们就以刚刚讨论的莫德里奇为例。如果你想把他带回来，首先，也是最需要考虑的，就是球员的个人意愿，这是最根本的一点。


    “莫德里奇是否对热刺有深厚的感情？是否认为在热刺他才是绝对的核心？更重要的是，他是否愿意背负叛徒的骂名，从一家俱乐部直接转会到它的死敌？这需要极大的勇气，也会让他承受巨大的压力。”


    “如果一个球员的心不在这里，那我们付出再多的钱，得到的也只是一个不开心的球员，这对球队的化学反应毫无益处。”


    “其次，就是俱乐部之间的关系。我们和热刺是死敌，这种直接竞争关系意味着任何直接交易都变得异常复杂和敏感。而且热刺的主席列维是一位非常有名的，嗯，我是说，是足球界公认的最难缠的谈判对手之一。”


    “他极其精明，对球员估价非常坚持，并且极其擅长将球员卖出远超市场普遍认知的天价。如果我们向他询价莫德里奇，即使莫德里奇本人有意，列维也绝不会轻易成全我们，除非我们支付一笔离谱到难以想象的，在经济上极不理智的巨额溢价。”


    “第三，就是时机。我给出的名单是基于一个目前可操作的范畴制定的。我们必须优先考虑那些更可能达成，球员意愿更明确的目标。将时间和资源消耗在一场希望渺茫的漫长拉锯战上，对于急需补强的我们来说，并非明智之举。”


    “所以，你看......”温格看着高衍的眼睛总结道：“金钱是强大的工具，但它并非是万能的。它无法直接买到球员的忠心，也无法化解死敌间的隔阂。所以即使掌握着这种强大的工具，我们也必须学会聪明地花钱。”


    然而，这一番情真意切的规劝之语，听在高衍耳朵里，就是温格其实很想要莫德里奇。这样一来，非但没有熄灭他疯狂大撒币的想法，反而是让他兴奋地道：“阿尔塞纳，既然你现在也觉得他不错，那我们要不要干脆就真的报价试试？”


    “你看啊。”看着温格错愕的表情，高衍却觉得自己这个想法挺有道理：“第一，你觉得他今后肯定会成为世界级的中场对吧？而我们要买的皮尔洛年纪也大了，也需要在他过几年退役后有个接班人，你看，这不就接上了！”


    “第二，我们有钱，不怕热刺抬价。第三，反正现在媒体都这么写了，我们就真去报价嘛，买不下来就买不下来，但说不定万一列维他脑子一抽，同意了呢？”


    温格看着眼前这位思维跳跃的年轻老板，一时间竟然有些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