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 43 章
作品:《港岛春日》 余萧弋进门的时候,方太初正坐在1602房间的办公台前做证明题。
不是她真的爱学习到争分夺秒的程度,而是让自己完全沉浸在逻辑推理中,可以静心。
即便如此,电子钥匙开门的声音传进耳朵的时候她还是一阵战栗紧张,笔尖在某个数学符号上定住,整个人都变成了闻风破胆的鹿。
仿佛只是三天不见,两人的关系就又恢复了陌生。
天气已经有些转凉,他穿了件黑色的毛线衫,领口的第一粒扣子没扣,锁骨处款式简洁的银色项链泛着冷光。
不知是不是一路跑过来的,他的头发有些凌乱,这让小初不自觉想起Enzo,她发现他们这边很多Local男生都喜欢这种半长的头发,有种很特别的味道。
“等久了吧?”他笑,随即晃了晃手里的袋子,“给你买了这个,所以浪费了一点时间。”
袋子上印的是她和陈槐东上次排很久队才买到的第一家糖水店的名字。
小初骤然捏紧了手中的笔,他的柔软和体贴有时真的让她感动又错愕,出生在那样的家庭,他是怎么学会照顾别人感受的?
与生俱来的吗?
“怎么不说话,嗯?”余萧弋走过来,将袋子放到桌子上,又俯身亲了亲她的头发,声音有种终于回家了的放松,“你好香。”
一句话就让小初红了脸,“不说话是因为,需要一点时间让我重新认识你。”
“才三天不见,就不认识了?”
小初点头,慢慢收起笔,也不看他的眼睛,“嗯,就……有点怪。你呢,对我没有陌生感吗?”
余萧弋拖了一把椅子过来,将她上上下下仔细看了一遍,坦诚,“好像是有点。”又问,“你已经洗过澡了?这身衣服真好看。”
小初低头看了下自己。
她身上的灰白竖条纹的家居服是之前某个品牌的秀场款,设计师在原本无聊的款式里加了很多少女元素,比如她身上的这一身,虽然是吊带搭配短裤,但灵动要比妩媚多很多,没有任何不得体的感觉,是可以直接穿出街那种。
否则,她怎么可能穿到他面前来。
“嗯,我不耐烦吹头发,早点洗,等睡前头发怎么也干了。”
余萧弋把袋子里的甜品拿出来放在桌子上,又一一打开盖子,“也不知道你都喜欢什么,随便买的,你尝尝他们家这个那天你没尝到的招牌,白果薏米腐竹。”
说着,他就舀了一勺喂进了小初的嘴里,满脸期待:“怎么样?”
小初实话实说:“有点怪。”
“真的吗?”
“当然真的,不信你尝。”小初也有样学样舀了一勺喂给他,“怪不怪?”
“有点。”余萧弋心跳渐快,心底某种见不得光的渴望已经酝酿到了极致。
可是他不能,不能吓到她,更要履行自己的承诺。说好了只要她不想,他就永远不跨越那条界限,只是,他现在才明白,真正爱一个人不是不顾一切的冲动,而是可以将冲动藏起来的克制。
还要藏得若无其事不能让她发觉。
小初看了另外几个打包盒,问他:“还有什么?”
“杏仁露和杨枝甘露什么的,哦,还有芋泥牛奶红豆冰,天有点凉了,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吃冰的,不吃留给我就好。”
小初露出一个了然神色,“所以是你想吃。”
他失笑,“被你看穿了。”
“芋泥我喜欢的。”小初找到他说的那份甜品,只是下一秒就皱起了眉,“忘了跟你说,我不吃珍珠的。”
“不吃珍珠?”余萧弋有些意外,“你们女生不都喜欢珍珠奶茶吗?”
小初笑:“我一般备注不要珍珠。”又遗憾地看了眼那个她本来很有兴趣的甜品,“那现在怎么办?”
