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老家也还是乡下的啊，说白了也是个乡下丫头。而且啊，我有认识的人和应家的关系不错，我托人打听到了。


    这丫头就是犯了事儿被赶去乡下的，一直不受人待见，不止如此，她还是个小偷，和不少男人的关系不清不楚的，小小年纪就被人……”


    大伯母的话还没说完，后脑勺就被季阳抓住，狠狠地对着桌子上的磕了上去。


    整个桌子，都在震动，连带着碗里的汤汁都撒出来不少。


    第一下的时候，大伯母还没有反应过来，惨叫了一声。


    第二下的时候，大伯母就没有动静了。


    季阳松开手，她的身体就不受控制的往地上倒了下去。


    季老爷子淡淡的看了一眼，然后就让管家把她带出去了。


    看着桌子上撒出来的汤汁，他忍不住抱怨了两句：


    “这些菜都是新鲜的好菜，好不容易做好的，还以为能吃一顿热乎的，没想到都还没怎么吃呢，就被你给毁了。你就不能再等等，让我多吃两口吗？”


    老爷子还在心疼这些菜，其他人在旁边也不好说话。


    他们都有些不清楚，季老爷子是不在乎大伯母，还是太宠着季阳了。


    季阳拿起筷子，又开始吃饭了，“我又没浪费，再说了，你都这么老了，吃得多死得快，还是别吃了。”


    “你可真是个孝顺的大孙子。”


    季老爷子也拿起了碗筷，其他人这才假装若无其事的继续吃饭。


    吃完饭后，季阳拿起杂志，圈了几个还算好看的家具，然后把杂志丢在季老爷子的身上。


    “这些我要了。”


    老爷子都没来得及说话，季阳就上楼了。


    季暖在旁边泡茶，等季阳走远了，这才小声说话：“爸，今天季阳是有点过分了，你怎么都不说两句？”


    “说了有用吗？那么一桌子的菜，普通人家过年都消费不起，他也实在是有些浪费。”


    “那他这么做也太冲动了，脾气都不知道收敛一点。”


    “他这样才是正常的，要是学会收敛了，或者多给我一个笑脸，我都要怀疑他是不是要谋害我。”


    季暖嘴角一抽。


    有些无语。


    却又觉得有几分道理。


    没人会在经历过季阳的事情之后，还能忍气吞声，笑得出来。


    要么就是另有所图，要么就是圣母情节泛滥。


    至少这样，还算坦荡。


    季老爷子往楼梯口的方向看了好几眼，确定季阳不会下来，这才拉着季暖轻声说道：


    “你上次去找季阳的时候，没看见那个姑娘吗？还有老大媳妇儿说的那些话，是真是假啊？”


    “我都没看见呢，就让季阳给赶跑了。不过那些流言蜚语，我觉得有些太过了，然后就找人去调查了一下。那个丫头在乡下一直被人欺负，是被人故意安排的，应该是得罪人了。而且和应家的关系也很不好，闹得很不愉快。”


    季老爷子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


    眼里好像已经有了计划。


    看着季老爷子这样，季暖的心里忽然有些不好。


    果不其然，季老爷子开口道：“你帮我买张火车票，我现在就要过去。”


    “现在？”


    “对！当初就是我太糊涂了，被老大媳妇儿忽悠来忽悠去的，结果亏待了小阳。这一次，我一定要帮他好好把关，看看是什么样的姑娘。出身不好不打紧，我现在看中的是人。”


    老爷子刚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你去找几件破旧的衣服，越破旧越好，然后把我打扮的落魄一些，要是能像个乞丐，那就更好了。”


    季暖忍俊不禁，“爸，你的气质这么好，一看就是读过书的，带着一股子的书卷气。你穿上乞丐的衣服，那也不像话啊。”


    “像不像没事，我就是要看看她是什么样的人，要是她人不行，那我就是让季阳恨我，那我也不能让她进门。”


    季暖笑了笑，却没有说话。


    季老爷子不让人进门，那他又能怎么样呢？


    季阳都不稀罕进季家的门，那姑娘就乐意了？


    再说了，看季阳喜欢的程度，不出意外两人是会在一起的，那他还能阻止得了？


    不过看老爷子这么坚持，季暖也没说话，而是打了电话找人帮忙买了两张晚上的火车票。


    这个时候，管家也接到了医院来的电话。


    说是大伯母被送去医院后，检查出了严重的脑震荡，而且额头也被磕破了，缝了好几针。


    季老爷子听都不想听，有些不耐烦的说道：“没事没事，长点记性也是好的。”


    “你就跟她说，要是再胡说八道，就别回季家了。”


    管家应了一声，然后就打电话过去给医院了。


    季阳回到房间就休息了。


    压根就没有管季老爷子和楼下的事情。


    回到房间，就呼呼大睡。


    等到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院子里安安静静的，没有一点声音。


    按照平常这个时候，老爷子已经在院子里打太极了，还会放个收音机，可是现在，却安静的出奇。


    季阳感觉到了不对劲，去吃早饭的时候，老爷子也不在。


    整个大院，其他的亲戚都在，季暖也在，偏偏老爷子不见了。


    “那个老不死的呢？”


    “你们见了面的时候，就跟仇家一样，动不动就甩脸子掀桌子的，现在不见面了，又想对方了。”


    季阳冷笑。


    他们的确是仇家，恨不得把对方干死，但是又对彼此无可奈何。


    季暖把一把车钥匙递给他，“你在这的车子还没上牌照呢，出去还是不方便，不如你开我的车，反正我平时也很少用车。”


    “老爷子不一直都是你开车吗？他这次是出远门啊？”


    季暖忽然愣住了。


    三年前出事后，老爷子的专属司机就被处罚了，后来他再也没有用过司机，而是找了季暖做他的司机，平时需要人办事的时候，也是使唤季暖。


    是女儿，也是秘书。


    老爷子的日常生活一切琐事，全都是她操办的。


    现在车钥匙已经拿出来给季阳用了，老爷子也的确不在家，估摸着季阳已经嗅到了什么。


    忽然有种自己给自己挖坑的感觉，季阳这么聪明，还真不好糊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