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宾」的心情变更了。]


    [「罗宾」：「心碎」]


    房间各处不约而同响起的小小倒吸气声交汇在一起，阿黛尔听到闪电小子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听到神奇少女在沙发上不自觉调整姿势时带起的柔软蹭声。


    快手似乎是思考了两下，镇定地敲了敲浴室门：“你还是再紧张一会儿吧，加斯。”


    神奇少女没注意快手，她的视线停留在屏幕上，发出语气词，“哇哦。”


    “人们的想象力真是丰富多彩。”她说着，却移动视线去端详闪电小子，像突然反应过来这位同伴原来是一位男性，一位青春期男性，一位可以和女性暧昧、交往、拥抱、亲吻或其他事情的男性，“不过，”


    她压低声音，让低低的气流只从唇畔间溢出，促狭地对阿黛尔轻快眨眼，“他看起来确实不错。”


    声音很小。


    但闪电小子和罗宾那边再次发出了几下不小心撞到什么的动静。


    阿黛尔在思考。


    她看向屏幕上被慌乱下滑的推特界面，发现上面又出现了新的战场照片，有神奇少女的，有她的，有罗宾他们，甚至还有几张是带着残影、大半个身体都模糊不清的闪电小子。


    当然，传播度最广、最为清晰、热议最大的还是闪电小子抱她的照片。


    有三四个角度。


    闪电小子试图下划避开，但反而从一条条推图中拼凑出了误会发酵的经过：


    有人PO了闪电小子抱阿黛尔的照片，问图中的英雄是谁→评论询问哪里又双叒叕被外星入侵了，并顺口评论一句小情侣很般配→有人认出闪电小子的制服像闪电侠，呼唤中心城的网友前来辨认→中心城的网友来了，先是热情满满地认证‘哎呀你们怎么知道这是我们的英雄闪电小子？是的是的他很可爱！‘，又夸赞照片拍得好，很有质感，带有一种神似泰坦尼克号的大屏幕氛围感。


    然后，他们转头就把照片po回中心城论坛，发帖询问有没有谁对海王比较熟悉，问海王打人痛不痛，海王接不接受女儿恋爱，海王揍女儿男朋友一般会揍到什么程度才停手？如果海王揍女儿男朋友的时候、女儿男朋友带着女儿一起跑路，海王会不会向闪电侠告状顺便呼叫正义联盟？


    论坛截图被转回推特，于是推特上本来在互相询问‘，这是一对可爱的情侣吗？’，和‘有没有人发现，男孩儿的表情是XD，很开心，女孩儿的表情是:(，她似乎有些忧伤，如果他们是情侣，在离开镜头后这个开朗男孩儿肯定会吻着哄女友，我一定要说，他们看起来真的很般配’的风向直接跃进，变为恭喜：


    男性超英是闪电侠的助手，女性超英是海王的女儿，他们是情侣，让我们祝福这对爱情鸟！


    对此，阿黛尔：“……”


    她发现讨论的热度在攀升。


    每分钟都有新的推特弹出，不知何人还热心收集整理了很多战场照片，每张照片都起码有一两位少年超英。


    阿黛尔盯着看了几息，又看看半蹲在投影仪旁边没有回头、看不清表情的罗宾，和同样没有回头看不清表情、背影有点僵硬的闪电小子，再看看用手捂脸好像在忍笑的快手和有些惊奇的神奇少女，思考着询问：“这些照片和言论……”


    “如果你介意的话，”罗宾飞快地开口，“我可以删掉。”


    闪电小子震惊地发现自己竟然慢了一步！


    他有些不可思议地向罗宾看了一眼，先咽下被抢的话，才补充：“其实他们没有恶意，更倾向于猜测和开玩笑。”


    “这其实算是一种友善风向，是从正义联盟成立之初开始的。”


    比起质疑、抨击、孜孜不倦地寻找超级英雄的疏漏，扣上一顶顶帽子，‘哪位超英的喜好’、‘哪位超英在什么方面偶尔有点不靠谱’、‘哪位超英和哪位超英关系好，最近和谁吵架了’、‘哪位超英恋爱了’真的是友善风向。


    且是从正义联盟成立之后，才开始掀起，能精准阻断大部分抨击舆论，相当有力度的友善风向。


    不过也有人不是很喜欢自己被讨论和朋友是否在恋爱，更何况阿黛尔算是才刚来人类世界，闪电小子希望她不要因此而对人类世界产生反感。


    他觉得罗宾也是如此考虑的，所以才会回答得比自己还快。


    ……对吧？


    “不，我不反感。”阿黛尔否认，“只是，你们不是偷跑出来的吗？”


    “这些照片、”


    是‘证据’。


    她又补充，“还有我。”


    就算成年超英们没发现少年超英离开过瞭望塔，也奇迹般地没关注网上的热议，也会在看到她后立刻明白他们溜去了战场。


    虽然阿黛尔能推测出大人们本来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这也太演都不演了吧？


    “这个没什么，”听到阿黛尔不反感，闪电小子送了一口气，重新笑了起来，他抬手指了指休息室一角暗着的摄像头，“只要不被当场抓住，就是没做。”