余萧弋说:“你吃其他部分,珍珠留给我。”
小初抿了抿唇,勺子落在只有芋泥和红豆的那一边,前面几口还好,后面还是无可避免咬到了珍珠。
那个Q弹的口感一碰到她的舌尖就激发出她来自基因里的一阵排斥,皱着眉到处找纸巾,出口的话含糊不清,“Theo余,我下次还真要给你列个list,唔,这个该死的口感。”
“给我。”余萧弋一秒都没迟疑就对着她的唇吻了下去,舌尖轻轻一勾就把她不喜欢的那颗珍珠含入了自己口中。
小初哪预料到他会如此行径,整个人都是懵的,脸上一片潮红,“你,你……”
两人的感官都被芋泥和红豆的甜蜜充斥着,余萧弋的心跳很快,几天来紧张的神经终于得以放松,也不知出于什么,或许某种令人上瘾的触感让他太冲动,他含了一口冰沙又贴上去,将她所有的呢喃都堵住,白色的牛奶从两人的嘴角不可控制地流了下来,在他的黑色线衫上留下一片斑驳的污痕。
吻,一开始是无疑是克制的,后来也终于失控,所有的理智最终还是挡不住生理性的喜欢,房间里逐渐只剩下液体交融的声音,以及,剧烈的喘息。
空气升温得太快,小初不由自主搂住他的脖子,指节摩挲着他的银色项链,那个冰凉的触感不仅没有让她冷静下来,反而让她产生了一种不顾死活的想要将他揉碎的冲动。
两人都没有喝酒,却不知为何醉得已然不知今夕何年。
“今天吃了什么好吃的饭?”余萧弋抚在她腰间的手力量逐渐加重,他感受到了她紧致的线条。
“某种……中餐。”小初实话实说,“我不知道是什么菜系。”
“粤菜?”
“有可能。”
她对菜系一向没什么研究,就像她喝咖啡也尝不出豆子之间的细微差别,只能凭自己味蕾决定它——好还是坏。
她的标准就是唯一的标准。
比如,眼前的男人,不管他在别人眼里如何,只要她喜欢,那他就是世间最好最特别的那个。
两人仍坐在办公台前,且都在极力克制,本不该沾染任何红尘的暧昧,但他嘴角滴落的牛奶痕迹还是暴露了一切。
“和谁吃的?”
“我妈妈的一个朋友。”小初认真回忆了一下萧文然的脸,“很特别很帅的一个年上姐姐。”
“方太初。”余萧弋吻着她的锁骨,“你妈妈是个艺术家,那你爸爸呢,他真的只是个普通的程序员吗?我听铭仔说,你妈妈是个女神,女神怎么会是那样的归宿?”
“因为他们是校友。”小初在混乱中尽力组织着言语,“完全的从校服到婚纱。”
“跟我们一样?”
睡衣的肩带很解风情地滑下来。
“我们?”小初的身体轻颤着,“我们怎么一样,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成为Smith教授的助教的。”
“我?”余萧弋托住她,站起身。
小初一阵害怕,本能地缠住他的身体,小腿交叉,环住他的腰。
“我帮他找了一笔不菲的Funding。”
酒店的床有些松软,小初胸前白色缎带散开,压上来的那一刻,两人瞳孔都一震,一种很可怕的即将失控坠落的感觉袭来,余萧弋不敢再动,停在了原处。
两人就这样无声对视了一会儿,直至,乌云彻底遮住了天空,雨势一触即发。
小初整个人都变成了不会说话的雕塑,明明口中冰沙的凉感还在,身体却越来越热,连眼神都迷蒙下来。
他颈间的银色项链从摇晃逐渐停摆,时间像是被谁按了暂停键。
“阻止我。”余萧弋的声音低得已经不像他本人发出的。
“嗯?”小初没懂,“怎,怎么阻止?”
