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第 85 章
作品:《港岛春日》 早晨系里有例行小组讨论会,要求全员到场,一下子两个人都请假,顿时惹得史密斯大发雷霆。
小初也没解释,回消息过去,只问下周师母就要抵港了,教授迎接工作做得怎么样了?
又说前几天她逛花市,看见重瓣阿弗雷开得跟白月光回国了似的,瞬间就想起教授和师母当年动人的爱情故事了。
接着又提起浅水湾某酒店新出的圣诞主题蛋糕,一上市就成了网红爆款,不仅造型漂亮得不像话,口味还很特别,适合极了节日的氛围。
Theo昨天还惦记呢,说也不知师母和弟弟妹妹会不会喜欢,喜欢的话,他就定个大的,和花一起送到府上去。
五分钟后,史密斯的语气果然跟窗外的天气一样,有种雨过天晴的明朗,问她:“前一段布置给你的任务做得怎么样了?”
小初答:“每天睡不着,脑子里都是教授的谆谆教诲,绝不敢延时完成。”
史密斯这才发过来一个极为赞赏的表情来,“我早说了,这么多学生,就方太初最得我心。”
小初惶恐:“都是教授教导有方。”
史密斯又说:“告诉Theo,蛋糕我要巧克力口味的。”
小初乖巧至极:“遵命。”
发完消息,她才发现余萧弋正以一个极为复杂又有些无奈的表情看着她。
她扬眉,“干嘛?”
他戳了戳她额头,“你什么时候也变成这样了?”
她也不躲,只说:“你这个‘也’字就用得很妙,我这是近墨者黑,都是被你带坏的。”
余萧弋咬咬牙:“是我被你泼了一身墨还差不多。”
小初捏了捏他的脸:“别说那些没有用的,就麻烦小余总你,到时候别忘了安排人去花市和浅水湾那家酒店买一下花和蛋糕送到史密斯家里去,这一课的主题就叫做……借花献佛。”
“遵,命。”余萧弋故意拉了个长声,又系好衬衫领口最后一粒纽扣,才叹了口气,“也不知仔仔那边到底什么情况。”
小初也拉好了连衣裙侧边的拉链,面色逐渐凝重:“不会是,绑架吧?”
她想起他说过的,小时候最怕的就是停在路口的不明面包车,也就是近几年随着社会环境的清朗情况才好一点。
但他们这样的人家,若真被有心之人盯上,肯定也是防不胜防的。
余萧弋想了想,“听妈那个语气,应该不是,大概率是离家出走,不过,也不排除她其实已经濒临崩溃了,但还极力在撑着。”
两人抓起车钥匙大步出了门。
同一家品牌送过来的new season的衣服,风格很相近,衬得两个人气场都很冷。
“离家出走?和家里吵架了?这种情况之前有过吗?”
余萧弋越走越快,“没。他那个做什么都三分钟热度的性子,从没对什么事特别认真过,也很少生气。”
小初小跑着跟上去,终是不放心,“我来开车。”
“好。”
两人赶到山顶白加道的时候,家里气氛已经很紧张。
佣人们噤若寒蝉,秘书、助理以及司机和保镖们神情凝重,萧文然正一边打电话一边无意识地在客厅里来回踱步,看得出情绪已经很焦灼了。
余韬韬沉默坐在沙发上,外公外婆的目光则不停追着女儿身影,努力根据她的只言片语判断着事情的严重性。
余萧弋的身影一出现,外婆就迎了上来,抹起了眼泪。
“没事的外婆,仔仔贪玩,说不定只是躲在哪个同学家里打游戏呢。”他安慰地搂了搂她的肩膀,“所以,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他不见了的?”
“从生日第二天早晨出门,他就没再回家。跟你爸妈说好的是去同学家玩两天,那个同学两家也熟,我们就没太在意。直到今天早晨老师打电话过来……我们才知道,他一开始就没去那个同学家,也没去上学。”
老太太越说越激动,逐渐泣不成声。
小初见状赶紧从包里拿了张纸巾递了过去。
萧文然挂掉电话,脸色已经差到了极致,见到二人,先过来抱了抱小初,才转向自己儿子,“警署那边很快会派人过来。”
余萧弋抿唇,“先别着急,按外婆所说,仔仔前天从家里离开后就没再回来过?”
