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就在运动会举行得如火如荼的时刻,我们的安全屋——咒灵高专被入侵了。


    按理说,咒术师想找到这里,几乎是不可能的。


    除非有意外。


    而曾经发生过这场意外。


    现在这场意外又找来了。


    那天在日后记载的《咒灵史册》中被命名为「咒灵高专事变」。


    为了学生们的均衡发展,也考虑到近日任务加重让学生们很疲惫,我以咒灵高专的名义组织了一场趣味运动会。


    学生们既可以在运动会中放松心情,也方便老师考核大家的术式水平是否有进步。


    每位学生按照得分排名,前三名分别有不同等级的咒具作为奖励。


    就在运动会开始的第一天,于黄昏时分,咒术师入侵高专,设下特殊的「帐」,将咒灵围困在内,进行大规模混战。


    *


    三小时前,上半场的开幕式结束后,我们一齐坐在训练场地上,吃露天便当。


    下午两点正式开赛。


    趣味运动会的比赛项目采取民主投票的形式。


    所有人都可以将想要举办的项目写在便利贴上,支持者用圆点贴投票,票数三人以上即视为项目成立。


    我写的「冷笑话大赛」只得了两票,遗憾落选。


    但令我嫉妒的是,花御的“插秧”比赛竟然高达四票!


    最受欢迎的是漏瑚的跳火圈比赛,获得八票。


    坨艮由于纸条上写的文字没人看懂,零票落选。


    而真人提出的「捏小人比赛」更是获得了负四票的壮观结果。


    “请问负数是怎么来的?”负责统计的是河上辅助,他推了推眼镜,面露疑惑。


    我说:“别人的便签上都是圆点贴,真人的便签上是大家吐的口水。”


    河上铁面无私地鼓掌:“不愧是令人敬畏的负人气选手。”


    *


    比赛项目确定后,由抽签方式决定顺序。


    第一签抽中了枫谷悠真的跨栏赛跑。


    枫谷悠真借助空间裂隙的短距离传送获得冠军。


    参赛者和裁判就着枫谷的空间术式吵了半个小时,我捂着耳朵大声呼唤河上辅助赶紧推进下一项。


    好死不死,第二项是“诗朗诵比赛”。


    刚热起来的气氛瞬间冷淡下来。


    随后抽到的是“最丑帽子大赛”、“最有味道的咒力气息”、“最难吃料理”……


    我泪流满面地把河上按在裁判席上,以“写紧急报告”借口离开,叮嘱他等抽到漏瑚的火圈比赛再通知我。


    河上遗憾地说:“我以为清野老师会参加最难吃料理比赛的。”


    “我可没有赢过食堂饭菜的自信。”


    我说完这句便头也不回地逃回办公室。


    *


    写报告是很苦恼的一件事,虽然有意逃避无聊的比赛项目,但我确实要赶在今天把报告发出去。


    风间守原本拒绝报名运动会,他觉得自己被讨厌了。


    我派枫谷悠真去劝说,最终风间守同意参加第二天的比赛项目。


    我欣然在表格中添加上风间守的名字,随后便收到了上层领导的邮件。


    赫然四个大字:「不予批准」。


    哈?!凭什么——


    为了争取“运动会”这个让风间守融入校园的好机会,我不得不低声下气协商。


    对方让我拿出价值对等的条件。


    我头脑一热脱口而出:我会在运动会开幕当天递交拖欠的报告。


    身为“不写报告部”部长,我提出的荒诞条件反而出了奇效。


    邮件回复为:「同意」。


    风间守如愿以偿坐在了比赛席。


    而我回到办公室奋笔疾书。


    写到关于审讯室的谈话部分时,我卡了壳。


    相比其他因“本能”或“无知”而误伤人类的低等级咒灵,风间守作为准一级,不仅拥有智慧,还有丰沛的情感。


    关于挑起案件,他更接近“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态度,交谈中屡次流露出“已经是坏人了就该有点坏人的样子”,这种不良倾向。


    而心理测评表上的危险值也接近红线,由仇恨产生的咒力正在不断得到强化。


    我对他谈话里反复提及的一个人——五条悟,进行着深度思考。


    风间守对五条的恨意可以说十分纯粹,而一般而言,只有正派才会对反派萌生出复仇的想法。


    动画里为挑战恶龙而挥刀的骑士都是那样。


    所以,我们明明有充分的理由成为正派人物,风间守却畏畏缩缩得像个被威慑怕了的小老鼠。


    这才是令我倍感矛盾的地方。


    反派的定义是什么?


    是所有人都希望他消失。


    五条悟完全符合最终反派的定义吧?


    不仅是咒灵界全体都想要消灭他,就连咒术界某些管理者也为他的存在感到头疼,希望他消失。


    在某些目的上我们诅咒甚至跟咒术师达成了一致,所以——


    五条悟就是反派啊!


    结论和前提矛盾。


    光标移至删除键,写满一整页的报告回归空白。


    我烦躁地将手掌砸到键盘上,忘记控制咒力,键盘被我拍碎成两半,恰逢同事泡好咖啡折返,见到我阴沉的模样吓了一跳。


    “外面世界末日了吗?”


    “没有,是清野瞳末日。”我语气不耐地答道。


    同事脸色惨白:“您终于要炸掉这所学校了吗……”


    见他更惊恐了,我只好叹气解释:“只是写报告综合征啦,无事发生,天下太平,可以了吗?”