“随便都行,说点别的。”他的视线仍聚焦在她被他吮红的唇上,可那里还哪是什么唇,分明已经变成了诱惑着,叫嚣着,等着他采撷的花。
“我……”小初努力让自己的思维回到正轨上来,可那个乌云压顶的感觉实在太真实,潮湿无声蔓延着,理智摇摇欲坠。
“我就知道你给教授找了笔Funding,因为他那两天都很高兴,上课语速都明显快很多。”
余萧弋笑出来,气氛似乎已经被一道闪电劈开,他扯过被子将她整个裹了起来,只留自己吹着空调冷风,脑子里的混沌果然沉淀下来很多。
小初被裹成了粽子,手脚都不能动,只能不知所措地看着他,在一片素白中,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蓦地被放大,他这才发现她的眼睛比他原本以为的还要漂亮。
不只是眼型的漂亮,而是一种纯净,里面没有任何物质欲望,甚至也不懂什么精神欲望的纯净。
面对这样的纯净,他突然感觉自己好肮脏。
陈嘉言说她好像个勾人揉乱的洋娃娃,是不对的。因为洋娃娃的本质是人类的玩偶,而她不是,她是她自己,她有她想或不想被人揉乱的绝对意志。
乌云逐渐散开。
“是不是发现我行动力特别强?”余萧弋扯过枕头躺过去,双手压在头下。
“你要睡觉了吗?”小初不明白他怎么突然就冷却了,侧过头看向他,从这个角度,他优越的侧颜被她尽收眼底,然后她才发现,他左侧脖子上,有一颗小小的痣。
她解开桎梏,鬼使神差地伸出指尖碰了碰那个地方,他吞咽口水的动作都那么性感,小初突然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好空,很想被他填满。
“嗯,睡会儿。”余萧弋不看她,只看着天花板。
小初忽地坐起身,戳了戳他的脸,“你的答案就是开个房间睡觉?”
话一出口,又觉得哪里不对,解释道:“我是说,睡觉的那种睡觉。”
但解释完好像更不对了。
余萧弋含着笑看她,“开房间当然是为了睡觉啊,睡觉的那种睡觉,不然呢。”
“好浪费钱。”小初说完才意识到,这酒店是他家的,他来这里睡觉就跟回家一样。
“宝贝,我已经两天没怎么睡了。”余萧弋疲惫地叹口气。
“为什么?”小初不解,“他们用针扎你大腿了吗?”
余萧弋愣了一下,然后直接笑出来,“方太初你脑回路真的同一般人不一样。”
“所以为什么不睡觉?”
“爷爷年纪大了睡眠少,他不睡也不让别人睡,喝茶开会一喝就是半宿,我大脑都被茶叶里的咖啡因掏空了。”
“太过分了。”小初义愤填膺,“回头我说他。”
余萧弋想象了一下他那个在商场叱咤风云了半个世纪的爷爷被小初教育早睡的样子,实在忍俊不禁,但仔细一想这事她还真干的出来,他就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什么是她怕的东西,除了……飞蚁。
突然有点期待是什么回事。
把她带回家,对付那个倔老头。
“嗯,全靠你了,到时候你一定要保护我。”
小初俯下身去,难得的温柔,“那你睡吧,但是我得回去了,我妈很快回来了,要是被她发现我穿着睡衣大晚上和一个男的共处一室,我就死定了。”
她扯过被子帮他盖住。
余萧弋却扯过她抱在怀中——只敢隔着被子,声音有些脆弱,“再陪我一会,可以吗?”
小初无语,“你不是要睡觉吗?我陪与不陪又有什么区别?你睡着了还会感觉到身边有没有人啊。”
“会。”余萧弋当然希望两人可以做一点不是睡觉的那种睡觉的事,真那样了,她肯定又哭着喊着说不要了。
“你在,我会睡得比较安心。”
“行,那你睡吧。我就坐那边,把你买的甜品吃完,顺便把梁培风早晨发给我的那套题做了。”
小初跳下地,嘴里碎碎念着,“做多了才发现,这世上怎么那么多亟待解决的难题,前天刚让我分析完银行效率昨天就让我评估外卖员送餐危机,今天好了,它开始让我优化宇宙探测器的着陆轨道了,我发现学数学的还是太全面了一点。”
她这边说得开心,他那边却逐渐没了声音。
小初蹑手蹑脚走过去,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这么快吗?
他是有多累?
小初不确定,她决定试一试。
于是……
她缓缓趴下来,在他耳边问了句:“余珺彦帅吗?”
