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作品:《救命!天幕害我,我?千古一帝

    两日后,皇帝南巡的仪仗浩浩荡荡离开京城,太子率文武百官于城外相送。


    太子赵庚明被留下来监国,皇上又令素以刚正闻名的内阁大臣周大人和精明干练的严大人辅政,显然意在平衡,既锻炼太子,又防止有人趁虚而入。


    御驾之内,皇帝赵衍看着窗外渐远的京城轮廓,神色平静。


    此次南巡他特意将宰相崔琰带在了身边,美其名曰“随驾咨询”,他实则不放心将这个老谋深算、树大根深的老家伙留在京里给太子添乱。


    崔琰坐在另一辆马车中,面色如常,心中作何想法,也无所谓了。


    赵庚旭则是兴奋难耐,这是他第一次真正离开京城,见识书本和宫墙之外的广阔天地。


    车队一路向南,沿途州郡官员迎送,景色变换,从熟悉的北方平原逐渐看到更多的水乡韵味,河流纵横,稻田青翠,一切都让他感到无比新奇。


    这日,御驾行至潞州府。


    恰逢当地举办一年一度的“送夏神”庙会,城内人声鼎沸,锣鼓喧天,各种摊贩沿街叫卖,杂耍戏班各显其能,空气里都飘着油炸糕点和糖浆的甜香,热闹非凡。


    皇帝见状,一时兴起,竟下令车队人马在城外行营驻扎。


    带着小九、几名便装侍卫以及几名同行的重臣,化作一队寻常的富商与读书人,混入城中,想要亲身感受一下这远离京城、鲜活滚烫的民间烟火气。


    一进入庙会范围,小九的眼睛就不够用了。


    捏面人的老匠人手指翻飞,顷刻间便变出一个个栩栩如生的老虎、大象;吹糖人的摊子前围满了小孩,看着糖稀在小贩嘴里吹气下变成各种动物。


    卖菱角、莲藕、青团等各色江南小吃的吆喝声此起彼伏;空气中弥漫着油脂、香料、汗水与尘土混合的独特气味,热烈而鲜活。


    “爹!爹!您看那个!闻着好香!”


    小九拉着皇帝的衣袖,指着一切他觉得有趣的东西,完全沉浸在这市井的快乐中。


    皇帝看着幼子童真的样子,嘴角也难得地噙着轻松的笑意。


    一行人走走停停,尝了些地方小吃,刚好遇到表演的杂耍班子。


    只见场中一个约莫六七岁的小男孩,穿着洗得发白、带着补丁的红布褂子,正在表演钻火圈。


    他身形灵巧得像只小猴子,在高高燃起的火圈中穿梭自如,动作惊险却又总能恰到好处地完成,引来围观人群阵阵喝彩与惊呼。


    那小孩嘴也极甜,每完成一个动作,就抱拳环顾一周,脆生生地喊着:


    “各位老爷夫人、哥哥姐姐们,小子卖力,讨个欢喜!有钱的您捧个钱场,没钱的您捧个人场,小子给您们鞠躬啦!”


    小孩笑容灿烂,言语讨喜,惹得众人纷纷叫好。


    小九看得目不转睛,开心极了,觉得这小孩真厉害。


    他扯了扯旁边小太监富贵的袖子,富贵立刻机灵地掏出一把铜钱,用力扔进了场中的铜锣里,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那小孩闻声望来,看到衣着华贵的小九,立刻鞠躬回了一个格外甜的笑容:“谢谢这位小少爷赏!祝小少爷万事如意!”


    接下来是鞭术表演。班主是个精瘦的中年汉子,手持长鞭,小男孩则手持一个苹果站在数步之外。


    班主鞭子甩得啪啪作响,每一次都精准无比地从小男孩的脸侧、腋下惊险地掠过,引得观众惊呼连连。


    最后一下,是要凌空打碎小男孩高举的苹果。


    然而,或许是连日表演疲惫,又或许是围观人群太多让他有些紧张,在那最关键的一鞭甩出时,小男孩举着苹果的手微微抖了一下,时机差了毫厘。


    “啪!”一声极其清脆的鞭响!


    鞭子没有如预想般击碎苹果,而是抽在了小男孩脚边的空地上,扬起一小片尘土。


    表演……失误了,场面上瞬间有些冷场和尴尬。那班主脸色猛地一沉,变得极其难看。


    他二话不说,上前一步,手腕一抖,那长鞭如同毒蛇般,竟是毫不留情地“啪”一下,结结实实抽在了小男孩的后背上!


    “唔!”小男孩猝不及防,被打得一个趔趄,痛得闷哼一声,小脸瞬间煞白,眼泪立刻就在眼眶里疯狂打转,身上单薄的红布褂子下,一道红肿的鞭痕迅速显现出来。


    小九看得心头猛地一紧,想也没想就要冲上去:“你怎么打人!”他气得小脸通红。


    皇帝却一把牢牢拉住了他,低声道:“小九,稍安勿躁,看看再说。”


    那班主打完脸色也微微有些懊悔,但迅速恢复如常,带着比刚刚更夸张的笑容对着四周拱手道:


    “对不住!对不住!惊扰各位贵客了!小子学艺不精,该打!咱们再来个更精彩的给各位爷压压惊!”


    那小男孩也极其懂事,或者说早已习惯了这一切,硬是把快要掉出来的眼泪狠狠憋了回去,吸了吸鼻子,重新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带着明显讨好的笑容。


    忍着背上的剧痛,高高举起另一个苹果,声音都有些发颤:


    “请、请各位爷看好了!”


