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敲诈

作品:《恶人磨

    正当伤华琢磨着是不是要去找王妃的时候,外面禀报说是王妃有情。她下榻,理理裙裾,对着四小圆圆使眼色,让她们放心,然后,从容地跟着王妃跟前的素素走了。


    素素这次带着伤华到了王妃院落里牡丹开的正盛的一个角落,而四小圆圆全被扣在院门口不让进,她又想起曾听四小圆圆说过王妃杀敌杀的狠。


    她心里一阵嘀咕:难不成是想悄无声息的把她杀了,然后用来给这牡丹施肥。


    她心里这样想着,眼睛直直地盯着那片牡丹丛,手还在那串旧银手镯上打转抚摸。


    肃王妃来的时候,就发现伤华站得笔直,有一种大义凛然的气质,而那双杏眸却直直地盯着她精心照料的牡丹花。


    没有了往日她一贯的懒散,背影上瞧着倒是有一股将门女英的气质。


    “坐吧。”身后传来肃王妃那稳当的声音,伤华愣了一下,王妃今日倒不像上次那样,语气和缓多了,颇有要和她长谈的节奏。


    可别,她可不想和这位棒打鸳鸯的王妃促膝长谈。


    还是长话短说吧,她推开面前的茶杯,直直地看向肃王妃陶行云,毫不露怯,“上次王妃要我离开李弃,我回去想了想,也不是不可以。”


    肃王妃听闻,微微一笑,似乎并不惊讶,然后就听对面那年轻又绝色的儿媳说:


    “离开李弃可以,不过我要十万两,嗯,十万两白银吧。”


    十万两黄金的话可能有点恬不知耻了。


    一直不语喝茶的肃王妃终于有了点动作,她轻呵一声,“口气倒不小啊。”


    说这话的时候,伤华看见肃王妃一手攥拳,小臂上方鼓鼓的,似有肌肉,要是一拳下来,她毁不毁容都是其次,落个残疾倒是千真万确。


    不过她也不怕,人家来明的,她就来阴的。


    她再次开口:“还有,请王妃将院中四个婢女赠我,还有一辆马车,自此我们各不相干。”


    肃王妃见她要求如此详细,不似作伪,但是上次伤华信誓旦旦地说李弃是她的,王妃还记得当时听完她的话一下噎住的情形,所以,趁这次机会,她准备报那一噎之仇。


    只见,肃王妃浑然没有了武将的凌厉,而是捻起茶杯扫了一眼伤华,语气轻轻,但攻势极显:“上次还说我儿是你的,永远抢不走,这次倒是改口改的挺快。”


    伤华听了,仿佛不在意般,“都是逞一时口舌之快,男人嘛,外面多的是,一个不行,那就两个,总比吊死在一颗歪脖子树上,还被人家父母威胁的强。”


    这一回合,伤华胜了。


    因为,王妃已经半天说不出话来了。


    她作势要走,王妃拦住了她,“这些我现在就能办到,你什么时候走?”


    “我嘛,当然是想尽快走了,明天吧,我明天就走,明天上午李弃有军务要处理,我趁他不在再走。”


    王妃点了点头,也觉得伤华说的有道理,明天走既快又准。


    伤华走后,看完全程的素素给王妃续了一杯茶,担忧地开口:“公主真的放下世子了吗,她真的会走?”


    肃王妃摸摸发鬓,“都是小儿女情长,再说她都拿了我的钱要找外面的郎君,想来也不是什么长情之人。”


