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疯子

作品:《恶人磨

    至于他们的小舅舅嘛,正发疯呢。


    那日,连舒看着世子那阴狠的样子,以为自己已经活不成了,结果他居然没杀他。


    那之后,李弃不仅没对他上刑还给他安排了单独的牢房,因此他就存着一丝侥幸心理,这样他是不是就不用死了?


    可今日他不确定了。


    还是上次的刑房,这次他是坐着的,也没被大刑伺候,可他心底生寒嗓子发干,一口气不上不下的,还想吐,呕吐味的酸意已经在嘴里蔓延了。


    面前的桌子上还流淌着血迹,不是他的。


    是几息前,眼前这个俊美年轻的世子砍的,


    他砍了自己的左手小拇指。


    他是什么神经病还是变态,还是两者都是?


    从没有见过这样的人。


    连舒心里无疑是绝望的、惊悚的、惧怕的,他真的还能从这样的人手中生还吗?


    李弃呢,他笑得好看极了,眼角微挑,漫着绯红,完全没有断了指该有的痛苦,而是痛快。


    他手里把玩着自己刚刚砍下的小拇指,笑着对连舒说:“你知道我要拿这手指干什么吗?”


    连舒紧绷着牙关,涕泗横流,却不敢回答,他只知道他要死了。


    李弃嗤笑着摇摇头,把那断指拿到灯下观赏,几滴血落在了他眼角,衬的他凤眼诡异的好看,他看着断指却对连舒道:“算了还是跟你说吧,我这可是要跟伤华诉苦邀功的。”


    诉苦?邀功?


    诉什么苦?邀哪门子功?


    他走到门边停下来,掂了掂手中的断指,回头笑着对连舒说:“你可以走了。”


    他早就知道连舒不是那贵妃的情夫了,都怪圭吾那个蠢货弄错了人名。


    李弃走后,连舒久久没能缓过来,直到通道深处传来一声铁门开合的“铮铮”声,他的全身力气一下卸去,怆然坐倒在地。


    活着真难啊。


    圭吾和重游等在大狱通道的铁门门口,见世子出来,稍一行礼就准备跟上去。


    圭吾还没发觉呢,重游就眼神示意,往世子左手看。


    圭吾一看,哦,血啊,再一看,小手指没了,哦,没了就没了吧。


    重游见他这个态度,心里着急,于是开了为数不多的一次口,“世子,您的手?”


    李弃径直走不停,只是摆摆手道:“自己砍的,没事。”


    重游担忧地望向圭吾,圭吾心道:哎哟,这都小事,完全像世子能干出来的事,还好今日出了这事,不然他都要觉得最近世子太过正常纯良了呢。


    但是现在最要紧的是赶紧上药。


    “世子,您的手得抓紧上药。”


    李弃在前面点点头算是应了。


    ……


    寿春院,小团子再次问伤华:“仙女舅妈,小舅舅也在你的院子里吗?”


    李锦在一旁看着女儿小脸都皱在一块儿了,点点她的奶膘道:“你的仙女舅妈是你小舅舅的妻子,他当然在啊。”


    还是哥哥李慕锦知晓妹妹意思,小奶音解释道:“仙女舅妈,妹妹的意思是小舅舅现在在你的院子里吗?”


    敢情是怕小七,李锦没好气道:“你们两个啊,小舅舅怎们你俩了,就这么不想见到他?”


    伤华也疑惑呢,李弃那么孩子气怎么跟小孩相处不好?


    两个团子仰着头,见所有大人都看着他们,等着他们的回答呢。


    所以,胆大的李仪锦就糯糯地说起来:“小舅舅好凶的,每次都拿着个剑,像故事里的大反派坏蛋。”


    有一次,她朝他哒哒跑过去,小舅舅居然说“小鬼走开”,然后真的直接略过她走了,她长这么大都没人凶过她,还用这种口气跟她说话呢。


    气死了!


    李锦听了蹙眉道:“胡说!李仪锦你怎么这么说你小舅舅呢!”