    小九被父皇死死拉着,不能上前,看着那小孩强忍疼痛、卑微讨好的样子,心里又气又闷又难受,小脸鼓鼓的,扭动着想挣脱父皇的手。


    他不明白父皇为什么要拦着他,为什么要眼睁睁看着那班主如此虐待一个孩子。


    后面的表演,小九几乎没怎么看进去,只觉得心里堵得慌。


    表演结束,围观人群渐渐散去,大多扔下几个铜板。


    皇帝示意侍卫,给了那班主一块约莫二两的碎银子。


    班主接过银子,掂量了一下,眼中闪过巨大的惊喜,这可比他们平时几天赚的还多!


    他连忙拉着班子里其他几个人,过来点头哈腰地行礼,语气充满了感激:


    “谢谢几位老爷!多谢老爷厚赏!老爷们真是大善人!”


    小九却还死死记着刚才那一鞭子,气呼呼地,忍不住开口质问:


    “你为什么要打他?他只是不小心失误了一下而已!你看他都疼成那样了!”


    那班主见这位小少爷衣着华贵,气度不凡,虽被质问,也不敢怠慢,忙陪着笑脸,无奈的解释道:


    “这位小少爷心善,怜惜小子。


    对于我们这种跑江湖卖艺的穷苦人家来说,杂耍失误是天大的事,是砸饭碗的事。


    我们都是赚口辛苦饭吃,全指着各位看官老爷的打赏。


    哪天若是给哪位贵人表演时失了手,坏了贵人的兴致,不但拿不到赏钱,可能还会被责骂,更严重的是,以后就没人愿意请我们表演了,这一大家子人就都得饿肚子。”


    他叹了口气,语气里带上了几分真实的苦涩与后怕:


    “不瞒小少爷,我以前有个同门师兄,就是因为一次给大户人家表演时失误,惹得那家老爷不快,当场就被贵人的恶奴打折了一条腿……


    功夫废了,人也废了,后来……后来也不知道流落到哪里,还能不能活着……”


    他说着,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腿。


    这时,那个刚刚被打的小男孩,却鼓起勇气,仰起小脸,对赵庚旭怯生生地说:


    “小少爷,您、您别怪我爹。他是我亲爹,打我是为我好,让我长记性,下次不能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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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错。”


    “不然……不然我们会没饭吃,饿着更难受,我……我不觉得疼,就一点点!”


    他努力想做出轻松的样子,还试图挺直后背,却不小心牵动了伤口,疼得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小九看着那小孩明明疼得厉害却强装无事、还努力为父亲辩解的模样,听着那“没饭吃”三个字,一下子愣住了。


    他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狠狠揪了一下,酸酸涩涩,堵得难受,先前那点愤怒瞬间被一种更复杂的情绪所取代。


    他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发紧,鼻子发酸,什么也说不出来。


    只能转过身,一把抱住了身边的父皇,把头埋进了父皇衣袍里,肩膀微微耸动。


    那杂耍班头吓了一跳,以为小儿子的话顶撞了这位明显出身不凡的小贵人,惹得他不高兴了,


    连忙一把拉过小儿子,扬起蒲扇般的大手作势要打,声音都急了:


    “臭小子!谁让你多嘴的!还不快给少爷磕头赔罪!”


    “住手。”皇帝也有点恼了,开口阻止到。


    “孩子没错,不必责罚。他很懂事,你也……不容易。”


    他目光复杂地看了那班主一眼,示意了一下旁边的小太监。


    小太监意会,又摸出一小块约莫一两的银子,递了过去。


    班主接过这意料之外的赏银,更是感激涕零,连连道谢。


    “爹,今天……今天多赚了钱,我……我是不是可以吃一串糖葫芦?就一串,最小的也行……”


    班主看着小儿子渴望又怯生生的眼神,又看看手里那沉甸甸的、足以让全家好几个月吃饱饭的赏银,心里一软,鼻子也有些发酸。


    他弯腰,有些笨拙却温柔地把儿子抱了起来,粗糙的手掌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声音也柔和了下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好,爹给你买,买最大最红的那串。告诉爹,刚才……打痛了没?”


    “不痛!”


    小男孩搂着父亲的脖子,小脸上终于露出了灿烂满足的笑容,仿佛所有的委屈和疼痛都在一串糖葫芦的承诺下烟消云散。


    “爹最好了!”


    小九从皇帝怀里抬起头,正好看到那班主抱着儿子、渐渐融入熙攘人群的背影。


    夕阳的金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那小男孩趴在父亲肩头,正兴奋地比划着糖葫芦的样子,笑声隐约传来。


    小九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如同断线的珍珠,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砸在脚下的青石板上。


    皇帝看着怀里哭得肩膀一抽一抽的儿子,哭笑不得。


    旁边随行的一位大臣见状,温声劝慰道:“九少爷仁厚,见不得百姓疾苦,此乃仁心,实属难得。


    只是这世间,寻常百姓家的孩子,五六岁便要帮衬家里,捡柴、喂鸡、带弟妹,


    甚至如这般随父母奔波谋生,吃苦受屈,都是常态。”


    “世间多是如此艰辛,各有各的活法。”


    另一位大臣也接口道:“是啊,九少爷是天潢贵胄,金尊玉贵,生于九天之上,能因此心生怜悯,体恤民情,已是极为难得了。”


    小九抽噎着,听着大臣们的话,心里非但没有被安慰到,反而更加酸楚难言,一种沉甸甸的感觉压在他的心头。


    他透过朦胧的泪眼,看着依然热闹喧嚣的街市。


    第一次如此清晰、深刻地感受到“民生多艰”并非书本上轻飘飘的四个字,而是眼前这些鲜活的、带着痛楚与卑微求生的人。


    他希望,就算是最寻常的百姓家,孩子也能有糖葫芦吃,也不必为了生计而挨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