    说着，他又犹豫了一下，不确定地看向罗宾，“蝙蝠侠应该也这样认为的吧……？”


    听语气，蝙蝠侠似乎是一个比较严厉的家长。


    阿黛尔记下这一点，在罗宾示意蝙蝠侠也不会追究自己后颔首，再一次异议，“那，这个也没关系吗？”


    她指了指屏幕。


    屏幕上，罗列排出的一张张照片中，有几张比较特殊，是正在空中飞跃的罗宾，他或半旋身或翻身到一半，携着鲜艳的色彩，如鸟儿般定格在镜头中。


    括弧，腿开着。


    他曲着单腿，在重力和惯性下，膝盖自然地分开。


    “死库水被拍到底部，”阿黛尔很迟疑，“你不介意吗？”


    休息室的空气好像被抽空了那么一两秒。


    神奇少女沉吟着捂住嘴巴，闪电小子在一个眨眼间出现在沙发侧面、直接盘腿坐在地上，消失在罗宾的视野中，快手发出一点疑似被呛的咳嗽声。


    罗宾的白色眼膜动了动，又动了动。


    他缓缓问：“死库水？”


    死库水是一种连体泳装，上身的布料很多，下身的布料很短，和罗宾身上的制服特征一致，阿黛尔是如此认为的。


    可其他人和罗宾的反应太明显了，她更加迟疑：不、不是吗？


    罗宾的跳跃像海豚，但穿的居然不是死库水吗？


    可真的很像啊！


    似乎是察觉到阿黛尔的困惑，肉眼可见的，罗宾的笑容勉强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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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知道‘死库水’吗？看来你还有些人类常识，这是值得高兴的事。“


    ”不过，嗯，很抱歉，但我想询问一下，在你眼里，我一直穿着‘死库水’跳来跳去……吗？”


    [「罗宾」的心情变更了。]


    [「罗宾」：「心碎」「心碎」]


    阿黛尔还没有回答。


    但她觉得罗宾已经收到回答、并受到了深深的打击，她立刻道歉：“不好意思，是我误会了。”


    “咳、咳咳，”神奇少女揽住她的肩膀，在开口说话时先发出一点奇怪的、听起来像是在硬生生忍笑的声音，而后才是咬字有点不稳的转移话题声，“居然还有我们的照片？真不知道他们是在哪拍的，我当时明明没看到附近有人。”


    “他们是用无人机远程拍摄的，”罗宾回答，“好消息是战斗开始得太快，当时只有当地的‘追逐超英‘摄影爱好者，相机不是最好的那一批，最远只能拍一千米左右，所以成图大多模糊。”


    他的声音有点有气无力，听起来很符合心情，令人怀疑他真的有点心碎了。


    阿黛尔再次投去一个歉意的眼神，转头看向屏幕。


    屏幕上，林林总总的照片中，确实有两张只有神奇少女和阿黛尔的照片。


    一张是战斗的后半程，闪电小子将阿黛尔转交给神奇少女，神奇少女边抱着阿黛尔，边甩出套索捆住「龙卷风」。


    这是一个战斗抓拍，所以神奇少女眉骨下沉、目光锐利，阿黛尔也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龙卷风」，面上朦胧着的那层宛如轻纱的恹恹因此散了些。


    第二张照片则是在战斗结束后，神奇少女露出笑意，低头查看阿黛尔的情况，阿黛尔则明显比之前更放松。


    上传者把这两张照片进行了P图处理，不仅P掉了距离她们比较近的罗宾，细心地把闪电小子几乎穿过照片的残影P掉了，还分别在她们两个的脸颊上P了像是由手指抹过留下的彩色颜料。


    部分军人在进入丛林时，会在脸上涂抹迷彩油，不过那种迷彩油只有几种非常简单的暗绿色，照片上的彩色颜料则是高饱和度、高明度，五彩斑斓，仿佛是沿着灿烂的阳光剪下一缕彩虹，温柔地涂抹在她们的脸上，像在骄傲地表彰她们是两位令人尊敬的战士。


    照片的配图是两朵一模一样的彩虹，但她们面上的彩虹并不一模一样。


    P在神奇少女脸上的彩虹，宽度较窄，比较细腻，带着一种纤细内敛感，阿黛尔面颊上的彩虹则比较宽一些，有明显的颗粒感，带着野性。


    很好看。


    很漂亮。


    在闪电小子操控投影仪放大这两张照片后，阿黛尔能听见神奇少女又惊又喜的语气音，她和神奇少女对视，能从彼此的眼睛里看出双方对照片的欣赏。


    但快手猛地把刚走出浴室的海少侠推了回去，一把关上门，“别看，有让男人伤心的东西，你再在里面紧张一会儿捋捋搭讪的话。”


    闪电小子默默用头撞了撞投影仪。


    罗宾……


    罗宾好像在寻找着什么，而后深吸了一口气，“连我的抓钩都被P掉了……”


    [「罗宾」的心情变更了。]


    [「罗宾」：「心碎」「心碎」「心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