    世人皆利来利往,情意在金钱富贵面前毫不值当。


    第二日,李弃在大狱中拷打犯人的时候,可没想到自己已经被她为了十万两白银卖了。


    说是军务,其实就是拷问一些南霁旧臣反贼。


    南霁虽说举国投降,但还是不乏一些包藏祸心之人,要做些以卵击石之事。


    这次南北两国统一,死伤甚少,只是边境一些地方产生了武力冲突,越靠近南霁中心地带管理越松散,南霁的中央腐败更甚于地方,金陵城更是徒有其表,败絮其中。


    新的大霁国朝堂上重用的都是北国有功之人,南霁投诚的臣子除了有真正才学的人除外,那些绝大部分跟着南末帝为虎作伥的庸碌之辈都被贬的贬,被下放的的下放。


    南霁的世家更是被北霁的世家所打压,新旧朝堂的更换隐患甚多。


    一些世家和旧臣劫走流放的皇室子弟,意欲在地方上撺掇百姓起义,可百姓也不是傻子,那些年受南霁皇室压迫的日子,至今犹历历在目,所以那些妄想之人走到哪儿人就被人举报。


    皇帝和太子作为如今大霁皇室的正统和领军人,明面上实行休生养息策略,暗里将抓捕反贼旧臣,抄家杀人的事情交给了李弃来做。


    这就是李弃和霁明帝的约定,他做杀人的刀,霁明帝就把伤华交给李弃。


    对于霁明帝来说这实在是一桩好交易,伤华是谁他根本不在意,他只在意用这亡国公主可以威胁甚至桎梏住李弃这条疯狗。


    将这唯一可以威胁霁明帝皇位的肃王血脉,李弃的疯狗之名做实,并且传播开来,对于以后有益无害。


    此时甘愿被利用的李弃正大喇喇地坐在刑讯室里,在满室凄厉惨叫中,他撑着头小憩了一会儿,惨叫声停了,他才悠悠转醒,眯着眼问身边的圭吾:“招了?”


    看来是还没有醒神。


    圭吾看向拿着倒钩鞭立在血人身边的重游,重游摇摇头,


    圭吾回复:“世子,还没招。”


    李弃习惯性地看了眼室内高处,才想起这是在刑讯室,没有天窗。


    “几时了?”他可是答应了伤华要在午时之前赶回去陪她。


    “巳时末了。”圭吾答得很快,因为他才看过外面的日晷。


    巳时末啊,再不走就来不及换衣服了。


    “今天就到这儿吧。”他说的干脆,人也已经踏上了出刑讯室的门。


    圭吾看着,面上笑意蔓延,他背着手,一脸了然,世子这是陪世子妃去了,真甜蜜。


    他对重游点点头,示意离开,可那沉默了一天的血人却突然开口了。


    那血人已看不出是男是女,是老是幼,一头散发,满身血污,甚至看不清五官。


    一阵令人不舒服的似沙砾磨石般的声音响起:“世子,您新娶的夫人可是我朝的伤华公主?”


    伤华诈尸还魂的事情鲜少有人知道,这是李弃干预过的结果,不过伤华嫁给他的事情,他倒是得意地炫耀过,也告诉过许多军中同僚。


    军中那些人听了目瞪口呆,只是在李弃的威压下还就只能说一句:恭喜恭喜。


    他快要踏出刑讯室的长腿又收了回来,然后饶有趣味地俯视着那血人。


    “是呀,你也听说了,那便在死前恭贺我新婚吧。”


    少年笑的天真,刑讯室里的火光照亮着他英俊的面容,他语气欢快,仿佛真的像一个等待长者祝福的年轻郎君。


    那血人确定了心中的答案,对着他就是一个啐,用他那破风箱般的嗓子扯道:


    “你们这对狗男女,那伤华公主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既与敌国世子苟合,就不配为我们南霁皇室中人,我就祝你们永坠阎罗。”


    那血人淬的一口中大多数是血水,李弃看着被弄污的一角,眼里愠色渐浓,听完血人的话,更是怒火中烧,天真已化为残忍。


    他缓缓低下身,对着血人冷笑一声,语气森然:


    “本来你明天死的,没想到今日就想见阎王,不过你记住,你说了我伤华,到了地狱我就算化作厉鬼也会折磨你到魂飞魄散。”


    刑部侍郎在堂中等候许久,终见这肃王世子大步而来。


    侍郎还想问些事呢,他腆着脸上前问候,结果世子与他擦肩而过,看都没看他一眼就走了。刑部侍郎只能改问圭吾重游俩人,重游不爱说话出风头,由圭吾代为作答:


    “人已经死了,世子亲手审问的,没什么拷问价值。”


    “啊?死了啊。”刑部侍郎喃喃道,倒是主簿面露难色,这案卷又该如何写呀,苦恼哦。


    快要出门的时候,李弃停下,侧头对着圭吾重游二人道:“你们留下,帮他们整理案卷。”


    那主簿听了,感激不尽,鞠躬致谢:“那就多谢世子,劳烦二位了。”


    李弃在马车里换过衣裳,正欲回家,忽有伏尸营的暗卫来报,他扯了扯袖口,点点头,示意暗卫禀报,


    “主上让我盯着王妃,今日王妃亦有动作,今日又请了世子妃过去。”


    李弃抬头,眸色渐深,“哦?母亲为了毁掉儿子的姻缘真是煞费苦心。”


    “母亲说了什么?可有为难世子妃?”


