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您别生气，不怪晚月的，她现在工作室的工作忙，情绪不好也是正常的。都怪我，我不该去……”


    许天晴还在那儿假惺惺地劝。


    她越是这样，周夫人心里的火就烧得越旺。


    “她还敢拿着我周家的钱去开工作室！！”


    “你就是太老实，才让人这么蹬鼻子上脸！”周夫人拉过她的手，重重地拍了拍，“天晴你放心，这口气，妈咽不下去！”


    她看着许天晴上了楼，脸上的心疼瞬间收敛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了一片阴狠。


    周母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是我。”


    电话那头的人不知说了什么，她压低了声音。


    “……找几个机灵点的人，过去看看。”


    “这儿，再加点金属拉丝的质感会不会好点？”邓佁然戳了戳屏幕，又打了个哈欠，从外卖袋子里摸出最后一根薯条。


    苏晚月刚想点头，整扇玻璃门猛地一震，发出沉闷的巨响。


    邓佁然手里的薯条掉在地上，她骂了一句。


    “谁啊？”


    外面的光影被几个人影挡住，没人回答。


    不等两人反应，一根铁棍直接捅穿了门锁的位置。


    碎玻璃炸得到处都是，几块甚至崩到了苏晚月的脚边。


    三个男人走了进来。


    领头那个染着黄毛，把一根棒球棍在手心里一下下地拍着。


    “哪个是老板啊？”黄毛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溜了一圈。


    邓佁然一把将苏晚月拉到身后，顺手抄起了吧台旁的高脚凳，金属凳腿对着那几个人。


    “想死？”邓佁然的声音都绷紧了。


    黄毛笑了一声，朝旁边的人歪了歪头。


    那两人立刻动手，离得最近的电脑被整个掀翻，砸在地上，屏幕一黑。


    桌上刚打印出来的材料被一把扬开，纸张漫天飞舞。


    另一个人拎着铁棍，对着墙上那几幅裱好的设计稿，狠狠划了下去。


    布料撕裂的声音，刺耳。


    邓佁然眼睛都红了，那是苏晚月熬了好几个通宵画出来的！


    她举着凳子就要往前冲。


    “给老娘住手！”


    苏晚月一把拉住了她。


    她很冷静，越是这种时候，她越是冷静。


    她一手下意识地护住小腹，另一只手已经悄悄在桌下报了警。


    “别砸了。”她开口。


    那黄毛的动作停了一下，饶有兴致地看过来。


    “我们老板得罪了谁，你们给个话，我们也好去赔罪。”苏晚月看着他，“东西砸了可以再买，人要是伤了，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黄毛哼笑一声，“小妞儿还挺懂事。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有人看你们不顺眼，让我们过来跟你们打个招呼。”


    他一步步逼近，“告诉你们老板，城南这块地，不是谁都能来插一脚的。识相的，就赶紧关门滚蛋！”


    尖锐的警笛声由远及近，突然撕裂了夜空。


    黄毛脸色一变，“操！真报警了！”


    他恶狠狠地瞪了苏晚月一眼，“算你们狠！我们走！”


    三人来得快，去得也快，转眼就消失在夜色里，只留下一片狼藉。


    邓佁然腿一软，差点坐到地上。


    苏晚月有些呆愣，这个人，前世……她也见过……在死之前。


    邓佁然看着满地的碎片，又看看苏晚月，气得浑身发抖，眼圈都红了。


    她抓起手机，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电话几乎是秒接。


    “怎么了？没钱了吗？”周彦礼不耐烦的质问从听筒里传来。


    “周彦礼你还是人吗！”邓佁然怒吼。


    “你和你妈，还有你那个好大嫂，有本事冲我来！我告诉你们，晚月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们周家没完！”


    吼完，她直接挂了电话，气得胸口剧烈起伏。


    周彦礼捏着手机，站在空无一人的总裁办公室里，邓佁然那些颠三倒四的咒骂在他脑子里嗡嗡作响。


    他又没做什么……


    周彦礼拨通了助理李睿的电话。


    “去查查苏晚月最近在干什么，马上。”


    不到半小时，李睿的电话就打了回来，语气前所未有的凝重。


    “周总，查到了。半小时前，有三个人闯进夫人的工作室打砸，警方已经立案。那几个人的背景也查了，都跟一个叫王彪的人有来往。”


    苏晚月开了工作室？怎么没和他说。


    “王彪是谁？”


    “是您母亲的司机的远房亲戚。”


    周彦礼眼前一黑。


    他什么也没说，抓起车钥匙就往外冲，一路油门踩到底，直奔周家老宅。


    客厅里灯火通明，周夫人和许天晴正坐在沙发上，一边喝着花茶，一边翻看一本珠宝杂志，气氛温馨和睦。


    “彦礼，你回来了？”周夫人抬起头，脸上带着笑，“正好，快过来看看，天晴说这套蓝宝石配你上次送她的那件礼服正好。”


    许天晴也柔柔地看过来，“彦礼，你别总在外面忙，也该回家歇歇。你看你，人都憔悴了。”


    周彦礼看着她们。


    他一言不发地走过去，将一叠刚打印出来的资料，狠狠摔在茶几上。


    照片、通话记录、银行转账流水……散了一桌。


    “这是什么？”他问。


    周夫人的笑容僵在脸上，她扫了一眼那些纸，脸色瞬间变了。


    “我不知道。”


    “不知道？”周彦礼气笑了，“王彪，你司机老刘介绍给你的人。你昨天下午给他转了二十万。今天晚上，他就带人去砸了晚月的工作室！你跟我说你不知道？！”


    她终于装不下去了，猛地站起来，“是！是我让他去的！我就是想让人去警告她一下，谁让她那么嚣张，谁让她敢打天晴！”


    她伸手指向旁边已经开始掉眼泪的许天晴，“我这都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为了这个家！那个女人把你的魂都勾走了，连家都不回，我再不出手，这个家都要散了！”


    “妈，您别说了……”许天晴哭得梨花带雨，拉着周夫人的胳膊，转向周彦礼。


    “你别怪妈，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跟妈诉苦。我们是一家人，有什么事不能关起门来说呢？你别为了一个外人，这么跟妈说话。”


    “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