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楼听雪下车前，陆照微问：“听雪，方便我去趟你宿舍吗？大蛇更新了系统，需要升个级。”


    楼听雪点头：“好。”


    陆照微便跟着楼听雪一起回他的宿舍。


    他掀开大蛇腹部一片隐秘的鳞片，露出一个插口，把升级的芯片插了进去。


    “升级大概需要半个小时左右。”陆照微说，“它的智能化程度会更高，还可以根据情况自动收缩大小。”


    以前大蛇也是能收缩身体、控制大小的，但那需要楼听雪下令，不会自动去做。比如躺在床上睡觉的时候，五米长的大蛇还是有点太碍事了，把床都占满了。


    楼听雪点头，拿了一瓶矿泉水递给陆照微，突然说道：“学长，你可以解释了。”


    陆照微一怔，很快反应过来楼听雪是在说什么，他没想到楼听雪还真把季昀说的话放在了心上，对他起了疑心，到现在都还记着这件事。


    陆照微心中暗恨，脸上却神色不变，语气放轻：“听雪，关于这件事，我想和你说一声抱歉。”


    楼听雪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从小到大，我身边虽然围着很多人，但没有一个是真心实意对我的。他们不是冲着陆家的名头，就是对我另有所图。”


    陆照微摘下眼镜，抬眸望向楼听雪：“你也许不信，但……你真的是我交到的第一个朋友。我非常非常，比你想象的还要在乎你。”


    昨晚陆照微梦游不算，太暗了没看清，楼听雪这还是第一次看到陆照微摘下眼镜的样子。


    陆照微的眼睛颜色很深，像化不开的浓墨，又像不见底的幽潭，没了眼镜的遮掩，里面的情绪直白而滚烫，让楼听雪毫不怀疑他说的很在乎自己的话。


    “所以……你一不回消息，我就会特别担心，到了自己都控制不住的地步。我询问过心理医生，他说是因为我太在意你，所以产生了分离焦虑。”


    陆照微的声音越来越轻，苦笑了一下：“我真的没有在你身上放定位器，只是查了学院监控所以才知道你在哪里……我知道这样不对，可是……对不起听雪，我只是太担心了。”


    强迫障碍、肢体接触障碍、梦游症，现在又加上了个分离焦虑，楼听雪对于陆照微的精神状态产生了深刻的担忧，他不会哪天也疯了吧？


    但尽管如此，也不是陆照微查监控获取他行踪的理由。


    这让楼听雪想到了他现实世界里的那些狂热私生粉，心里有些微的不舒服。


    他的语气也不自觉地有些冷：“学长，你以后不要这样了。”


    陆照微的手指蜷了蜷，面上却神色不动，眉头轻蹙，轻声道：“……好。可是听雪，你不回我消息，我就会控制不住地感到焦虑。”


    像是怕给楼听雪带来困扰，陆照微急声补充：“我已经有看医生吃药了，我会努力控制的！”


    他这么在乎自己这个朋友，在乎到甚至得了分离焦虑，楼听雪内心也有轻微的触动。


    陆照微也是自己在这个世界的唯一一个朋友，给他一点特殊对待也无妨。


    楼听雪想了想，在终端上操作了一番，把陆照微设置成了特别提醒，以后哪怕终端静音，楼听雪也能第一时间看到陆照微的消息。


    “你的消息我会尽量回。”楼听雪认真地看着陆照微的眼睛，再次重复，“所以，你以后不要这样了。”


    原本陆照微只是想打消楼听雪的怀疑，没想到还有了意外收获，看来他错怪季昀了，自己得多谢谢他才对。


    陆照微的脸上露出由衷的笑意，目光盈盈地看着楼听雪：“谢谢你原谅我，我以后会控制好自己的。”


    他已经非常、非常努力了，楼听雪不知道，自己为了克制住自己对他那过于疯狂的占有欲和掌控欲，付出了多大的努力。


    季昀有句话说的没错，他只是一个披着人皮的怪物罢了。


    比如此刻，楼听雪只是安静地坐在床沿，他就想用领带缠住他的手腕，把他按进柔软的床铺里，从头到脚，一寸寸舔舐啃咬他的皮肤，让他的身上印满属于他的印记。


    他想把楼听雪绑在自己身边，融进他的身体里，最好一刻都不要分开，就这么缠绵到直到死去……这些疯狂的念头在陆照微的脑海里里叫嚣，却被他用理智死死按在牢笼里。


    陆照微交叠起双腿，带上眼镜，用一个完美的微笑掩饰了所有阴暗下流的念头，向他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


    *


    大蛇升级完毕后，陆照微没有理由再留，便和楼听雪告别离开了，驱车回到了自己的宿舍。


    他脱掉外套，解开衬衣扣子，摘掉眼镜，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点开楼听雪的全息影像。


    少年刚刚洗完澡出来，身上还带着水汽，整个人透着淡淡的粉。


    大蛇缩成一米来长，黏人地缠上楼听雪洁白的小腿，触感光滑又细腻。


    陆照微的呼吸变得滚烫，后颈处植入芯片的地方还没恢复好，有一条红肿的疤痕。痛，但更多的是快乐。


    他不再只能隔着虚幻的影像追逐楼听雪的身影，大蛇游走过的皮肤，触感实实在在地传导到他的身体，大脑皮层都激起细细密密的颤栗。


    楼听雪躺在床上准备午睡，大蛇缠过去圈住他的腰，陆照微指尖颤了颤，好像自己的手也搂住了那截细腰。


    随后，楼听雪的胳膊自然地把大蛇圈在怀里，随手摸了摸它的脑袋，又揪了一下它乱动的尾巴，让它乖乖地不许动。


    陆照微的眼角泛起猩红，好像自己也被他柔腻的手掌这样亲昵地抚摸，重重地喘了一口气，半靠在沙发上，直勾勾地盯着楼听雪仿佛近在咫尺的脸。


    他闭着眼睛睡觉的样子纯粹、干净、圣洁，好像天使一样。


    ……真想把他弄脏。可惜，全息影像只是全息影像，那些脏兮兮的东西，只是穿过了空气，没有在他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