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一个触手可及的、永不被打扰的自然之梦

作品:《炮灰直男穿越贵族学院,全员真香

    很快,就到了季昀生日这天。


    楼听雪原本想托陆照微参加宴会的时候把礼物带给季昀,但想想似乎当面送更有诚意,还是给季昀发了消息,问他什么时候有时间,想把礼物给他。


    季昀回复的很快:【你在哪儿?不用麻烦你跑一趟了,我有车,更方便,现在过来取吧。】


    楼听雪想了想,觉得有道理,回道:【宿舍。】


    季昀:【好,五分钟后就到。】


    五分钟后,镶嵌着孔雀翎家徽的悬浮车停在楼听雪宿舍楼下。


    此时正值午休,四下静谧,宿舍楼下几乎没有人员走动,只有微风拂过树梢的沙沙声。


    楼听雪就站在一片浓密的树荫下,身姿挺拔,穿着洁白的制服衬衣,微微仰头,看着树枝间跳跃的一只羽毛鲜艳的小鸟。


    柔和的阳光落在他精致的侧脸和纤长的睫毛上,仿佛为他镀上了一层梦幻的柔光。


    季昀的脚步一顿,静静地看着他。片刻后,他才重新拾起步子,唇角漾开一抹笑意,朝着楼听雪走去。


    “听雪。”季昀的桃花眼弯起,朝他挥了挥手,“等很久了吗?”


    “没有。”楼听雪转过脸,看向朝他走来的季昀,把手里深蓝色的礼盒递给他,“生日快乐。”


    季昀小心翼翼地接过那个并不沉重的礼盒,指尖在盒面上轻轻摩挲了一下,像是在确认这不是幻觉。


    【滴——季昀情绪值+1,当前羁绊值87】


    他抬起眼,那双总是含笑的桃花眼里翻涌着复杂的情愫,惊喜、难以置信,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酸涩。他喉结滚动,声音比平时低沉沙哑了许多:“……谢谢。”


    他停顿了一下,极力克制着某种即将决堤的情绪,好一会儿,才继续轻声说道:“我没想到……你还会愿意送礼物给我。”


    “早就准备好的。”楼听雪说。


    礼物送到,也加了羁绊值,楼听雪认为任务已经完成,于是和季昀道别:“我回宿舍了。”


    季昀想挽留他,想和他再多说几句话,但终究还是没说出口,只是看着他轻声道:“好,你好好休息。”


    季昀站在原地,目送着楼听雪走进宿舍楼,背影逐渐消失不见,这才拿着礼物,回到了自己的车上。


    他没急着离开,而是近乎迫切地打开了礼物盒。


    看见里面的东西,季昀神色大变,手指也剧烈颤抖起来。


    那是一个精致的水晶球,里面浓缩的,是一个奇幻而美丽的世界。


    水晶球里面是一片浓密的森林,里面的光线并非来自天际,而是从每一株植物内部弥散开来,交织成一片幽蓝与银白的朦胧光雾,充满了神秘而宁静的生命气息。


    在这森林的核心,一位植物学家正单膝跪在布满苔藓的土地上。


    他身着勘探者的装束,手戴棉布手套,身上沾满泥土,正无比专注地透过一枚放大镜,凝视着手中纤弱的植物。


    他长着和季昀一样的脸,表情敛去了风流,看起来有一种近乎虔诚的认真,仿佛正在聆听着一朵花在讲述它的秘密,是那么专注和郑重。


    微缩的季昀的周围,是一个层层叠叠、生机盎然的植物王国。


    晶莹的水晶蕨类如鹿角般舒展,深绿色的藤蔓从巨树上垂落,更远处,巨大的花苞紧闭,仿佛正在沉睡,等待着被唤醒……


    轻轻摇晃,水晶球内便会扬起一场梦幻的“风雪”。


    无数发光的细小碎片般从植物上簌簌飘落,在空气中缓缓流转飞舞,整个密封的世界也随之呼吸、闪烁,美得令人屏息。


    这份礼物,是楼听雪赠予他的、一个触手可及的、永不被打扰的自然之梦。


    季昀闭上眼睛,想起去年生日的时候,他喝了酒,半靠在二楼阳台的栏杆上,突然就觉得无趣极了。


    夜风把他额前的碎发吹得凌乱,季昀晃着手里的酒杯,望着脚下繁华的宴会厅,声音有些飘忽:「真没意思,每年都是同样的流程……切蛋糕,听祝词,和那群人假笑,跟复制粘贴似的。」


    他仰头喝了一口酒,忽然笑起来:「季家给我的已经足够多,抱怨反而显得在炫耀,在别人看来也只是无病呻吟罢了。」


    站在角落的楼听雪突然开口:「如果你不在季家,会想做什么?」


    季昀平日里是很少和楼听雪聊天的,尤其是这种内心深处细腻的情绪。


    但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今夜的月光太好,或许是他真的喝醉了,他竟然没有骂楼听雪逾矩,也没有让他滚蛋,而是自嘲般的开口道:


    「我小时候,其实想当个植物学家来着。穿着那种并不优雅高贵的勘探服,踩在不同星球的土壤上,深入那些没有人造访过的森林、荒原、悬崖,要是能发现个新物种,就用我名字命名……」


    季昀的声音渐渐低下去,他盯酒杯里残留的一点点酒,最终只是摇了摇头,没再说下去。


    做不到的事,何必再说出来,徒徒惹人发笑。


    此时,楼下有人在呼唤季昀的名字,季昀朝他举了举酒杯,那一丝惆怅很快从他的脸上褪去,他又变成了那个高高在上的季家少爷,金钱权势唾手可得,好像没有任何烦恼。


    他没有再看楼听雪,一阵风似的,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楼听雪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记住了他那个可笑的、天真的、不可能实现的梦想。


    ……然后在今天送给了他。


    一滴眼泪毫无征兆地从季昀眼底滑落,砸在他手上的水晶球上,发出啪嗒一声响。


    季昀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扰,睫毛颤了颤,随即更多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顺着他的脸颊滚落。


    他起初还试图压抑,肩膀微微颤抖,但那些被刻意遗忘的画面却疯狂地涌入脑海,那双滚烫炙热的眼睛,那些他嗤之以鼻的笨拙关心,那个永远站在黑暗的角落等待着他的身影……


    他曾经拥有过最纯粹的爱意,却亲手毁了它。


    看着水晶球底座上刻着的话,季昀终于再也支撑不住,发出一声近乎哽咽的呜咽,像个迷路的孩子般,崩溃地哭出声来。


    【愿你的梦永不落幕。季昀,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