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笨死了。
作品:《弃养黑化龙傲天,死遁是要被狠狠》 连绵阴雨下,青瓦白砖,绿藤绕墙。
宁恨水一身水色长袍,支着伞,避开地上的水洼,由远及近走来。
山风城菌人之事愈发严重,大多数百姓都闭门不出,只有少数需要养家糊口的还在外劳作。
因此这条巷子实在僻静,异常清晰地听到不远处有人踩着水洼匆匆而来。
宁恨水倒也不甚在意,只专心脚下的路。
还盘算着待山风城菌人之事解决,再顺路去趟合欢宗做做客。
直到眼前忽地出现一片墨蓝色的衣角,他蹙起眉,停住脚,缓缓抬起头来。
雨还在下。
停在宁恨水面前的人并没有支伞。
这人的下巴尖、乃至高高束起的墨发,接二连三地往下坠着几颗水珠,清脆地砸到地上,却并不显狼狈。
“......谢止醉?”宁恨水一脸莫名,他倒是没想到会在这巷子里遇上这人。
谢止醉只盯着宁恨水看,“我的伞坏了。”
“伞坏了你不能施避水诀么?”宁恨水更是莫名。
只是眼前这人却已弯着腰钻进了他的伞下,随即自然而然地接过了他手中的伞。
这把伞下,便立着两人了。
“不记得怎么施了。”谢止醉道。
宁恨水狐疑地偏头,上下扫了一眼身侧的这人,龙傲天连一个区区避水诀都能忘记?
好半晌,他感叹道:“不周山可能要完蛋了。”
看来再过百八十年,在柳梦息的带领下,说不定三十三重天真能一统修仙界。
谢止醉没应声。
伞外的雨声愈发大,这雨下得噼里啪啦的,地上的积水愈积愈高,堪堪要漫过鞋靴。
半晌,谢止醉忽然把伞柄递到宁恨水眼前。
顿了一下,虽还有些莫名,但宁恨水到底是接过了这伞。
只是下一息,这人竟然半蹲下身,道:“上来。”
“......啊?”
谢止醉言简意赅道:“雨太大,路不好走。”
宁恨水再要拒绝,就听这人又道:“我们先到几日,城中情况已了解得大致——”
话还未说完,宁恨水已单手撑着伞,另一只手麻溜地攀着谢止醉的肩膀跳到了这人的背上。
正瞌睡着呢就送枕头来了,他弯起唇,“咳,你且细细说与我听。”
“嗯。”
谢止醉的双手分别环住背上这人的腿弯,上半身略微向前倾,等到自己的脖颈被一只手搂住了、一边肩膀又抵上来颗脑袋,才定定地朝前路走去。
宁恨水抵在他肩上的下巴小幅度地动了下,问道:“你们都查到了些什么?”
“......太轻了。”谢止醉说。
宁恨水:?
他偏过脸去看这人,就看到这人长长的眼睫下垂着。
这时,正好有颗雨珠滚落,顺着谢止醉的眼睫,“啪嗒”一声,砸在了宁恨水搂在这人脖颈的手上。
分明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却莫名感到了一阵滚烫的触感。
怔了一瞬,宁恨水忽地问:“客栈那次,是为了什么哭?”
“......山风城的菌人是凭空出现的,不久前,叶我来在此调查时身受重伤,现下仍在昏迷。”
谢止醉走得稳稳当当,脚下甚至没溅起几朵水花,“此前菌人并不算难对付,但如今出现的这批似乎有了一定的战力,我们怀疑幕后有人在操纵。”
“哦,”宁恨水还盯着他的脸看,“有没有怀疑对象?”
这人说话时,吐息就洒在谢止醉的脖颈上,他不动声色地抿了抿嘴,才道:“并无。”
宁恨水道:“听说三十三重天的修罗个个都是恶人,殿主更甚,说不定就是他们做的呢?”
谢止醉只轻轻摇了下头,“并无实质证据。”
“......笨死了。”宁恨水用指尖戳了戳这人的脸颊。
闻言,谢止醉有些不解,“为何?”
谈话间,已经走出了巷子,他停住脚,似乎这时才想起要问宁恨水是去哪里。
“慧生堂,这里的医馆。”宁恨水道。
于是谢止醉又抬起脚,一步一步地往慧生堂走,这一路倒是经过几个其他门派的弟子。
看到谢止醉,都主动打了招呼,有好事者还问了句这是背着谁。
谢止醉含糊道了句:“友人。”
雨声越来越小,天边遮挡着太阳的乌云逐渐散开,到慧生堂时,天已经彻底放晴了。
还没等宁恨水从谢止醉的背上跳下来,远远的,就有个潦草男子走了过来。
“出去一趟,怎么还捡了个人回来?”叶齐光抹了把脸,再定睛一看,眼神便死死锁在了宁恨水的脸上。
谢止醉偏了身,岔开这人的视线,才把宁恨水从背上放下来,“医馆里都是感染了菌人之症的修士和凡人。”
宁恨水随意地点了下头,往医馆里看去。
这里面密密麻麻摆了一排又一排的简单木床,时不时还能听到呼痛声。
修士的情况好些,凡人的皮肤却已是有些溃烂了。
谢止醉为他指了指周遭活动的弟子,介绍道:
“青衣的是医仙谷的弟子、粉衣是合欢宗的、叶齐光是来照看叶我来的,草药峰的师姐余姚姚在楼上。”
宁恨水颔首,正要说话,叶齐光便又凑了上来,围着两人来回打转。
“好啊!难怪你好端端的突然——”
“余师姐方才让你煎的药煎好了么?”谢止醉打断道。
叶齐光僵住,片刻后猛然大步转身走回里屋,“哈哈,不小心给忘了,稍等稍等。”
把人打发走,谢止醉重新望向宁恨水,接着道:“中土各门各派都派了弟子来,盛乐陵他们在外排查菌人。”
“这些患者情况如何?”宁恨水压低声音问。
“能救,只是溃烂的皮肤很难彻底恢复。”
“最初的病源是?”
“有位巡夜人被菌人咬了,侥幸逃脱,当时身体并无大碍,上报了官府,却并无人在意,再之后便是如此了。”
“嗯。”宁恨水抬脚往其中一张木床走去。
见状,谢止醉要跟上,却被两位穿着粉衣的弟子突然喊住。
“那,那个谢道友。”
这两弟子推搡着走了过来,娇羞地指了下宁恨水的背影,“方才那位,对对,就是那位,哎呀,可否为我们引荐一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