    “额,这,王妃倒是没有为难世子妃的行为,只是,只是”暗卫忐忑,他的职业生涯规划错了啊,错的离谱,早知道划去死侍那栏了。


    “只是什么?”李弃声音里染上了几分愠怒,


    “王妃没说什么,只是世子妃向王妃要了十万两白银离开王府,还说,还说外面的男人多了去,不必吊死在一颗歪脖子树上。”暗卫一口作气说完,心里都通畅了。


    世子妃看不上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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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离开王府,关他一个暗卫什么事,如果世子迁怒他,那他就,他就,他就死给他看,呜呜呜呜呜。


    李弃听完,脑袋里“轰”地一声,身子也止不住往前倒,暗卫急忙上前扶住,他缓了一会儿,然后甩开暗卫的手,再也止不住胸中烧起的怒火来势汹汹,蔓延到了他的眼眸里。


    “好啊,原来你一直在骗我。”


    风雨欲来,栖华院也暗流涌动。


    圆昭匆匆而来,对着伤华耳语:“世子妃,马车已在后院等候。”


    她点了点头,“你们也去收拾吧,哦对了,榻上的狐皮也带走吧。”


    “我们就要离开了。”她转身看看屋内,又走到门口看向院里,看向那个角落。


    李弃还说要种一颗绥树在那里,明年春天赏花,以后还有孩子玩耍其下,现在,这些都不可能实现了吧。


    圆昭见夫人暗自伤神,觉得定是舍不得世子。


    四小圆圆忙着在后罩房收拾衣裳物件,伤华随意泡了一壶茶,然后对着右手手腕上的银镯一按,那银镯像机关般,开了一个小口子。


    她从里取出一黑色药丸丢进茶杯里,静待溶化。


    外面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声,来人是李弃,不过他很不对劲,他的眼神锋利如刀,面色阴沉,双唇紧抿,双手紧攥着,像是努力压抑即将要爆发的怒火。


    他那总是多情又温柔的狭长眼眸,如今只有嗜血与猜忌变换其中。


    这次,他没哭。


    他一手抓着门框,因为太用力,手指回血泛白,目光紧盯着伤华。


    “你终究是骗了我,你也要抛弃我是吗?伤华。”他说的每一个字都透着一股决绝森然,这次不是委屈诉说也不是伤心指控,而是狠戾的威胁。


    她一愣,他知道了?糟了,本来哄劝他喝下这杯茶水是很容易的,这下怎么办?


    她一面看着门外,一面观察李弃,心里焦急万分,就在他快要抓住她的时候,她心里灵光一闪,她快步上前喝下那杯下了药的茶水,然后垫脚贴上李弃那冷冰的薄唇,把那药水渡了过去。


    还挺软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怒火中烧,他的薄唇热热的。


    她实在是没想到,她和他第一次的亲吻,竟是她给她下药。


    饶是李弃千想万想,也没想到伤华会在这样的气氛下亲他,他怔懵一瞬,不自觉下咽,那药水已经滚进了腹中。


    她见他喉咙滚滚动,便知大功告成。然后马上拿茶水漱嘴,漱了差不多三次后才作罢,要是她嘴里残留药渣可就不好了。


    李弃反应过来,说了句:“你哄我,又嫌我…..”,还没说完就觉得头晕的很,浑身无力,眼前物体都泛着重影。


    她见状上前扶住他往外走,李弃挣扎了一下,说的话断断续续:“你,你药晕我,自己逃跑,我,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可是中了药的冤句将军竟是手无缚鸡之力,只能任由伤华带走。


    出门的时候,没有看到圭吾重游俩人,她觉得真是老天都在帮她。


    四小圆圆收拾了自己的包袱,走到后门就见世子妃站在后门口,一身青衣,玉软花柔,仙姿佚貌,惊为天人。


    这还是她们见过世子妃站的最直的一次,从前世子妃都是躺着,坐着,由世子扶着,一副懒散样,今日世子妃倒有种坚定的气质。


    她们上前行礼,话语中喜悦之味甚浓:“世子妃,我们走吧。”


    她展颜一笑,点点头道:“嗯,走吧。”


    她在四小圆圆的搀扶下进了马车,很宽敞的马车,除了主位的榻宽敞的可以睡人,两侧亦是长长的座位,伤华松了一口气,舒服地靠在车壁上休息。


    城门口有王妃打点,出城非常顺利。


    出了城门行了尚有十里,伤华探出马车让四小圆圆也进来坐,毕竟她们要去的地方可要赶路一天呢,走路太累人了,还好马车宽敞。


    四小圆圆也怕赶路慢出差错,没有推拒就进马车了。


    “啊——”一阵整齐又刺耳的声音响起,伤华耳朵都快要聋了。


    “夫人,怎么马车里还有别人?”他们显然看到了那双男人的腿。


    不会吧,世子妃离开,难道是外面有了新的情郎?也是,夫人从前是公主,也许有许多面首也不一定啊。


    伤华眉眼弯弯,笑得狡黠又娇俏,她让开身体,露出那人的面容:


    “还能是谁?当然是我的夫君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