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珍珠再次泪如雨下：“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和倩倩动手的，我就是看不惯她向着你……”


    时柠脸上写满失望：“就是因为倩倩帮我说话，你才限制了她的自由，然后联系李嫂骗我？你可今知道我今天差点没命。”


    沈珍珠哭着打断了她的话：“是我不该冲动，是我的错，可是我不知道他们会利用倩倩对你动手，医生说倩倩伤到了脑袋，做手术需要花很多钱，后期还需要做康复，柠柠，算妈求你，不要生妈的气，回来吧，时家需要你……”


    她声音哽咽向时柠祈求着。


    时柠苦涩地摇了摇头：“我已经不是你女儿了，倩倩也已经长大，她有自己独立的思想，你不能操控她一辈子，她的人生该怎么走，应该自己做决定。你不能因为自己的贪念，就断送她的前途。”


    “我最后再叫你一声妈，你以为你错在动手打倩倩吗？你错在不该束缚她，孩子是应该有独立人格的，而你什么都想管，什么都要管，把自己的后半身，加注在女儿的婚姻之上，你从来都不懂我和倩倩。”


    时柠眼眶很红，她抬头望着蓝天：“孩子就像天空的鸟，时家的教育是**式的，再这样下去会毁了倩倩，还记得倩倩小时候参加画展的那幅老鹰图吗？她想做一只鹰，她属于蓝天，你不能一直把她养的笼子里。”


    沈珍珠抬头，突然问：“你要带走倩倩吗？”


    时柠沉默。


    沈珍珠拉住时柠的胳膊：“倩倩是我的女儿，我怀胎十月生下的女儿，我不许你把她带走，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我带着倩倩好好过日子，我出去打工供她上大学……”


    说到这里，沈珍珠已经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时柠垂眸看看这个她喊了二十五的妈，突然觉得很陌生，沉默了好一会儿。


    她说：“上次见倩倩时，我有说过想带她去国外，你知道她怎么说吗？她说她想留下来，因为她是你的女儿，可是我觉得你现在状态教育不好她，还是我先带她一段时间。”


    听到这些，沈珍珠情绪更加失控：“倩倩啊，我的倩倩，柠柠，妈求你，不要把她带走……”


    时柠淡声说：“沈女士还是冷静一段时间吧，我帮倩倩交医药费，倩倩的伤好后，我会尊重她的决定，她如果还想回到时家，我会让她回去。”


    扑通——


    沈珍珠身体一软瘫到地上，讷讷地抬头，满脸都泪水，她觉得越看时柠越觉得陌生。


    眼前这个清醒遇事冷静果敢的女孩儿，真的是她养了二十五年的女儿吗？


    “沈女士，如要我今天不来，你准备怎么办？”时柠问。


    沈珍珠蠕动了一下嘴唇，声音嘶哑说：“我，我不知道怎么办，你爸，哦不对，你时叔叔估计又出去**了，我们家跟你叔和你舅家已经彻底**，我还能怎么办？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时柠看了眼手术室，冷笑：“时枭？这么多年你还没看清她的为人吗？你破坏了别人的家庭自认为嫁给了一个好男人，你不知道，婚内出轨的男人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以前能不要江姨，以后就可以不要你，我会找人把他收拾了。”


    沈珍珠大惊：“时柠你想做什么，时枭，他毕竟是你爸，是我老公。”


    时柠淡漠地看着她。


    沈珍珠忽然站起身，指着时柠大骂：“你这个白眼狼，我和你爸辛辛苦苦把你养这么大，你一点亲情都不顾，随便认了一个妈，就不是认我了，不管我是不是你亲妈，人家都说养育之恩大于天，我如果不养你，你早就饿**，现在翅膀硬了，就想从我身边带走倩倩，还要找人收拾你爸，我怎么会养出你么个逆女？”


    沈珍珠思想很顽固，时柠不想跟她说那么多，走到门口保镖说：“你让医生给倩倩安排一间病房，在这里守着，哪里都不要让她们去，秦姨，你跟我走，还有笔账，要慢慢算。”


    秦姨：“是，太太。”


    ……


    病房内。


    萧祁包成了木乃伊，萧老太太坐在床边，越想越生气：“祁儿啊，真的是凌家那小子伤的你？”


    萧祁阖着眸，有气无力说：“对，他怀疑我**了柠柠，就想从我嘴里问出一点线索，可我没有绑她。”


    他忽然坐直身子：“难不成是奶奶**了她？”


    萧老太太冷哼：“我还不是为了你好，谁知道凌澈那么狠，这就休怪我不客气了，时柠估计这会儿已经**，凌家那小子对她不是很深情么，最好跟她一起死，这样你也能少一个竞争对手。”


    萧祁依旧阖着双眼，不知道在沉思什么。


    内心深处，他估计也觉得时柠这辈子绝对不会再回到他身边。


    与其是这样，毁掉也行……可是他心里宛若被人捅了一刀。


    血淋淋地疼。


    他从未想到和时柠走到这一步啊。


    佣人惴惴不安地站在门口，吓得大气都不敢出，萧家还真是一个**不吐骨头的地方。


    萧老太太侧头，冷冷瞪着她：“你觉得我做得不对？”


    佣人腰弯成了90度：“我，我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看到。”


    萧老太太看向萧祁，冷嗤：“你爷爷不在家，你爸又惨死，我们萧家被时柠一个女人搞得鸡犬不宁，如今也该彻底解决了，只要除掉她，就没有人再闹心，你也能安心发展事业……”