萧文然说是。
“电话打得通吗?”
萧文然摇头,“一直没接。”
余韬韬插话进来:“要我说余萧泽都十八岁了,Theo像他这么大的时候都去旁听公司会议了,他只是两个晚上没回来住,你就要报警,会不会太夸张?”
萧文然不可置信地转过头去,“余韬韬,你还是做人家Daddy的人吗?Theo是什么心智,他是什么心智?Theo十八岁都上了两年大学了,余萧泽还在高中课堂给同学传纸条玩呢,两人有什么可比性吗?”
这话本没什么问题,可小初不知怎么还是心头一刺,突然很想知道,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失去做小孩子的资格的。
他们又凭什么这么理所当然。
余韬韬继续说:“你根本不了解男孩子,还以为他只会上课传纸条呢?说不定人家早背着你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了!喏,我感觉啊,他就是和女仔约会去了,年轻人嘛,难舍难分一点很正常,第一天看看星星月亮,第二天聊聊人生理想,第三天赏赏日出吃吃饭,第四天准就回来了,因为,他但凡嗅觉正常,肯定是忍不了衣服三天不换的。”
他,在,说,什,么?
小初和余萧弋的眼睫均不受控制地一跳,视线蜻蜓点水般碰撞了一下又迅速别开,引起空气中的粒子一阵震颤。
就是一种,隐隐约约知道他很离谱,但实在没想到他会离谱到这种程度的……无言的震惊。
萧文然眯了眯眸子,胸膛一阵起伏,小初感觉,要不是长辈和晚辈都在场,她是真不一定会对他做出什么事来。
外公接话过去:“他就一个孩子,什么惊天动地,你没看他那天裤子还提不明白呢吗。”
小初快疯了,她知道自己此刻不应该笑,但是真的很难忍得住。
外婆也说:“还是要先确定孩子安全。”
余韬韬安慰道:“稍安勿躁,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他要真出了什么事,不早有电话索要赎金了吗?总不至于是有人想做慈善,专门绑他回去给他喂饭的吧?他胃口那么好又刁钻,还不几天就把人家给吃穷了。”
小初这下是真的忍不住了,只能在底下紧紧抓住余萧弋的手,希望他能给自己点力量,千万千万不要笑场。
眼角余光去看,那边的秘书保镖们也快坚持不住了。
余萧弋反握住她,刚要开口,却被萧文然抢了先,“余韬韬!你到底关不关心你儿子啊,现在还有心情开玩笑?”
“我没开玩笑,就是叫你不要那么紧张,没事的老婆,信我。”
余萧弋若有所思地看了他爸一眼,才问:“所以仔仔从家里离开的时候都带了什么?”
外婆回忆,“没注意特别带了什么,哦,他把那天那把吉他带走了。老大一个包装,我还问呢,上学带这个干嘛?不耽误学习吗?他也没答,还抱了我一下。”
余萧弋又问:“护照还在吗?”
萧文然似是明白了什么,蓦地抬眸过来,“你的意思是?”
小初也想起件事来,生日派对后她好像有收到过他一条消息,只不过她这两天都……忙,也就没放在心上,这会儿点进去,那条消息才跃然落在屏幕上,有点长,也很真诚。
【姐姐,我要踏上寻找我梦想的征程了,别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等我回来的那一天,一定把我的名字打在整个神州大地上。
帮我跟我哥说一声,我要去吃泡面了,而且很可能要吃好几年,让他照顾好爸妈和妹妹,照顾好自己,也照顾好……你。
从小到大,他对我而言都是天上那颗最明亮也最遥不可及的星星,我崇拜过他,也嫉妒过他,总是对他出言不逊,却从来没有过片刻不爱他。
你说得很对,要不是有他在,我哪来的机会去成为那个我想成为的人。但是又有谁问过他,他本来想成为什么人呢?
