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准备回国

作品:《重生之我在欢乐颂搞风投

    华尔街的初雪飘落时,樊胜美正在整理Wier教授退休派对的演讲稿。


    不常用的手机在桌角震动起来,屏幕上闪烁的带着老家号码让她手指一僵。这个号码已经好几年没有出现在来电显示上了。


    "喂?"她按下接听键,声音平静得不像自己。


    "小美啊..."母亲的声音像生了锈的锯子,透过电波传来熟悉的哭腔,"你哥出事了..."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樊胜美望着对面摩天楼玻璃幕墙上自己的倒影——剪裁利落的Max Mara西装,一丝不苟的低马尾,还有左手腕上那块百达翡丽。这是安迪去年送她的生日礼物,表盘背面刻着"To my partner in crime"。


    "...打伤了人,他坐牢了!"母亲的哭喊将她拉回现实。


    "妈。"樊胜美打断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表带,"我在美国定居了。"


    电话那头突然安静。


    她打开电脑,调出那份精心伪造的移民申请文件,拍照发了过去:"看到邮箱了吗?我已经入籍了。"


    "什...什么?"母亲的声音陡然尖厉。


    "我每个月会往卡里打一千。"樊胜美语气平淡,像在讨论天气,"加上你们的养老金,够用了。"


    "你不管我们了?!"母亲开始歇斯底里,"白养你这么多年——"


    "妈。"樊胜美轻声说,"再吵一千都没有了。"


    电话那头传来重物砸地的闷响,接着是父亲抢过电话的怒骂。樊胜美把手机拿远了些,目光落在办公桌相框上——那是她和安迪在纳斯达克敲钟时的合影,两个穿着红裙的东方女子,在满场金发碧眼中格外醒目。


    "...养条狗都比你有良心!"父亲最后吼道。


    "嗯。"樊胜美应了声,"所以以后就当没我这个女儿吧。"


    挂断电话后,她打开银行APP设置好自动转账。每月1000,足够他们在小县城生活,又不可以接济樊胜英。这是她精心计算过的数字。


    雪停了。安迪敲门进来时,樊胜美正在泡茶。大吉岭的香气氤氲而起,模糊了两人之间的空气。


    "处理好了?"安迪靠在门框上,手里拿着两份文件。


    樊胜美点头,递过茶杯:"尝尝,你喜欢的春摘。"


    安迪接过杯子,指尖相触的瞬间轻轻握了握她的手:"老谭刚传真来的合同,晟煊那个并购案。"


    谭宗明两年前回国继承集团了。


    她们肩并肩坐在落地窗前审阅文件。阳光穿过云层,在纸页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安迪的钢笔在某个条款处画了个圈,墨水晕开像朵小花。


    "这里。"她指出漏洞,"他们埋了地雷。"


    樊胜美凑近看时,闻到安迪发丝间淡淡的雪松香。七年过去,这个味道依然如初。她突然想起纽约那个雨夜,安迪撑着伞站在教学楼下的样子。


    "晚上吃什么?"安迪突然问。


    "冰箱有馄饨皮。"樊胜美合上文件,"要不要包荠菜馅的?"


    安迪眼睛亮起来,像当年听到红烧肉时一样。她起身时,西装裤的褶皱在阳光下泛着细碎的光。


    "我去买馅料。"她说,"你要加虾仁还是猪肉?"


    "都要。"樊胜美笑了,"再买瓶镇江香醋。"


    安迪在备忘录上记下,笔尖沙沙作响。这个习惯她保持了七年,从学生时代到现在。樊胜美望着她低垂的睫毛,突然很想知道如果上辈子的自己看到现在的场景,会不会相信这是真的。


    "对了。"安迪走到门口又转身,"老谭说上海办公室装修好了。"


    "嗯?"


    "落地窗正对东方明珠。"安迪嘴角微扬,"想让我们回去帮他。"


    华尔街,会记住这两个东方女子的名字——不是因为预知未来的金手指,而是因为她们本就足够耀眼。


    厨房里,安迪的手机亮了一下。谭宗明的消息跳出来:


    [18:30] 老谭:搞定没?我这有瓶82年的等着呢


    [18:30] 老谭:对了 跟她说声 那家人我派人盯着了 翻不出浪


    安迪按灭屏幕,继续剁着馅料。菜刀与砧板碰撞的声音清脆悦耳,混合着客厅传来的电视声。樊胜美正在看财经新闻,偶尔发出轻声的点评。


    暮色透过纱帘漫进来,给料理台上的面粉镀上金边。安迪看着面粉簌簌落下,突然想起七年前那个雨夜,樊胜美也是这样站在灶台前,发梢还滴着水。


    "水开了。"樊胜美在她身后说。


    安迪回头,看见她挽起袖子的手臂上有一道浅浅的疤痕——那是三年前做空案最紧张时,她被破碎的咖啡杯划伤的。当时血流如注,她却坚持先发完邮件才肯去医院。


    "发什么呆?"樊胜美递来擀面杖。


    安迪接过,冰凉的木棍上还带着她掌心的温度:"在想我们第一次包馄饨。"


    "你把馅料弄得到处都是。"


    "你也是。"


    她们相视一笑。


    荠菜馄饨在清汤里沉沉浮浮,蒸腾的热气模糊了安迪的眼睛。她摘下金丝眼镜放在一旁,用勺子轻轻搅动汤碗,虾仁的粉白色在碧绿的荠菜间若隐若现。


    "教授昨天发邮件说在冰岛看极光。"樊胜美往汤里滴了两滴香醋,"配图里他戴着那顶我们送他的毛线帽。"


    樊胜美说的是她们共同的硕士教授,是个英国老绅士。


    安迪嘴角微微上扬。那顶印着华尔街铜牛图案的帽子,是去年圣诞她们恶作剧般送给严肃的老教授的礼物。没想到老先生当真喜欢得紧,到哪都戴着拍照。


    "你决定回去了?"安迪突然问。


    樊胜美咬破半个馄饨,鲜甜的汤汁在舌尖漫开:"嗯。老谭把欢乐颂那套老洋房装修好了。"


    "他给你敲边鼓了?"


