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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杏娘拼命挣扎：“放开我！你们梨家欺负人！”


    赵大山举着火把走近，火光下，蔡杏娘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无所遁形。


    “果然是你！”赵大山痛心地说，“蔡家丫头，你怎么能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


    “把她绑起来！”梨初厉声喝道，眼中是从未有过的凛冽。


    蔡杏娘被这突如其来的呵斥吓得一哆嗦，下意识就要把手上的泥土往衣服上擦。梨初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想毁灭证据？”她冷笑道，“晚了！”


    梨春明立刻从腰间解下绳子，三两下就把蔡杏娘反绑起来。蔡杏娘拼命挣扎，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放开我！你们梨家仗势欺人！我要去官府告你们！”


    “正好，我们也要去官府评评理！”赵大山气愤地说，“看看毁人庄稼该当何罪！”


    一行人押着蔡杏娘往村长家走去。深更半夜的，村里的狗被惊动，此起彼伏地吠叫起来。不少村民被吵醒，纷纷披衣出来查看。


    “这是怎么了？”有人睡眼惺忪地问。


    “蔡杏娘毁坏林家的秧苗，被当场抓住了！”赵小五高声回答。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传开，越来越多的村民加入队伍，个个义愤填膺。在这个以农为本的时代，毁人庄稼是最遭人痛恨的行为。


    来到村长家，梨春明上前用力敲门。


    好一会儿，屋里才亮起灯，村长披着一件旧外套，睡眼惺忪地打开门。


    “这大半夜的，出什么事了？”村长揉着眼睛问，待看清门外黑压压的人群和被绑着的蔡杏娘，顿时清醒了大半，“这、这是怎么回事？”


    赵大山上前一步，将今晚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当听到蔡杏娘深夜毁坏秧苗被当场抓获时，村长的脸色越来越沉。


    “蔡杏娘！”村长怒喝一声，胡子都气得翘了起来，“你可知秧苗是农民的心血？是全村人的口粮希望？你这样做，良心被狗吃了吗？”


    蔡杏娘被村长的怒气吓得一颤，但仍旧嘴硬：“村长冤枉啊！我只是晚上睡不着出来走走，他们就不分青红皂白把我绑了！”


    “冤枉？”梨初上前，举起蔡杏娘被绑的双手，“那你手上的泥土怎么解释？这深更半夜的，你到田里散步还需要拔秧苗吗？”


    围观的村民也纷纷指责：


    “我们都听见你咒骂薇薇了！”


    “上次秧苗被毁也是你干的吧？”


    “真是太恶毒了！”


    蔡杏娘见势不妙，开始哭天抢地：“你们合起伙来欺负我一个弱女子！我不活了！”


    村长重重一顿拐杖：“够了！赵大山，你们可是亲眼看见她毁坏秧苗？”


    赵大山挺直腰板：“千真万确！我和春明、子安都看见了，她正蹲在田里拔秧苗，嘴里还咒骂梨初一家。要不是我们及时赶到，不知要毁了多少！”


    梨春明也站出来作证：“我们赶到时，她手里还攥着刚拔出来的秧苗！”


    人证物证俱全，蔡杏娘终于无法狡辩，瘫坐在地上，嘤嘤哭泣起来。


    “为什么？”村长痛心疾首地问，“梨家与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你要下这种毒手？”


    在众人的逼视下，蔡杏娘终于崩溃，将积压在心头的怨恨一股脑儿倒了出来：


    “凭什么？凭什么她梨初什么都有？而我什么都没有？”她指着梨初，眼中满是嫉妒，“她会做糖果，能卖配方赚钱，买地种田，日子越过越红火！”


    她的目光又转向站在梨初身后的蔡梦月，眼神更加怨毒：“还有我这个好妹妹！自从被梨家收养，穿的是新衣，吃的是饱饭，脸色一天比一天红润。可我呢？”


    她低头看着自己粗糙的双手和打着补丁的衣裳，声音哽咽：“我在家里起早贪黑地干活，爹娘眼里却只有弟弟。前些日子娘摔断了腿，全是我一个人在伺候，累得腰都直不起来。可他们呢？他们居然商量着要把我卖给邻村那个死了三个老婆的老光棍，就为了换彩礼给弟弟说亲！”


    围观的村民一阵哗然，有人开始窃窃私语。蔡家的重男轻女在村里是出了名的，但没想到竟到了要卖女儿的地步。


    蔡杏娘越说越激动，眼泪混着泥土在脸上划出两道痕迹：“我每天看着妹妹在林家过好日子，心里就像有把刀在绞！凭什么她就能逃出火坑，而我就要被推进另一个火坑？”


    她猛地抬头，眼中闪着疯狂的光：“所以我恨！我恨梨初多管闲事收留我妹妹！我恨她过得比我好！我就是要毁了她的秧苗，让她也尝尝痛苦的滋味！”


    这一番自白让在场的人都沉默了。原本义愤填膺的村民们，此刻心情复杂。既痛恨蔡杏娘毁坏庄稼的行为，又对她悲惨的处境感到同情。


    梨初看着瘫坐在地上、状若疯狂的蔡杏娘，心中百感交集。她理解蔡杏娘的痛苦，但绝不能原谅她的行为。


    “你的遭遇令人同情，但这不能成为你伤害他人的理由。”梨初平静地说，“我帮助梦月姐，是因为她值得被善待。而你，本也可以选择另一条路。”


    村长长叹一声，对围观的村民说：“大家都听到了。蔡杏娘毁坏秧苗，证据确凿，按村规应当赔偿损失，并在村民大会上公开道歉。”


    他又转向蔡杏娘，语气严厉中带着一丝怜悯：“蔡家丫头，你心生嫉妒，毁人庄稼，这是大错。但你父母欲卖女求财，也违背人伦。今日之事，我会一并处理。”


    蔡杏娘听到村长的处置决定，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大笑。她的笑声越来越高亢，眼角却不断涌出泪水，整张脸扭曲成一个怪异的表情。


    “哈哈哈...既往不咎？公开道歉？”她笑得前俯后仰，散乱的发丝黏在泪湿的脸上，“我为什么要道歉？该道歉的是这个世道！是那些偏心眼的爹娘！是那些...”


    她的疯话还未说完，一个村民连滚带爬地冲进村长家院子，面色惨白如纸，嘴唇不住地颤抖。那人环视一圈，目光最终定格在疯癫状的蔡杏娘身上，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像是被什么扼住了咽喉。


    “村、村长...”那村民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手指向门外，眼中满是惊恐，“蔡家...蔡家全家...都、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