有些话挺丢脸的,我就不直接跟他说了,请姐姐代我转达吧,I love him forever,I love you all.】
泡面两个字,让小初的神情有片刻的怔愣。其他部分的内容,她更是从未想过会从他的嘴里说出来。
她把手机递给余萧弋。
他接过去,目光如水般从她脸上滑过,又轻轻落在那个聊天页面上,就那么短短半页字,还不及一篇数学论文的注释长,他却安静看了好半晌。
有那么一瞬间,小初好像看见他眼底闪烁一下,但她不是很确定。
“说的什么?”萧文然目光急切。
余萧弋将手机息屏,递还给小初,声音有一丝极细微的颤抖,“不用叫警署那边的人过来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
余韬韬接过话去,“他去韩国了。”
萧文然极度震惊,“你知道?”
“嗯。”余韬韬挥了挥手,门厅等着的那些人便瞬间散了个干净,“我知道,还派了律师陪同,他想去那些演艺公司做练习生,总要有个人帮他过目一下合同。”
“你是在说,你支持他进娱乐圈?”萧文然一字一顿,像是第一次认识自己的男人,“家里一个余淙淙不学无术还不够吗?”
余韬韬轻笑,“家里不学无术的人不止一个余淙淙吧?既然别人能,那我儿子就也能,大不了一辈子就那样,哪怕没什么成就但很快乐,也值了。”
萧文然说:“他那样一个从小做什么都没有长性又娇生惯养的人,能吃得了那个地狱级别的苦?他们那个竞争比高考还要残酷好吧?余韬韬你太天真,孩子马上面临申请大学,你却在背后给我搞这些小动作,你简直……”
她哽住,显然已经急怒攻心了。
“妈。”余萧弋抱了抱她,“既然你都觉得他吃不了那个苦,干嘛不索性就在家等着他回来呢。”
萧文然不语。
“况且,他长这么大第一次想认真做一件事,我们总要给他个机会吧,如果这次得到的还是打压,他很可能就这辈子都没有斗志了,你想要那样的结果吗?”
萧文然似有些动容。
小初一本正经:“文然阿姨,我倒是觉得仔仔在艺术上天赋挺好的,说不定就成了。哪怕不成,吃了苦回来,也能磨磨性子,大学吗,反正就在那里,大不了过两年再申请嘛。如果真有那一天,我再帮您劝他学习,我在劝学这件事上,也很有天赋的,您信我。”
余萧弋心中一动,微微偏头看向她,眼底逐渐蔓延出温柔。
除了萧文然,其他人都笑出来。
余韬韬说:“没错,就是得磨磨他的性子。”
外公外婆也说:“孩子自己的兴趣最重要,牛顿就是牛顿,贝多芬就是贝多芬,你怎么那么强势,非给人家互换身份。”
萧文然终于回过味来,“怎么我成全民公敌了?”
“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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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会呢。”小初挽住她的胳膊,“我们都喜欢您喜欢得不得了呢。”她眨眨眼,“是吧?Theo余?”
余萧弋笑,“很是。”
眼见着警报解除,小初和余萧弋又赶回学校开小组会,他们速度很快,总算没有错过后半场。
两人出门的时候,正赶上警署的人上门,萧文然和余韬韬只得客客气气请人家饮了茶,把前因后果又讲了一遍。
接下来的几天小初和余萧弋都很忙,一个忙着看论文以及准备一些科目的结课考试,一个则不知道忙些什么,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不过小初快忙晕了,有两天干脆就在多功能室通宵了,也没顾得上他。
只是有一件事很奇怪,明明余萧泽是去勇闯韩娱了,不知怎么却被传媒曝光成了“疑似被绑架”。
第一手信息是从哪传出来的暂时无从考证,但看得出炮制者还挺有手段,连警察上门“调查取证”这样的细节都了如指掌,更不要说还有余萧泽学校部分老师同学的采访视频。
大家都表示,他就是生日会过后那两天突然消失的,而且消失得很诡异,好像最初连他家长都不知道什么情况,直至他一连两三天都没来上学,老师给他家里打电话过去,才让此事浮出水面。
事关豪门,消息很快就被传得甚嚣尘上。
接到方协文和黄亦玫电话的时候,小初刚查询到她司法考试主观题的成绩。
140分,高得连她自己都觉得有点离谱。
一开始她还以为她爸妈是来分享她喜悦的,直至那个更离谱的消息从他们的嘴里说出来,她才彻底懵了,完全没料到本港新闻竟然会从内地反向传到她耳朵里。
并且看那意思,他们甚至已经开始担心港岛的治安了,关心完仔仔状况,还没忘再次提醒曹旸,千万要保护好她的安全。
挂断她爸妈电话,小初又赶紧给余萧弋拨了过去。
一开始他还没接,直至半个小时后,她才得知,仔仔“被绑架”的消息一出,余绍鸿就因为高血压亚急症入了院,医生要求住院观察四十八小时,他在陪床。
小初很有些无语,问他,“怎么你爸妈没事先跟爷爷奶奶说明情况吗?”