“不帅。”
他一秒都没犹豫,“比我差远了,明天你不许看他。”
“……”
什么嘛。
小初在余萧弋均匀的呼吸声中设计完了宇宙探测器的着陆轨道,并拍照发给梁培风,然后又在酒店的便签本上简单写了下自己的设计理念,以及具体的优化内容和可能带来的风险,留给余萧弋。
好久没有手写这么多字,她突然发现英文的行书速度确实比中文要快很多,只是不知道她写得这么潦草,床上那位醒来能不能看懂。
忙完这一切,时间已经差不多了。
她发消息给黄亦玫,对方说她已经再回来的路上。
小初开始收拾东西。想了想还是把其余几盒没动过的甜品原封不动装回了袋子里,准备带回去给她妈妈做夜宵。
至于那个动过的,她吃掉好了。
融化的芋泥冰沙很甜很好喝,只是这下没人帮她吃掉珍珠了。小初盛了一颗放在嘴中,回味了一下他舌尖的触感,仅如此,身体便再次被点燃。
她就这样暧昧不清地看着他的睡颜吃完了一整份融化的冰沙,最后丢掉全部珍珠,在他唇上一吻,退出了房间。
留给他的便签本上,她写了一小段英文夹杂在那一堆设计方案陈述里,也不知他会不会看到。
应该会吧,毕竟,他那么细心。
她没有任何一刻比此刻更感谢英文的存在,可以避免她表达这些时候的母语羞耻症。
Theo Yu,
我曾看过无数次日落和日出
去过浪漫的热带海岛
也体验过极寒地带最漫长的夜
长达二十四小时
在经历这些的时候
我从未预见过有天你会出现
但是现在你已在这里
就在这里
还好,地球上还有很多地方
我还没去过
我是说,没和你一起去过
Yours
F. Junior
她回到房间还没过十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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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亦玫就带着秋夜的凉意推开了门,看到她还没睡她显然很意外,“什么情况小方,失眠啦?”
小初笑着迎上去,抱了抱妈妈,躁动的一颗心终于宁静了下来,“没,等你一块吃甜品。”她指了指桌子上的袋子,又问道:“怎么样啊今天的夜戏。”
黄亦玫脱下外套,唇角的弧度压都压不平,“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我只能说,很叹服谢大导演的专业水准,三金影后的含金量以及……”她顿住,忽地有些脸红,“陈槐东作为新人的那种既青涩又带着野性的张力。”
小初愣住,忽而明白过来,“他们才开机这么几天就拍床戏了?”
“你这小孩满脑子什么东西。”黄亦玫嗔她一眼,“人家那个是艺术!实际什么都没有,但氛围特别对。主要她要的就是男主像礼物一样出现女主生命里,两人还极为陌生的时候……那个暧昧和试探。”
小初明白了,那就是陌生男女刚认识就激情一夜了,那能不青涩吗,能不试探吗,他们连对方姓什么都不知道吧?
“陈槐东身材好吗?”
黄亦玫回味了一下,“一个字,绝。”
小初嘴角一抽,递了张纸巾过去给刚洗完手的妈妈,真心劝道:“妈,今晚发生的事回去千万别告诉方总,我怕他心脏受不了。”
黄亦玫擦了手,在椅子上坐下来,打开袋子里的杏仁露,浅浅喝了一口,抬头时眼睛瞬间明亮起来,“好喝呀,你去买的?”
小初很轻地“嗯”了一声。
黄亦玫又问:“为什么不能告诉爸爸?”
小初不敢说她胡言乱语说她在馆里被一群年轻男孩要微信的事,只能继续胡言乱语,“因为方总心眼小,还刻板无趣呗。”
“瞎说。”黄亦玫笑,似是陷入某段甜蜜的回忆,“你爸当年还看过我演话剧呢,那还是一个女主角对好几个男配角的戏,他也没怎么,你对他误解太深,其实呀,他有趣的很呢。”
“什么?”小初瞪大眼睛,“您还演过那种话剧?”
黄亦玫点头:“对呀,就是谢令妤导的,导完那部,她就赴美学导演去了,可以说要是没有我,她还真未必会走这条路,你干妈硕士读的社会学。”
小初彻底惊住。
黄亦玫一边说一边拿过袋子里的小票,然后小初就听见她“咦”了一声,她立刻感觉有点不妙。
“点单的人叫?”她仔细辨别了下老板的手写字,“T-H-...”
