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二十九章:相逢

作品:《灼清莲

    一个一如往常般平静的上午,纾璃推开窗户,她很疑惑翠竹一早出门买菜怎么还未归来,便向窗外张望,此时就看见大院的门忽得被推开了。


    “夫人!少爷!老爷小姐回来了。”翠竹站在院中刚想扯开嗓子大喊,又有所顾忌,赶紧压低声音说道。


    白子缘闻声几乎是触电般的弹起,三步并作两步的往院中走去,只见白墨渊在白莲的搀扶下,慢慢走了进来,两人均是一副农夫装扮,神色憔悴了不少。


    幸福来的太突然,白子缘先是愣在原地,后又赶紧冲上前搀扶。见此状,纾璃也转身回屋去搀扶长孙娆儿起身。


    这一家五口的团聚来之不易,一时间,大家皆是喜极而泣着。


    九月的天开始渐凉,但这一晚,暖意却袭上了白家每一个人的心头,“本以为吃不上这口团圆饭了……”上官娆儿含着泪不住的往白莲碗里夹菜。


    白墨渊举起酒杯,颤巍巍的站起身,“这一杯我要敬我最好的女儿白莲!”若不是她拼出一身本事,又神机妙算,他们一家是绝无活路的。


    “爹,你这身子尚未恢复,还不宜喝酒。”白莲叹着气,眼下能家人团聚,已是最好的安排了,只是未来的路该如何走,她心中有些想法,还未能定夺。


    白子缘深深的注视着白莲,不一会又克制的转过头去,这一切都被纾璃看在眼里。


    入夜,纾璃扣响了白莲的房门,她袖中的手帕被她紧紧攥着,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嫂嫂,这么晚了,还不睡啊。”白莲请纾璃进屋,她仍是一身常服,似是没有睡觉的打算。


    “姐姐你还是叫我纾璃吧……我来,是有事想找你。”纾璃欲言又止。


    白莲定定的看着纾璃,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我见着哥哥了。”


    白莲眼神闪烁了一下,却又很快恢复如常,平静得像一口千年古井,幽深无波澜。


    “所以,他是想让你来劝我归降?”


    “姐姐,我只是……”纾璃慌乱起来,她没料到白莲早已未卜先知。


    白莲好不容易逃亡归来,救了白家那么多人的性命,自己到底是在干什么呀!


    “我能理解你。”白莲平静的说道,“无论真相是什么,圣上都会忌惮有我这样的怪物存在,交出我一个人,或许能护得全家的安宁。”


    “哥哥会有办法的!他只是,他只是……”


    他只是想保伽氏一族长盛不衰,他要为这皇权铲除异己,他没有错。


    白莲心中那朵名为爱情的小花,正悄悄的凋零着。这样珍贵的情感,或许像她这样的人,就不配拥有。


    “你让他来带我走吧。”


    在纾璃走后,白莲关上了门,连同自己最后的念想,也一并关了起来。


    -


    伽珞燐来的很快,风尘仆仆赶来,一人骑着马,没带任何随从。


    白莲站在门外,似是在迎接他,她的脸上无喜无忧,只是平静的注视他翻身下马,大步流星地走来,然后把自己深深搂进怀里。


    “我真的很想你。”伽珞燐抚摸着白莲长长的发,嗅着她身上那股独特冷冽的香气,让他幸福得好似身处在梦境。


    “太子陛下,民女戴罪之身,这样不合适。”白莲轻轻出声,陌生的称呼让伽珞燐如坠冰窟,他默默松开手。


    “我没时间跟你解释太多,跟我走,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伽珞燐匆匆牵过白莲的手,就想让她上马。


    “住手!你不能带走她!”伽珞燐一回头,看见的是白子缘怒气冲冲的脸,“要抓就抓我吧!”


    “子缘!”纾璃流泪哭喊着,想去阻止,白墨渊与长孙娆儿此时也出现在门口,悲伤的看着门外的场景,他们都无力改变什么。


    “岳父岳母大人” 伽珞燐沉默道,“请你们相信我。”


    “爹,娘,哥哥,嫂嫂”白莲面向家人,郑重的行长揖礼,


    “白莲愿为族砥柱,以一己之身,换白家喘息之机。”


    多说无益,这场家人之间的惜别很短暂,伽珞燐与白莲翻身上马,向着凤舞城的方向,绝尘而去。


    这是她第三次离开家,这次怕是很难再回去了,念及此,白莲闭上了双眼。


    -


    锦阳宫中,白莲双手被缚于身后,在羽林军的羁押下,重重跪地。


    伽奉天注视着眼前这个看似纤弱的女子,记得上次她的惊艳亮相,还是在麒儿的选妃日上,那首琵琶曲惊艳了现场的每一个人。


    而就是这样的一双手,却差点杀光了自己的精锐部队。


    “说吧,你可以怎么死。”伽奉天的声音波澜不惊,却做起了最残忍的审判,“朕听说你刀枪不入?”


    一侧的伽珞燐抿紧双唇,他一遍遍在脑中考量着自己计划的细枝末节,很怕一个闪失,就真的会亲手把爱人送上刑场。


    白莲沉默了一会儿,昂起头挺直腰身,脸上毫无惧色,缓缓道:


    “民女认为,民女可以不必死。”


    “大胆!”


