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你也流泪吗

作品:《你也喜欢邬真吗?

    邬真的朋友非常多。


    他有数不清的精力,动手能力很强,并且总是兴致高昂地帮忙。


    有邬真参与的聚会,人不在少数。


    以往聚会时,大家谈天说地、聊聊近况,什么都说。


    而这次聚会的话题中心却出奇一致——


    “你打算和他谈多久?”女生拍着桌子,手指着一旁的方奕白。


    方奕白耸肩。


    “是不是他胁迫你和他在一起的?”


    “还是他用了什么妖法!”


    “试试倒无所谓,但我真的怕他骗你。真真人很好,但是太单纯,这样的性格好人坏人都喜欢!我不得不担心。”


    “呵呵,他要是不能对你一心一意当牛做马的话不如死了算了。”


    包厢里光线暗沉绚丽,邬真靠在沙发上。大屏幕的光闪烁扫在他的脸颊,让他看起来像是一樽淡青色的树妖精。


    这样的光线显得他睫毛格外的长。黑发下的绿眼睛有一种明亮到甜美的光泽。


    他举手发问,“我有问题!他能怎么骗我?”


    邬真望了一眼方奕白。


    方奕白很老实地对他笑了下,很快又被邬真的朋友围过来挡住影子。


    “男人的把戏可多了。”有人说,“开始装得对你深情不改的样子,其实就是只想玩玩。”


    邬真:“可我和奕白哥认识十几年。”


    “不,别觉得他之前是你十几年的朋友,就这么信任他!有些人对朋友和对恋人的表现截然不同!”


    邬真:“哦哦!”


    邬真记住了。


    “真真。”


    “嗯?”


    “你想想他是什么身份?”


    邬真:“赛车手?”


    “对!”朋友靠着邬真倾身过来,表情严肃。


    另一位朋友打开手电筒,从下而上为他打光,同样表情严肃。


    邬真觉得这样好滑稽。


    他们是故意逗他笑的吗?可是看起来表情好认真。


    邬真忍住笑,嘴角努力不上翘。


    “这个职业就很有问题。圈子很乱不说,他本身就是追求刺激的、喜新厌旧的、不安分的,这样的人怎么能靠得住,怎么能配得上你?”


    “歪理。”


    “不歪不歪。”朋友两手抓住邬真的肩膀晃了晃,悲伤地说,“他既然追求刺激和新鲜感,那说明他很可能就是为了刺激才开展这一段关系。他觉得从多年好友突破成情侣好玩,而一旦这种高昂的情绪被满足,他就会表现得乏味。渐渐对你的态度一落千丈,甚至还远远比不上从前!真真,三思啊!”


    方奕白:“……?”


    不,等等,他没有。


    方奕白坐不住,正想起身和他们理论——


    邬真:“但如果觉得好奇和新鲜的人是我呢?”


    空气肃然一静。


    朋友对视,一本正经地说。


    “都朋友了,给真真玩玩是他的福报。”


    “钱都上供给我们真真,以后为真真赚钱就是方奕白奋斗的目标。”


    “既然这样的话,那么一周只能亲三次。作为男友要实行做三休四制度,确保我们真真的新鲜感持续。”


    他们说到这里,赶在邬真开口前又问,“主要的新鲜感来自什么?”


    “我们应该从此为核心,做其他规划。”


    邬真:“不知道,我还在研究。”


    “研究?”朋友问,“研究什么。”


    邬真托腮喝了口水。


    沁人心脾的薄荷味道很适合夏天。他把冰块嚼得嘎嘣响,可见牙尖齿利。


    邬真:“和不同人牵手的手感对比有什么不同,以及如何能让一段感情从友情走向爱情。它的契机,过程,实现方法。”


    朋友:“那牵牵我的,看和你男朋友有什么不同。”


    “牵我的,我手没茧子。”


    大家嘻嘻哈哈地闹了一阵。


    方奕白扯着嘴角,酒水饮料的杯子靠在嘴边,他一杯杯地喝下去。


    这些人里面要说没有喜欢邬真因此搅浑水的人,他都不信。


    话题很快又转了回来。


    “贺诚有没有说什么?”有人打听。


    邬真回忆贺诚的表情。


    贺诚的表情少有变化。他的性格和邬真截然不同,冷静稳重偶尔有些死板,但要说不同,的确有,但只是一点点。


    在邬真提到方奕白的时候总是皱眉。


    但以前也会皱眉!


    只不过频率变高了一点。


    听邬真提到方奕白的时候总是沉默!


    嗯,虽然以前也很沉默。


    在邬真不说话的时候一直都在盯着他!


    尽管以前哥也经常看他。


    但是这是因为哥关心他。


    邬真小时候太活泼太好动,很容易被路上的所有东西吸引视线。贺诚如果不一直盯着看,邬真很容易跑到犄角旮旯找不见。


    邬真觉得贺诚的一切行为都很合理,“他不太开心,但也没说什么。”


    朋友倒吸一口凉气。


    “那个死弟控居然忍得住?!”


    “这才是究极意义的邬真全肯定,我真的输了。”


    “不、大可不必啊!”


    “我倒是有个小道消息。”


    贺诚和邬真有年龄差,和邬真的朋友们自然也是,他们虽然都见过贺诚,但对贺诚着实算不上了解,“我听说,方奕白本来就是贺诚的朋友。”


    “!”