    王妃摇头笑着不说话。


    伤华也学李锦去点小团子的奶瞟,眨巴眨巴她那清眸道:“小团子,这怎么可能啊,你小舅舅明明很温柔善良温和可亲的啊,还有他长那么俊,怎么就是大反派了?”


    虽然有时情绪有点不稳定,就像今早无缘无故说她狠心,但是大多数时候他都很是温柔可亲啊。


    “嗯?”她说着双手揉揉小团子的小脸,“手感真好。”


    言讫,厅中所有人都愣了愣,包括小团子。


    李锦和陶行云对视一眼,都从双方眼中看出了不可思议。


    温柔善良?温和可亲?


    这说的还是她儿子吗?这形容得真的是小七吗?


    四小圆圆也在门口惊叹:难道这就是世子妃眼中的世子?!


    伤华显然没有注意到厅中变幻莫测的氛围,只笑着揉捏粉团的脸,放开后又颇有些爱不释手,直接把人抱到膝上,时而摸摸她的小啾啾时而点点她的小鼻头。


    陶行云看她这被小孩儿迷了眼的样子,揶揄道:“这么喜欢小孩?你自己也会有的。”


    伤华抬起头去看王妃和李锦,眼神懵懵的,孩子?什么孩子,她和李弃的孩子?


    她只想要李弃,没想过他俩还会有孩子。


    她怀里的粉团摇摇她胸前的璎珞道:“仙女舅妈,我和哥哥就不去你的院子里玩了,不过...”


    她转转她的圆圆眼珠,“你可以陪我去看花吗?就是外祖母院里的那些,我想看看。”


    看来是怕狠了李弃,李锦恨铁不成钢地点点李仪锦的头,“你啊,去看看你小舅舅又怎么啦,我警告你啊,见到你小舅舅可不许垮小脸啊。”


    粉团往伤华怀里躲,她顺势抱住,对着李锦道:“二姐姐,没事的”,说完,又和怀里的粉团说话,“走,舅妈带你去看花扑蝴蝶!”


    “好哦!哥哥一起!”李仪锦一扫母妃点她的郁气,小短腿蹦跶起来跳到地上,一手拉着伤华一手拉着哥哥往外面走。


    四小圆圆和两个皇孙的婢女也跟着出去,屋里一下安静了许多。


    陶行云和李锦眼里都积聚着笑意目送她们出去。


    “没成想,这伤华竟是个这样的性子。”


    李锦望着门口她们离去的身影说道,她还以为这亡国公主定是个高傲自大又仇视自家的人呢。


    陶行云听罢叹了一口气。


    李锦回过头对上母亲担忧的目光,笑着道:“怎么啦,可是出了什么事?”


    陶行云眉锁愁云,自家女儿面容姣好气色尚好,可内里却散发着一种颓气,她没有表面表现得那样高兴和云淡风轻。


    在肃王府最脆弱的那年,小七被送去当了质子,女儿也被那太子强取了去。


    十年时间被困在深宫,还只是个侧妃。


    她那么优秀的女儿,怎么就不能嫁个比李铉更好更有担当的男子当正妻了?


    再说,肃王府与皇帝太子将来必定是会闹翻的,到时候让女儿怎么面对?


    “你在东宫怎么样?太子妃可有为难你?太子对你怎么样?”


    面对母亲这一连串的问题,李锦都有些晃神,


    “母亲,放心吧,您还不知道李铉我说一他就不敢说二,太子妃更是懒得理我呢。”


    “真的?”


    “真的真的,哎呀,还有那两个小调皮鬼陪我呢,院子里整日都是欢声笑语的。”


    李锦回了娘家,心里都敞亮了不少,话也变多了。


    “那就好。”陶行云点点头,但随即她面色一沉,握住女儿的手道:


    “锦儿,你知道肃王府未来后会怎么样吗?我担心你啊。”


    听了这话,李锦也沉默了,未来的冲突她是知道的,而自己夹在两方之间的处境,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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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年前她就知道了。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她眼里闪着泪光,手紧紧地抓住了母亲的臂膀,笑着对陶行云说:“母亲,这我早就想过了,我定是要和王府和你们一起共进退的,你们呢,你们也不会抛下我的对吧?”