    “陛下请息怒,民女的能力有目共睹,只要陛下稍加利用,民女可以是陛下最锋利的剑。”白莲直视伽奉天的双眼,“到那时,陛下再让民女死,也不迟。”


    此言一出,四下哗然。


    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伽奉天沉默的凝视着白莲,好似在审视一块稀世的璞玉,在思考是将它雕琢成传国玉玺,还是砸碎了作为龙椅的垫脚石。


    白莲知道,凤朝眼下正是最动荡的时候,前有数个皇子陨落,后有几大氏族没落,帝王精力不济,北狄又虎视眈眈。内忧外患,正是用人之时。


    “可朕怎么信任你?”伽奉天眯起双眼,不错,她的能力他是很欣赏,但也有所忌惮。


    “民女有要誓死守护之人!”白莲以额触地,深深叩首,“恳求陛下允准,为白墨渊官复原职,助白氏一族沉冤昭雪!民女愿披甲执锐,为国效忠,此生此命,悉听陛下调遣!”


    好一个誓死守护!伽奉天许久未闻此等铿锵之言。


    此女不凡,重情重义,更有孤勇。予她一个机会,于国于朝,皆是一步好棋。


    “朕允了!即日起,褫夺你太子妃之位,从戍边卒做起。你若真能如你所言,建功立业,朕绝不吝啬爵赏!”伽奉天郑重下旨:“朕成全你忠义之心,亦愿予白氏一族重生之机,你便入白氏为养女吧。”


    “民女,叩谢天恩!”


    凤舞城的喧嚣似乎告一段落,太子妃白莲被废黜,白家也少了一位嫡长女,百姓们都在感慨,怎得这白氏一族得以平反最后是靠献祭了自家大小姐?


    至此,那名冠洛阳的白莲,便如朝露遁入尘寰,在坊间传闻中悄然隐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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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宫近日来被笼罩在一股愁云惨淡的氛围中,


    宫中的太监宫女们已经连续过了一周提心吊胆的日子了。


    因为他们的主子自打从锦阳宫回来,就把自己关在淡沁殿中。


    这也直接导致了这些侍从们的工作量急剧下降。


    “你说太子这样还得多久啊,我最近觉都睡不踏实。”


    “你丢了媳妇你能开心得起来啊?”


    “要说那前太子妃也太神了,说是已经奏请从军了?”


    “哇!那么好看的人居然还那么能打啊~”


    太监宫女甚至还有一些侍卫叽叽喳喳的凑成一团,哎,得亏还能聊八卦解解闷。


    “都干嘛呢!搁这瞎聊!”韩绿柳叉着腰,掐着嗓子大喊一声,“一个个的,都嫌自己命长了是吗?”


    瞬间鸟兽散。


    韩绿柳长叹一口气,他的好兄弟可比他们八卦的惨多了。


    伽珞燐一人闷坐在殿中,那么多天了,杂乱的思绪还是无从理起。


    事情的发展都跃过了他的计划,朝着他根本无法控制的方向奔涌而去。


    虽然他的爱人如他所愿的活了下来,但他好像也彻底失去了她。


    此时,韩绿柳的声音在殿外响起,“启禀太子殿下,皇上宣殿下锦阳宫南书房觐见。”


    -


    南书房内,伽奉天正批阅着奏折,近日来他了结了一些心头大患,神情也温和不少。


    “儿臣拜见父皇!”


    “免礼,此次朕宣你来,想必你也能猜到所为何事吧?”


    伽珞燐心中自是知晓,只是他不愿面对。


    伽奉天见其沉默,又接着说:“朕知你心绪未平,可皇室开枝散叶亦是重任。太子妃之位不宜空悬太久,朕准备择日命礼部为你甄选新太子妃。”


    伽珞燐听罢,当即跪伏于地,坚定的说道:


    “父皇圣明,时时为儿臣考量,儿臣感激涕零。然当下外患未平,北境军务亦吃紧,儿臣日夜忧思,实不愿因私废公,让选妃之事分散心神,恳请父皇允准。”


    伽珞燐这一番为国分忧的说辞,有理有据,令伽奉天也不便拒绝,只得挥挥手,便只好从长计议了。


    回宫的路上,伽珞燐让马车调转了方向,朝着韩府驶去。


    -


    韩府中,兵部尚书韩庆全正命人奉茶,太子大驾光临,令他有几分惶恐。


    彼时,其女韩琉玥应选入宫,受封才人,总算不负韩家所托,为门楣添了一份恩荣。


    但时逢陛下龙体欠安,又逢皇后凤驾突然薨逝,中宫虚悬无人主事。


    六宫暗流涌动,各世家送入宫中的贵女皆心思浮动、跃跃欲试,而陛下却久不临幸,嫔妃一概不见。


    韩尚书眼见女儿深居宫中,前程未卜,担心她韶华空逝,更害怕韩家自此失了内廷之援。他本也思量再三,犹豫着该向哪位贵人开口求援。


    “我此行前来,是想跟你聊聊你家女儿。” 伽珞燐唇角微扬,心中计策已定,“我很关心韩才人的近况,亦愿助她早日得沐天恩。”


    韩琉玥虽封才人,却困于深宫,恰如一枚搁浅的棋子,而这,正可为他所用。


    若能助韩才人得宠晋位,既可施恩于韩家,将其一派收归己用,又能将父皇的视线引向后宫新宠,自然便能淡了他催促东宫选妃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