还未等她看完,小初就一把夺过了小票,两颊迅速染上了一片桃花色,她大脑高速旋转,才编出一句胡话来,“那不就是太初的太吗,T-A,A上面没封好口看着就有点像H。”
黄亦玫确实只看到了前面两个字母,但小初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
她也没戳穿,只静静看了她一会儿,又喝了几口杏仁露。
小初目光有些闪烁,根本不敢跟她妈妈对视,只说,“我洗洗睡了啊,明天上午有课,就不送您去机场了。”
黄亦玫点点头。
直至两个人都躺在了床上,小初把下巴枕在她的颈窝里,她才沉静开口:“宝贝,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小初睫毛剧烈一颤,澄清得很快,“没有,我这么忙哪有时间。”
黄亦玫了然,那就是有。
“你来香港前不是跟姥姥姥爷信誓旦旦来着,你不喜欢港风更不喜欢港风男孩吗?”
小初吞咽了下口水,“都说了没有,您还揣测我,再说,我之前那都是偏见,那么多人喜欢港风,就一定有它的道理。”
黄亦玫心下一沉,对方还真是香港的。
“是铭仔吗?”
小初忽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对着窗外的月亮始发誓,“绝对不是!我眼光在您眼里有那么差吗?”
哦,这次是真不是。
黄亦玫睨她一眼,“就随便聊聊天,你激动什么?”
小初嘟嘴,“谁让你总误解我,就跟我误解我爸似的。”
黄亦玫拉她躺下来,拍了拍她的后背,半晌,才组织好合适的措辞,“就算真谈了也没关系,妈妈之前也和你说了,我和爸爸不会阻止你交朋友的。但是有一点,你要保护好你自己,你还太小了,很多事情你还不明白它意味着什么,以及会产生什么后果。”
小初默了默,没反驳。
“无论对方是谁,至少在香港这半年,都不能发生越线的事,你懂妈妈意思吗?”
小初在黑暗里咬了咬唇,脑子里闪过余萧弋今晚的克制,和指腹压在她侧脸时的怜惜。
“因为男的谈恋爱上头之后满脑子很可能都是那件事,他会引导你跟着他的步调走,但这并不意味着,他真的爱你,也不意味着,他只对你有这种想法。真正爱你的人,会懂得保护你,克制他自己,明白吗?”
小初翻了个身,说:“妈,我真的困了。”
黄亦玫知道,今晚的对话就只能止步于此了。
小初一夜都没怎么睡好,梦里一直梦见余萧弋颈间摇晃的项链,却始终看不见他的脸。
第二天早晨吃过早餐,黄亦玫就乘车去了机场。
而小初手机的新闻客户端,果然头版头条就是余萧弋的照片。只不过,不是余蓁蓁那样自信从容面接受媒体采访的照片,而是他,穿着极为朴素的黑色T恤,在北京的洪灾中捐款捐物并和志愿者一起疏导受灾群众的照片。
小初眯了眯眸子。
她从未想过,做公益,也可以是豪门扭转形象的一步棋。
这样的布局,都是那个半夜不睡觉拉着所有人陪他喝茶的老头想出来的?
当天下午,余家的两个孙子就一块出现在了猝逝网红的告别式上,两人都打扮得极为低调。余萧弋一身黑,脸上还戴了黑色口罩,这样的他无端让小初想起他们在飞机上初相遇时他的样子。
余珺彦没戴口罩,在记者的镜头下,他神情极为悲伤,且始终沉默无言。
记者不停追问余淙淙本人怎么没来,是不是问心有愧,不敢来面对死者。
余珺彦才答,是因为小叔从事发后就伤心过度进了医院,到现在还在接受治疗,不仅生理上的,心理上也出现了巨大的创伤,因为死者生前曾是他最好的朋友之一。
他今天和堂弟前来,就是代表小叔表达哀思的,并说,余淙淙本人和家人一定会尽全力陪伴死者家属度过难关,如有需要,他们会一直陪伴下去,包括当时在现场的其他十个朋友,大家都有达到共识。
话说得滴水不漏。
而且还因为他本人长得太帅,很快就博得了一众网友的同情心。
大家又开始反思,用一件意外去道德绑架无辜的人,到底算不算道德。
小初没心思再看,直接退出了客户端。
这个半夜不睡觉的老姜,还真是辣。
还有一件,余萧弋说了谎,这个余珺彦,不仅是个帅哥,还是个帅到混血感拉满的帅哥,建模优越到比外模都不遑多让。
小初反思,她将来真的能在他们这样的家庭里完整地保持自己的初心吗?
她不敢说。
那余萧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