    这十年,李锦对李铉确实动了情,可这又怎么比得上自己的家人呢,虽然说这样的选择可能会让孩子们没有父亲,可是有一个道理她还是懂的。


    一个孩子可以没有父亲,但是不能没有母亲。


    母亲永远是母亲,父亲却有可能会成为后爹。


    王府前途是亮是暗,她不清楚,可不管怎么样她都要选择王府。


    这个回答让陶行云更加不安了,这不是正常的夫妻关系,可她的女儿都不能算是人家太子的正经妻子,还处在这样难堪的处境下。


    “没事,大不了以后改嫁就是,定嫁个比他李铉好的男子。”


    李锦闻言,一下笑开了,没想到平时严肃的母亲也会说出这样话,“母亲,您真好。”


    陶行云看她这又哭又笑的样子,自己也不住笑了,拂去李锦脸上的眼泪道:“行了行了,别哭了。”


    李锦吸吸鼻子,“嗯嗯,母亲,大哥是不是要娶西戎公主啊?”


    说起这个,陶行云的面色又是一沉,“合适人选只有钰儿了,只能委屈钰儿了。”


    说罢,门口传来一声轻快的声音,“不委屈不委屈,高兴着呢。”


    李锦看向来人,轻呼出声:“宋姨——”


    宋珠珠进门把身上的披风脱下来给婢女,迈着步伐款款而来,见着李锦要起来,马上走过去按住,“别起来了,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跟宋姨叙叙旧。”


    李锦还是起来,把位子让给宋珠珠,自己则站在旁边亲昵地攀着宋珠珠的手臂,“宋姨,大哥真乐意娶那西戎公主?”


    宋珠珠刚从外面回来,嗓子有些干,喝了口茶水笑着道:“他不敢抗旨,再说就他那态度我们又逼不了他,要不是赐婚什么时候才能娶到媳妇儿啊,”


    她越说越高兴,“哎哟,我这是真高兴,这小子终于要娶媳妇儿了,我定能早日抱上孙子了。”


    陶行云看她做美梦,露了点儿笑道:“钰儿的成亲人选都定了,你还往跑外面什么?”


    宋珠珠自从到了金陵,这金陵中的宴席都少不了她的身影,为的就是给自己儿子物色个妻子人选。


    “姐姐,我就是想凑凑热闹,不成啊?”


    宋珠珠又喝了一口茶,“你也知道从前在冤句宴席中缺不了我,如今我不去岂不是叫那些夫人看扁我把我比下去,这不今日我还穿了这新制的衣裳戴了新首饰,压压她们的气势。”


    陶行云是知道宋珠珠和那些夫人是有各自的圈子的,成日里比来比去八卦些阴私,每次宴席那些夫人就秀衣裳首饰,秀儿子丈夫功绩,要是谁家夫人赴宴穿得稍寒碜了,那她在夫人圈的地位就会下降,下次赴宴指不定就不会被邀请了。


    而这些夫人中,宋珠珠无疑是那个最耀眼最有权势的。


    宋珠珠只是王府侧妃,肃王府的正经王妃陶行云却把管家权交给了她,而她自己呢又会说话有会打扮,对于珠宝首饰甚至各家阴私都如数家珍,因此深得夫人们的喜欢。


    很快,宋珠珠就混成了夫人圈的权威人物,现在哪个宴席没有她都不算正经宴席,没人来的。


    陶行云仔细去瞧宋珠珠,果然,今日穿的戴的都很是华贵,“那今日把她们都比下去了?”


    “那是当然,姐姐你是没见到我进去的时候,那些夫人艳羡的眼神。”宋珠珠笑着,摸摸自己发间嵌着珍珠的华胜,眼中笑意流转,皆是自得。


    李锦在旁看着母亲和宋姨说话,外面传来孩子们玩闹的笑声,心里暖流流过,真心且幸福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