余萧弋叹息,“他们大概是不相信他能在那边撑过一个月,所以就没声张。”
“……”
很快,余氏集团就在媒体上发表了声明,声明原本只是对绑架一事进行了澄清,并未提及其他,结果也不知怎么,远在韩国甚至还没有真正开始练习生生涯的余萧泽,还是彻底被曝光在了网络上。
连当天生日派对上他自称幼稚园汇报表演的高清视频也随之进入了公众视野,事态从此一发不可控制。
网友们对豪门少爷去抢占普通人资源的行为各持己见,有谩骂诋毁的,有冷嘲热讽的,也有对大少爷能不能吃得了这份苦表示高度怀疑的,剩下那一部分人里,去掉漠不关心和纯观望吃瓜的,竟然还真有被少爷的美貌和个人风格强烈吸引的。
对此,小初倒没什么特别的想法,余萧泽既然选了这条路,就要有一颗强大的心脏承接住这一切,毁或者誉,都是他应得的。
她不能理解的部分是,怎么话题方向一转,突然就扯到余萧弋身上去了。
有媒体爆料,余绍鸿这次入院,其实是因为他身体机能出现了重大问题,连最顶级的专家都已束手无策,这么关键的时刻,谁被允许谁不被允许近身陪同和照顾,就很耐人寻味了。
看来,余巍巍即使把儿子蒙上盖头送上杨家这艘大船,也终究抵不过时代的洪流滚滚向前,若论选亲家的眼光,还得是人家余韬韬更胜一筹啊。
小初翻译了一下,他们这是在说余绍鸿马上不久于人世,而余萧弋就是继承人之争最后那个胜利者?
脑海里不由自主闪过余绍鸿在劲风中打高尔夫的豪迈姿态,她突然有点替爆料人担心,四十八小时后老头健步如飞从医院走出来的时候,后续又该怎么胡说八道。
学习间隙她也在各种帖子底下逛了逛,结果发现脑洞大开的网友们已经联合写起宫斗剧的剧本了,思维再发散下去,剧情恐怕就要往悬疑的方向走了。
这种东西看多了,实在太影响专注力,吓得她不得不拿出练习册,狂做了两道证明题。
圣诞假期前三天,史密斯前妻终于抵港。
余萧弋刚交代完公关部的范小姐按小初的要求去买花和蛋糕,就在茶水间碰见了投资发展部的负责人陈九洲。
之前在某个项目上他们曾默契配合和密切接触过几个月的时间,关系还算相熟,于是相约一起到露台喝咖啡。
当日天气晴好,两人凭栏远眺,俯瞰着大半个浮华喧嚣的城市被各种楼宇和建筑切割出来的锐利轮廓,半晌,谁都没有说话。
直至一杯咖啡快要喝完,余萧弋才歪过头去,朝对方笑笑,“站在这个位置,很容易让人产生正将世界踩在脚下的错觉,是不是?”
陈九洲感受着拂在脸上的风,没看他,“我来公司十年,每天都来这里喝一杯咖啡,倒是从未产生过你说的那种感觉,反而觉得世界太大,个体太小,更应该时刻保持敬畏心。”
余萧弋沉静地将剩下的咖啡喝完,“如果没记错,这里应该有一千英尺高? ”
“一千零六十二英尺。”
“那确实还不够。”余萧弋转身,将背抵在栏杆上,用手指了指更上一层的办公空间,“陈生下次去那个位置试试,视野可能会更好点。”
陈九洲回眸过去,看见的是整栋建筑的巨大玻璃外立面,正折射着耀眼的,资本的光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