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高尾山没有让人怦然心动的樱花，也没有枫叶盛大夺目的红，点缀着稀稀落落的积雪和或浓或淡的梅。


    金平糖小心捧起一朵刚落地的白梅，放在鼻尖轻嗅。


    “我们金平糖是个爱惜花的小朋友呢。”萩原研二摸摸它的头，接住又一朵下落的梅花，放在金平糖头上。


    金平糖只感觉头顶有点痒痒的，顶着那朵柔软的小花，歪头看向这个孩子气的家伙。


    “唔，好可爱，司君快帮我和金平糖拍张合照。”萩原研二被它看的手痒痒，捏捏它的腮帮子。


    镜饼竖着小尾巴，颠颠跑过去也想拍，松田阵平挑了朵亮眼的红梅，趁机放在它头上。


    照片上，头顶白梅的羞涩小水獭被长发青年和顶着朵红梅的小猫夹在中间。


    “大家都很喜欢这些梅花吗？”鹿野司欣赏了会儿照片，一转头，发现萩饼带着松子糖和伊达卷一头扎进梅花堆里。


    他抓住时机，拍下几张不错的照片。他帮伊达卷取掉插进鼻孔里的梅花，伊达卷被花梗弄得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松田阵平从白梅中掏出黑糊糊的松子糖，和它一起摘掉被它小卷毛勾住的梅花。


    萩饼赖在花堆里不想走，金平糖也有些不舍。


    “我们收集一些梅花回去做成干花，好不好？”鹿野司递给它们一个小袋子。


    原计划是午饭前到达山顶，参拜完药王院回酒店吃午饭。三人五小只一路走走停停，到达药王院时已是正午。


    出发前听了天狗的故事，五小只对天狗抱有极大期待，实物却让他们大失所望。


    四小只看看天狗像，又看看伊达卷


    “汪？”伊达卷犹豫着开口。


    这好像不是狗啊？


    “天狗不是狗，是一种妖怪。”松田阵平好笑地搓搓它的头解释道。


    五小只还以为能看见一只和伊达卷一样威风凛凛，身形魁梧的大狗，没想到是个长鼻子的人。


    “虽然是我们没讲清楚，但你们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松田阵平虚着眼，头顶顶着松子糖，怀里抱着金平糖。


    萩原研二的肩和怀抱分别被萩饼和镜饼占据，抱着伊达卷看不清路的鹿野司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深感被诈骗的五小只不愿意再待在满是天狗元素的药王院，下山也不肯自己走。


    金平糖蹭蹭他下巴，发出可怜兮兮的嘤叫，摊开爪子给他看，原本透着点粉的肉垫因为爬了一上午山，现在有些红红的。


    松田阵平默默调整下姿势，让金平糖更舒服了些。


    ——


    降谷零提前一天来到约定见面的安全屋，进门第一件事就是检查了一遍全屋有没有监听监视器，确认安全后才在单人沙发上落座。


    然而就在他落座后没几秒，门口突然响起了脚步声。


    他手摸上后腰的硬物，起身来到有遮挡的厨房。


    猫眼男人停在门外，门上的薄灰证明这间安全屋有段时间没启用门，而把手上没有灰。


    有人在他之前来过这间安全屋，那人也许还在屋内。


    他手伸进夹克口袋，握住那把冷硬的武器，缓缓按下门把手。


    一蓝一紫，就此相会。


    两人相顾无言，长久地沉默后，二人终于有了动作。他们默契地开始地毯式搜索了一遍安全屋和自己身上，直到查无可查，确定环境绝对安全。


    “hiro……”降谷零这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干哑的可怕，发出的声音都是嘶哑的。


