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 22 章

作品:《宴涩反应[破镜重圆]

    男人低垂着脑袋,即使听到林玄的话,也仍旧觉得是气话。


    她不会原谅他的。


    她掌心缓缓落在他的脸颊上,稍稍一送劲,逼迫着他抬起头望她。


    “你没错。”她再次重复。


    陈宴已经不明白此刻林玄到底是什么心情了。


    她眼里好像有泪花,却又转瞬即逝,只愣怔地望着他,指腹一遍又一遍地摩挲着他的脸颊。


    指尖没有再进一步地触碰他的五官,只是越过了他的脸庞,揉弄着他绵软的耳垂。


    不知道她到底是不敢,还是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我不太懂你的意思。”他伸手去捉林玄逗弄他耳垂的手,恨不得她给个痛快。


    “我的意思是,”她的手被男人的五指攥紧,愣了愣,随即又抬眼看向他,努了努嘴,“你可以叫我玄玄。”


    “…?”他更不明白她的用意了。


    但当她双手交叠着举过脑袋,气喘吁吁又艰难地挤出笑意,要求他伸手掐住她的脖子时,他好像又明白了。


    她在让他扮演陈宴。


    她恨不得他叫她玄玄。


    以至于陈宴刻意变换姿势,避开从前两人喜欢的样式时,林玄还会手把手地矫正他,告诉他“请按照我说的做”。


    她在利用他的身体,一点点重塑和回忆过去。


    颠簸中,林玄奋力抱紧了他,与他耳鬓厮磨,轻轻咬着他的耳垂,嘴里呜咽着他的名字。


    “陈宴…陈宴…”


    或许是发现他的脸色有些不对,林玄这才改了口,喊着“威廉”。


    可陈宴知道,她在想念的,是那个在英国与她共寻欢的威廉。


    而不是她眼前的这个露水情缘。


    她想他,却又想的并不是他。


    荒诞不经的感觉在他心头蔓延,他发觉他甚至不愿意与从前的自己分享他的挚爱。


    劫后余生,他明明该庆幸自己逃过了一劫,却在心里滋生了贪婪的欲望。


    他想占有她,不只是以W的身份。


    陈宴此刻恨不得能取代掉林玄心目中的那个自己。


    他连自己的醋都想吃。


    她在情事时想念以前的他,甚至都不愿意看一眼面前的自己。


    他嫉妒以前的自己,觊觎那份落在从前的自己身上的,林玄的爱。


    结束以后,她懒洋洋地趴在他不断起伏的胸口,拽着他的手非要让他抚摸自己的脑袋,“摸摸我,夸夸我。”


    “…乖乖。”他垂着眼眸,小心翼翼地亲吻她的额头,手落在她光洁如玉的背上,心里却依然弥留着那份忐忑。


    男人稍稍起身,抓着被子一角,盖过了林玄的肩膀,揽紧怀里的她,“冷不冷?”


    她摇摇头,又心满意足地仰起脑袋吻上他的唇。


    看见男人的神情有些错愕,她才害羞地埋入他的胸肌,怯生生地解释道:“这个吻,是奖励你的。”


    陈宴知道,她想奖励的不过是他饰演的角色,并非是他。


    作为代餐,兴许他是合格的吧。


    可他并不甘心。


    他手背上的青筋暴起,抱着林玄许久不肯放。


    嫉妒心几乎要完全将他的理智吞噬。


    可他看着垂着眼眸的林玄,知道自己是争不过了。


    她连看也不愿意看他。


    就算在她心里,她是恨自己的,可她还是想念以前的日子。


    到底为什么?


    落在林玄额头上的吻逐渐变得沉重,每一个吻都像是他对自己的反思。


    一个人如果现在过得足够好,是不会怀念过去的。


    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或许让她幸福,她就能忘掉那个在英国的威廉呢?


    苦涩的笑在他嘴角漾开,爱恨在他眼中交缠。


    他其实很想让她知道,这些年他改变了很多。


    她为什么不能好好看看他呢?


    两人在被窝里又缠绵了许久,林玄才不情不愿地起身洗澡。


    洗完澡以后,她很快就在被窝里睡熟了。


    只有陈宴一人,在熄灯后仍旧对着电脑屏幕沉默。


    他又失眠了。


    点开从事心理咨询师的好友聊天窗,他敲下几个字后又删掉。


    林玄是治愈他的良药,也是他不安的根源。


    他越是靠近,就越是容易失控。


    其实他知道,无论他问什么,好友的回答大抵都是“离开她吧”之类的话。


    可他不会这么做,自然也就不想问了。


    比起失去她,似乎失控更容易让他忍受。


    食髓知味,放在床头的那盒十二只装的byt,不到两个星期就被用完了,好像陈宴积攒了两年的那些不甘与念想,全在这一个多星期内倾尽了。


    两人依旧默契地在人前扮演着普通朋友,人后却做着超出朋友界限之外的事。


    直到古镇的吉祥物形象设计落成,她趴在男人的胸脯,轻声询问:“明天吉祥物的游园活动,你会来吗?”