    "没有。"樊胜美摇头,筷子尖在碗沿轻敲两下,"是我自己想回去。"


    窗外的纽约夜景璀璨如星河。安迪望着玻璃上两人的倒影,七年时光让她们从合租室友变成商业伙伴,却依然保持着每周包一次馄饨的习惯。


    "美国没什么牵挂了。"樊胜美轻声说,"除了你。"


    汤勺碰在碗沿,发出清脆的声响。安迪低头喝汤,热气氤氲中看不清表情:"老谭上周说上海分公司缺个CTO。"


    "你想去?"樊胜美夹起一个馄饨,故意道,"我记得某人说过最讨厌黄梅天的潮湿。"


    安迪推了推眼镜:"也比纽约的暴风雪强。"


    两人默契地没再说话。电视机里正播放着春节特别节目,主持人穿着红彤彤的旗袍,背后是外滩的璀璨灯火。樊胜美想起前世挤在弄堂里看的春晚,信号不好的电视机飘着雪花,主持人的声音断断续续。


    "要买毛豆吗?"安迪突然问。


    樊胜美一时没反应过来。


    "上海这个季节,"安迪用纸巾擦了擦嘴角,"应该能买到带壳的鲜毛豆。"


    樊胜美眼眶突然发热。她还记得上辈子和安迪在22楼剥毛豆的夜晚,安迪说她小时候养父总用盐水煮毛豆配啤酒。这个细节连谭宗明都不知道。


    "要。"她听见自己说,"还要买竹编的淘米箩。"


    安迪拿起手机开始记备忘录,指甲在屏幕上敲出细碎的声响。樊胜美看着她垂落的睫毛,想起七年前第一次见面时,那个站在厨房门口说"你刀工很好"的姑娘,如今已经能熟练地列出中国超市的采购清单。


    "机票订下月的?"安迪头也不抬地问。


    "你项目交接得完?"


    "今晚加班。"安迪关掉手机屏幕,"你收拾厨房,我改合同。"


    樊胜美笑着摇头。这么多年过去,安迪还是那个能用一句话把温情变成绩效指标的实干派。她起身收拾碗筷,陶瓷相碰的声音清脆悦耳。


    水龙头流出的热水冲走了碗里的油花。樊胜美望着窗外的夜景,忽然想起明天要取消的拳击会员,要处理的退租手续。


    次日,纸箱堆了半个客厅,樊胜美坐在地板上,手里拿着一叠文件正分类。标签贴歪了好几张,她索性撕掉重贴,指尖沾了胶水,黏糊糊的难受。


    安迪从书房走出来,怀里抱着几本厚重的金融年鉴,看到樊胜美正对着标签纸较劲,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


    "用这个。"她递过一支记号笔,"比标签快。"


    樊胜美接过笔,笔杆上还带着安迪掌心的温度:"你那边收拾完了?"


    "嗯。"安迪蹲下来,把年鉴整齐地码进纸箱,"只剩厨房。"


    樊胜美揉了揉发酸的脖子。搬家最烦人的就是这些零碎物件——抽屉里的充电线、浴室柜里的护肤品小样、冰箱里那些用了一半的调料。每一样都让人觉得"说不定哪天能用上",结果打包时才发现根本是累赘。


    "我去泡茶。"安迪突然说。


    樊胜美抬头,看见安迪站在厨房门口,逆光中她的轮廓像被镀了层金边。


    "要薄荷还是茉莉?"


    "茉莉吧。"樊胜美把最后一叠文件塞进箱子,"提神。"


    厨房传来水壶的嗡鸣,接着是杯碟相碰的清脆声响。樊胜美伸了个懒腰,走到阳台上透气。纽约的天光逐渐黑下来,对面公寓的灯光像无数个小格子,每个格子里都装着别人的故事。


    安迪端着茶杯过来,茉莉的香气在夜风中格外清新。


    "明天再收?"她问。


    樊胜美接过茶杯,指尖碰到杯壁上凝结的水珠:"嗯,累了。"


    茶水温热,花瓣在杯底缓缓舒展。安迪靠在栏杆上,衬衫袖口挽到手肘,小臂线条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清晰。


    "我去酒吧坐坐。"樊胜美突然说,"放松一下。"


    安迪转头看她,眼睛在夜色中像两潭深水:"酒吧?"


    "要一起去吗。"樊胜美笑了,"喝点酒。"


    安迪摇摇头,从口袋里摸出车钥匙:"我还有个文件要看,要不要我去接你?"


    "不用。"樊胜美把空茶杯放回厨房,"打车就行。"


    她拎起外套出门时,听见安迪在身后说:"别喝太晚。"


    门关上,樊胜美对着玻璃整理头发。玻璃中的女人眼角已经有了细纹,但眼神比七年前坚定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