    同事的肩膀放松下来,我的眉头皱得更紧。


    身边缺少昔日同伴的吐槽,如今无人能懂我的玩笑。


    正准备去邻桌找一个新键盘接上时,窗外忽然爆发了异响。


    还没等看清发生了什么,整栋楼体在剧烈的震颤之中拔地而起。


    我们被卷入狂风之中,数不清的尖叫声灌入耳朵。


    什么情况啊——


    难不成一语成谶末日真降临了吗——


    该死的咒术世界设定还有天灾一说吗——


    失去重力的身体找不到任何支点,我在接二连三的颠倒中抓住一张桌子,也许是因为术式带来的惰性,身体很快稳定下来。


    宽长的桌面成了飞行器的机身,我尽量俯低身体,模仿生物课本上的鸟类,用极度压缩的咒力爆发出冲击力,来抵消外力。


    很快,我发现训练场上出现的异样。


    咒灵群体中混入了咒术师打扮的人类,他们正在对咒灵进行无差别攻击。


    我看见风间守肩膀被一枚子弹击中,奔跑中的身体剧烈歪斜,却没有倒下,而是钻入树林中掩藏自己的气息。


    忘了从哪儿听过的,有些咒灵的术式偏功能性,比起成为进攻主力,更适合担任辅助一角。


    风间守的体术不弱,但比起常年接受严苛训练的咒术师来说,还是略逊一筹。


    打不过,跑为上计。


    然而,新阴流术式的剑刃弧光接踵而至。


    我抛下桌子,朝地面急坠,掌心触到树干,翻转身体,利用小腿发力,勾住被术式固定的树枝,伸手抓过风间守的肩膀,将他捞进枝丛中。


    后续赶来的咒术师望着空无一人的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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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愣。


    “奇怪!追踪到这儿怎么就消失了。”


    “去另一边找找看。”


    我死死按住风间守的口鼻,他脸色已经涨红,我却不敢松手,直到咒术师的脚步声远去。


    “往后山跑。”松开他后,我推了推他,伸手指了个方向。


    风间守急促地说:“听说特级咒术师正朝这边赶来,校门四周已经被钉入类似「帐」的术式,我们完蛋了。”


    我说:“说什么丧气话,只要没被抓到就不算完蛋,学校这边交给我。”


    风间守把齿间溢出的呜咽憋了回去,跳下树前又回头对我说:“枫谷……班长,在前面勉强挡着,恐怕撑不了多久,咒术师来势汹汹。”


    据风间描述,那位和枫谷交战的咒术师,是个金发三七分西装男,身后背着一把缠满绷带的柴刀,对谁都是不苟言笑的模样。


    金发,三七分,西装。


    精英风格的打扮,还有一把刀……


    我在脑海中迅速记住要点,从树上跳到地面,抬头时,刚好跟一个金发三七分西装男对视了。


    对方戴着形状奇怪的墨镜,领带被他扯下来,绕在手上,逐渐缠紧。


    “晚上好,这位让我加夜班的女士。”他毫无表情地说。


    这句语气正常的打招呼,在我听来无异于杀人预告。


    “那真是太遗憾了,毕竟是加班啊,没有成年人喜欢加班吧。”我故作寒暄地笑笑,在他分神去听我说话时,拔腿朝反方向跑。


    下一秒那刀刃便砸在了我身后的树干上。


    “既然有同感,那就快点配合,让我尽快下班吧。”


    这次,西装男的声音添了些不耐烦。


    他甚至当着我的面抱怨:“明明摸透了隐藏点,一网打尽就好,却偏偏玩什么游戏,也只有那种心性顽劣的家伙,会仗着自己是「最强」而做这种事。”


    “这种事?”见那人迟迟不发动下一次攻击,我停下来问了句。


    “以牙还牙这种寓言故事。”


    金发男子解释完竟然捂住上半张脸,自嘲般地笑了下:“呵,我竟然还会对咒灵解释这种东西,一定是来时被那家伙传染了。”


    那家伙,指的是——


    头顶扫过一阵幽凉的风。


    我抬起下巴,高空之上站立着一个穿全身黑色制服的男人,面戴眼罩,发丝浅如月光。


    视线被帐的黑色和纷飞的血色干扰,浅发男人似乎站在月亮的高度上,单手拉下眼罩。


    瞬间,冰蓝色的眼睛迸发出粲然的光辉。


    那一刻,我感受到疯狂的杀意,如锐利的刀刃于无形之中将我的灵魂切碎。


    他在笑,甚至还朝这边招了招手。


    “没想到来找我的人真多啊,傻乎乎拦路的,跟踪偷东西的,还有什么把戏要给我看,不如趁今天一起表演了吧,喂,下一个上场的是你吗?”


    我全身发抖,血液似乎逆流着朝头部上涌,顾不得身后举着柴刀的男人——他墨镜下的眼睛似乎正在打量着我身上的刻度,是要精准切割吗?


    我无从设想,只知道,要是被头顶那只蓝色眼睛盯上的话,一切都完蛋了。


    逃亡的路上,撞到了不少四处逃窜的咒灵,有些甚至被吓得满口秽语,我感觉自己离疯也不远了。


    毕竟没有人,我是说,没有咒灵,愿意挨那男人弹指间发射出的光束,无论它是什么颜色。


    路上遇到一起逃跑的咒灵,被杀意冲击得快昏头的我忍不住抓住对方肩膀喊道:“搞什么啊!”


    “你们有没有搞错?”


    我指向黑色的天空和那璀璨的蓝色光点。


    “反派,明明在那边才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