    “你希望我来吗?”他轻轻捏了捏林玄的手心,抚着她的脑袋亲吻额头。


    林玄怔了怔,抬眼望他滚动的喉结,以及他那优柔寡断的双眸。


    按理来说,他作为古镇的股东,自然是要来的。


    可他却说,“你希望我来吗”。


    他的重点是,“你”。


    她莞尔,却并不在意。


    即使是普通朋友,她也可以说“想你来”,更何况两人的关系不止是普通朋友。


    于是她勾着唇,清澈的眼眸黑白分明,回握男人的手,“当然。”


    次日的游园活动格外盛大,林玄作为吉祥物的设计师,自然需要早起准备出席剪彩。


    当天她以簪花绾发,身着灰褐色的假两件挂脖长裙,露出白皙而清瘦的胳膊。裙摆的不规则扎染渐变如山林中的悄然滋长的竹笋,纱织的面料极适合夏天,让她在风中依旧显得千姿百媚。


    她手里握着圆扇,方便她在炎热时有一搭没一搭地摇着解暑。


    古镇处处张灯结彩,舞狮与鞭炮齐鸣后,她和古昇才缓缓登场。


    两人各行一边,而吉祥物则是站在中间。


    商讨了月余,最终敲定的是一只以石狮子为原型的灰色毛绒狮。


    毛绒狮的面容被柔化,变得憨态可掬,眼睛圆溜溜的,嘴巴微张,露出两颗利齿。


    颈部的项圈是采用纯银打造的,走起路来铃铛“叮当叮当”地响,清脆极了。


    为了方便与游客互动,林玄特地将毛绒狮设计成了站立式,原型粗壮有力的线条也被弱化成了亲和的毛绒曲线,可爱极了。


    吉祥物手里拿着的灰黑色绣球,也是以棉花填充的。内里的工作人员时常拿着它一抛一抛,逗弄在前排的孩子们。


    整个剪彩仪式都很顺利,站在侧边的记者也很配合地拍了照片交差。


    现在到底是夏季,穿着这样的毛绒皮套格外闷热,所以结束剪彩后,很快就将石狮子请进屋里休息了。


    吉祥物一退,剩下的环节便不剩多少了。


    古昇与林玄轮流讲话,而后便是公布下午吉祥物游园及合照的时间。


    古昇在台上讲话时,林玄紧绷的神经这才放松下来。


    她在后边反复扫视着台下,一遍又一遍,却没有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W呢?


    他明明答应她了。


    即使她知道,W没有义务一定要来。


    然而,然而。


    她的心告诉她,此刻她很想在台下见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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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手反复的震颤,好像只有他在,她才会安心一些。


    “在找我吗?”


    耳边传来熟悉的嗓音,林玄的心开始剧烈地跳动。


    她看向左侧,恰好被后台的墙隔开了公众的视线,男人就倚靠着墙根微笑地看她。


    他今天特地穿了一身休闲宽松的灰色短袖衬衣,较长的衣袖落在了他的手肘处,遮挡了他大部分的上臂。小臂上若隐若现的青筋如青蛇般蜿蜒,落入他的手背。


    林玄看见站在身侧的他,大喜过望,向他挪了挪脚步,“你来了?”


    她发现,男人今天戴了一个金丝眼镜,眼镜链垂挂在他颧骨前,平添了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


    “在想我?”他笑笑,却没有伸手揉弄她的脑袋。


    林玄也发觉了,他这样是在刻意躲开公众的视线。


    “我们现在像不像在偷情。”她又悄悄向他挪了几步,伸手捏了捏他垂落的手心。


    “别闹,”他紧实的掌心握紧了林玄的手,却又尽力压抑着自己想要将她往怀里拽的心思,“快到你发言了。”


    “紧不紧张?”林玄与他的距离越来越近,她的脸已经被墙体完全掩盖,陈宴这才敢伸手替她捋了捋落在鬓边的碎发。


    她摇摇头,“有你在就不紧张。”


    陈宴勾唇笑着,眼里却泛着莫名的苦涩。


    以前留学的时候,林玄的父母断了她的学费和生活费,全靠着他来接济。


    那笔所谓的“精神损失费”,其实是他私底下从自己账户里拨给林玄的。


    他知道她性子刚毅,不会轻易接受他的钱,更何况是那么大一笔钱。他只好骗她说那是妈妈给她的精神损失费,以弥补她的时差。


    谁曾想,这傻丫头依旧不肯动卡里的一分一毫,宁愿拉下脸去请求教授聘她作助教。


    她在课下做助教,做模特,有时甚至不惜在公园卖画,就为了挣取日常的生活费。


    他从来没想过,一个被家里娇生惯养的千金,居然也愿意做这些活。


    他心疼她,想帮她,于是问她有没有什么是他这个作为丈夫可以替她分担的。


    林玄摇摇头,随即又迟疑地点点头,嗫嚅着告诉他:“其实我做助教的时候,面对那么多人,还是会有些紧张。”


    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应该怎么做?有我在你会好些吗?”


    她连连点头,“会!好很多!有你在我就不怕。”


    “这么神奇吗?”他笑着嘬了嘬她的脸颊肉,而后每次她去做助教,他有空都会在底下旁听。


    她看着在台下摆弄手提电脑的他,不时扬着嘴角笑着望她,心里莫名的安心。


    她说过的,有他在就不怕。


    可是这两年,他不在她的身边,她依旧会独身一人坐飞机飞往各个地方,只为了挣取为富人作画的钱。


    他甚至不敢想,这些日子里没有他,她会有多害怕。


    是他的错,是他食言了。


    他不该放任她独自一人回国的。


    “下面有请我们的吉祥物设计师,画家林玄小姐为我们讲几句。”主持人话音刚落,台下的掌声便如雷贯耳。


    “我去啦。”她用嘴型悄悄地对着他说。


    他点点头,笑着应她:“去吧,不要紧张,我在。”


    后台的墙体略微有些倾斜,能恰恰好看到站在正中发言的林玄。


    调皮的微风卷起她的裙摆,她瘦弱的身影在偌大的台上显得愈加渺小。


    可她发言的声音坚定而果断,双眸泛着明亮的微光,举手投足都散发着魅力和自信。


    陈宴站在后台,双手抱臂,欣慰地望着她笑。


    他愈发笃定自己从前的想法了。


    爱她是他这辈子最幸运最幸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