    “天,内推。”


    “这算什么,近水楼台先得月。”


    “后台真硬。”


    “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关系户了呵呵呵。”


    “贺诚哥怎么不内推一下我?”


    ……


    热火朝天的议论氛围之中,大家逐渐都喝了个七荤八素。音量也越来越大。


    朋友抱着邬真的腿,眼泪都窝囊地蹭在邬真的膝盖。


    “你以后结婚还会和我们出来玩吗?呜呜呜。”


    “贺诚会让你结婚吗?”


    “他就是个死弟控臭毒唯,上次毕业典礼,我就是抱你抱得紧了一点,他恨不得把我瞪死。当哥哥了不起啊,不就是投了个好胎。”


    “我也是!何况那是友谊之拥,我难道是方什么东西的那种混蛋变态,借着友谊的名义暗恋你?”


    方奕白一直在被灌酒,醉得头都大了,听到这句话没忍住,“我哪里混蛋变态了?”


    “……”


    邬真呆呆坐在原地,听着乱七八糟的声音,觉得自己的思维迟钝了好多。


    邬真忽然开口:“等等……”


    他的声音不大,但世界瞬间安静了下来,好像大家潜意识都在等他说话。


    数道视线投射在邬真的脸上。


    邬真脑袋很晕。汗津津的额头沾湿了头发,抬起杯子看了眼:“这是什么?”


    他从刚刚就开始喝这个。


    邬真觉得怪好喝的。


    但现在他感到乏力,脑袋很变重。这不太对劲。


    “……”


    噼里啪啦,叮叮当当。


    朋友们迅速起身。


    方奕白也爬起来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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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


    “我的天!真真你喝了多少?”


    “没事儿吧?”


    邬真只穿一件单薄的黑T,整个人被衬得单薄消瘦白得发光,因此酒后的红色上脸非常明显。


    他就这么顶着一张红苹果脸看着人。卷发贴在脸上,绿眼睛有种灵性。


    被人抱着脸,对方感叹:“好烫!你还好吗?”


    邬真:“唔。”


    他被挤了挤脸颊,迟钝地眨了下眼睛。


    “我的睫毛好像在流汗……”


    他奇怪地说。


    邬真的睫毛长得很好。


    如果去农场看过小羊小马小猫小狗的睫毛,会发现邬真的睫毛比起人更像小动物。


    长而且直,疏密有致,小刷子一样直直地挡着瞳孔。带来一种淡淡的锋利感。现在被水泽浸湿,好几簇黏在一起,眼睛在这种雨露中像春天的夜晚。


    朋友刚想帮邬真擦擦,被方奕白一把挤开。


    高大的青年弯下腰,忍着头晕胀痛用纸巾擦邬真的泪水,焦急道,“不是流汗,你在流眼泪。没事吧?”


    他急忙低头,用额头仔细感受邬真的体温。


    邬真顺势贴贴他的脸。


    温热的,带着小麦酒和薄荷香气的气息扑在他的脸上,失控的泪水从承不住重量的长长睫毛上一颗颗地砸下来。


    顺着方奕白的侧脸滑到下巴。


    再滴到他的手背。


    啪嗒。


    方奕白的呼吸发抖,他怔住,回过神,把距离拉开。


    “不,不,我没事,”邬真睫毛还湿湿的,脸上忽然露出灿烂的笑容,开朗道,“我觉得还挺好喝的……”


    哐。


    他栽倒在方奕白的手心。


    软软的头发滑在手腕上往下落。


    邬真:“呼……”


    朋友:“啊??”


    一片慌乱的脚步声靠近。


    方奕白僵在原地,感受到邬真湿热的呼吸从指缝中喘出去,手一直在抖,心脏软得能塌下去。


    要死了。


    他真的、感觉要死了。


    脸上的湿痕残留下奇怪的感觉,下巴尖甚至还悬着一滴,他的心脏一直在发疯般狂跳。


    邬真觉得好困,但是他好像还有什么话没有说。


    他抬起头。


    “我流了好多眼泪。”邬真昏昏沉沉,“对不起,好像都把你的脸打湿了……”


    这句话的声音越来越轻。


    邬真被兜着脸睡着了。


    *


    方奕白在给贺诚打电话。


    电话那头,背景音是脚步声,文件整理窸窸窣窣的声音。


    方奕白话音很镇定,“真真有点喝醉了,你在忙?你要是忙的话我打车送他回家也——”


    贺诚的呼吸顿住,“我马上来。”


    “你知道在哪?”


    贺诚:“我怎么会不知道。”


    电话被飞快挂断。


    方奕白看着黑掉的手机屏幕,上面反射出他脸部的轮廓。


    半晌,他笑了声。


    方奕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笑,也许他到现在都没办法完全平复下来。


    心脏砰砰乱跳。


    他想起邬真脸颊的柔软,想起邬真的眼泪。


    温热的眼泪,顺着他的睫毛滴淌到方奕白的脸颊上。


    像是温柔的雨。


    本该经过一番诚恳的乞求才降临的。


    方奕白有点七荤八素地深呼吸,看了一眼时间,又看了一眼在一旁沙发垫上睡着的邬真,由衷希望贺诚来得再晚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