    “好久不见，zero，我一切都好，你还好吗？”诸伏景光笑容稍显苦涩。


    一对至亲的幼驯染，加入不同部门，参与同个卧底任务，还互不知情。


    天意弄人。


    如果他们不是在这样无人的环境下相遇，他们该如何骗过那群豺狼？


    ——


    感觉霓虹人出游最不能割舍的就是温泉，登山赏景后，全身浸入温泉的那一刻，感觉所有毛孔都打开了。


    高尾山脚大多旅馆都带有温泉，鹿野司他们下榻的酒店是和周围和风旅馆格格不入的现代化酒店，不过酒店配有非常古朴典雅的露天日式温泉。


    拿着小岛太太送的优惠券，他们豪爽地订了配独立温泉的房间，五小只也可以和他们一起泡汤，只需要再出一些清洁费即可。


    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在温泉内畅游，通过不懈努力，萩饼的泳技已经大成。


    它在三人面前来回游，嘚瑟的不行。


    松田阵平伸手想去抓它，被它灵活的一个摆尾躲开，还洒了松田阵平一脸水。


    松田阵平抹了把脸上的水，狞笑着要让它好看。


    萩饼溜溜达达游到萩原研二身后，萩原研二帮它拦住松田阵平。


    “小阵平不可以欺负我们可爱的萩饼哦～”那上扬的微调让松田阵平一阵恶寒，送他个白眼又坐回原位。


    萩原研二狡诈一笑，手在背后和萩饼击了个掌。


    计划通！


    伊达卷觉得有些热，鹿野司给它简单擦擦表面的水它就先出了温泉，窝在三人靠着的岸边喝凉果汁。


    一艘小船哒哒地开过来，松子糖下水还是有些危险，鹿野司就把它的小船拿出来。小船装载镜饼牌发动机后，松子糖船长就可以驰骋在这片温泉之上。


    金平糖自己游着没意思，也加入了小船发动机行列，一猫一水獭辛勤地推着小船前进。


    “扣扣。”


    “打扰了，客人您点的清酒准备好了。”


    “请进——”鹿野司道。


    夜色中，浅金的发丝宛如由月光织就，那位黑皮侍应生的面容该死的熟悉。


    松田阵平率先反应过来，他拍了下伊达卷，伊达卷也反应极快地窜了出去，堵住大门，让那位侍应生没有退路。


    “啊抱歉，这位先生，我们家的小狗好像要跑出去了，可以请你把它带回来一下吗？”萩原研二略带苦恼地请求，微湿的长发贴在他的眼角，遮住了上翘的眼尾，减弱了他的温和。


    “汪呜汪呜——”伊达卷配合着往外跑了一小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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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出不小的声响。


    “请（重读）这位金发（重读）的应试生，帮我们把伊达卷带回来，好吗？”松田阵平皮笑肉不笑，一句话多个重读，假牙都快咬碎了。


    那位帅气的金发侍应生在发现这间温泉里的几人时，扬起的恰到好处的嘴角不可控地抽搐几下，手里还端着要送的酒就想往后退，可惜还是慢他们一步。


    “好的，客人。”金发应试生恢复成完美的笑容，恭敬地应下。


    甜美的笑容之下是：把伊达卷推进门口就跑吧！


    伊达卷：想都别想！


    降谷零刚靠近就被它咬住袖口往里带。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看似慢条斯理，实则干脆利落地穿好浴袍。


    “啊呀，伊达卷你怎么可以咬人呢。真是抱歉这位先生你有没有受伤，我包里简易药箱，让我帮你清理下伤口吧。”鹿野司及时补刀，彻底断了这位毕业即失踪好友的退路。


    “我看这位金发（重读）小哥很和我眼缘，不知道你有没有空陪我们聊会儿呢？”


    说话间，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的手已经一左一右搭上降谷零的肩膀。


    降谷零卸下假面，放弃抵抗，他看了眼合上的门。


    伊达卷再次出动，端正蹲坐在门口，警惕外面的动静。


    “不当警察那种鬼话我们不可能信的，你最好给我们个合理的解释。”松田阵平也不维持那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了，直接揪住降谷零的领子。


    “长话短说，可以请司君回避一下吗？”降谷零也不在意被他揪住领子，对鹿野司正色道。


    “了解。”鹿野司比了个OK。警察内部的事和保密程序，他懂。他一手夹两个，把竖着耳朵也想听的四小只都带走，一人五小只一起在门口捂住耳朵面壁。


    “我有潜入任务在身，今天到这里也是为了任务，我要潜入的那个组织非常危险，如果可以，之后遇到我都避开吧。”


    “我们难道不能帮你做些什么吗？”萩原研二皱眉，搭上他的肩问道。


    “这里面的水很深，我不想连累你们。”他偏头，避开了同期的视线。


    “我问你，那个组织是违法组织对吧？”松田阵平双手抱胸，盯着这个金发混蛋。


    “是。”


    “作为警察，打击违法犯罪分子本就是我们职责内的事，说什么不想连累我们，你未免太看不起我们了。”


    “你这个不讲理的卷毛混蛋。”降谷零又气又好笑，更多的是欣慰，松田这家伙完全认可了警察这个身份啊。


    “我不能多待，任务时间快到了。”他看了下表，发现时间将近，“hiro，他和我在一起，别担心我们。还有，谢谢。”


    谢谢你们将我们的安危放在心上。


    “嗤，那个金发混蛋逃过这次可没下次。”松田阵平语气烦躁道，眼底的担忧却掩饰不住，萩原研二的面色也不太好。


    结束面壁的鹿野司拍拍二人的肩：“最起码零和景光在一起能互相照应，况且能遇到这一次就会有下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