    她绝对不允许时柠毁了她孙子的前途。


    ……


    时柠听温柚说萧祁也在医院，去的路上，正好遇到李嫂。


    李嫂见到时柠就像老鼠见猫，撒腿就想跑。


    她刚刚给老公王刚打了好几通电话，一直没人接，心里十分忐忑。


    秦姨跑上去直接把她摁到了墙上。


    李嫂回头看时柠，脸色霎时间大变：“太太，您找我有事吗？”


    时柠问：“你和王叔为什么要**我，受了谁的指使？”


    李嫂支支吾吾说：“太、太，您说什么啊，我听不懂。”


    时柠看着她莫名有些心酸，她还记得自己小产在医院的日子，都是李嫂日夜照顾她，那是她这辈子最灰暗的日子。


    被最信任的人背叛是什么滋味？她也算体会了一把。


    那滋味像是骨头硬生生被人撬开，疼痛从骨缝里涌出，缓缓爬过每一根神经。


    啪——


    时柠上前扬手甩了李嫂一巴掌：“**，我有没有说过，有任何困难都可以找我，可你为什么偏偏要和萧家人狼狈为奸？你知不知道他们想要我死？”


    李嫂从未见过这样的时柠。


    她跟在时柠身边好两年，时柠性格一直都很温顺，即便知道萧祁出轨，她都是冷静应对。


    从来没有骂过她，还骂她是**，更没有动手打过她。


    “太太。”李嫂脑袋嗡嗡直叫：“我是您的人，您忘了我以前是怎么护着您，怎么照顾您的吗？”


    时柠压抑着情绪看着她：“我没忘，所以后来你多次帮萧祁说话，我始终觉得你不会害我，更不会置我于死地，你知道王叔把我绑到哪里了吗？”


    她指着脖子上的伤口，声音悲凉：“他拿**指着我，我还差一点被水淹死。你们女儿生病了，是很可怜，可你们再怎么可怜，也不能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吧？”


    李嫂捂住脸，一脸不可置信：“太太，不是这样的，我从来没想过伤害你，老夫人跟我说，你不太乖，要惩罚你一下，最好让你怀上萧家的孩子，我，我真的没想伤害你的，太太，你要相信我，还有王刚他人呢？”


    时柠脸色冰冷：“王叔已经被水淹**，李嫂，今天这事，不会就这么算了，赶紧说是谁指使你的？”


    李嫂追悔莫及：“我说，我说还不行么……”


    时柠拿出手机开始录音，待李嫂把整件事情经过讲述完，时柠指尖都是凉的。


    她从未想过人心可以坏到这种程度。


    突然想到凌澈说的一句话：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


    萧祁正躺在病床上休息，萧老太太则是躺在一旁的沙发上闭眸小憩。


    门口佣人忽然大喊：“老夫人，不好了，时小姐带人闯进来了……”


    萧老太太眼都没睁：“那个时小姐，时柠的妹妹吗？”


    她纳闷，那个叫时倩的这会儿不可能活蹦乱跳？


    佣人正要开口。


    砰——


    门被人重重踢开。


    时柠人未进屋，声先到：“萧老太太，两天不见，别来无恙啊。”


    萧老太太猛地睁开眼，吓得脸色煞白，瞳孔缩了又缩，‘扑通’一声，从沙发落下。


    “鬼，鬼，你是人是鬼？”她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时柠不顾佣人的阻拦，带着秦姨闯了进来。


    萧祁听到动静，用力咳嗽了两声，眉头微微蹙着：“柠柠，你是来看我了吗？”


    萧老太太也从震惊中缓过神来，脸着挂着虚伪的笑：“原来是柠柠来了。”


    时柠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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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肉不笑，说：“对，我过来看看，听说萧先生病了，今天还没喝药吧，不如来我来喂他喝药，怎么样？还有你，萧老太太，我叫了你两年的奶奶，刚好煮得多，也喂你喝一碗？”


    萧老太太顿生一股不好的预感来：“不，不用了，我没病，还有祁儿已经吃过药了，不用麻烦你。”


    时柠柔柔一笑：“柠柠不嫌麻烦，萧老太太就不要拒绝了。”


    时柠对门口招招手：“端过来。”


    进来两个黑衣保镖，这些人都凌澈安排的。


    时柠瞥了眼那锅滚烫的汤药，声音很冷：“喂他们喝下。”


    萧老太太瞪大眼：“时柠，你要做什么？我可是你的长辈，你就算不是萧家的媳妇，也要尊重我。”


    时柠极浅一笑：“老夫人，我看你病得不轻，自然是喂你喝药呀。”


    萧老太太身边的佣人想过来帮忙，被保镖摁到了墙上。


    时柠亲自盛了一碗滚烫的汤药，端起来朝萧老太太走去。


    汤汁洒到她的手背，她却好像没了失觉。


    萧老太太顿时吓得脸色煞白，颤颤巍巍站起身，却被秦姨反手摁到了沙发上。


    时柠露出天使一般的笑容，声音却令人毛骨悚然。


    “我在萧家的这两年，老夫人嫌弃我家世不好，对我百般嫌弃，处处侮辱，逼我喝了多少保胎的汤药，又罚我下跪了多少次？如今我已经离开了萧家，你们还不肯放过我，利用倩倩**我，还想要我的命，论心狠，谁能狠得过你啊？”


    萧老太太辩解：“你胡说，你根本就没有证据，时柠，我是你的长辈，就算你哥和你妈看到我，也要敬我三分，你不能这样对我。”


    “来吧，我喝了那么多次，今天你也喝一碗尝尝。”


    时柠说话间，在萧老太太惊惧的视线下，强制捏着她的嘴巴，把那碗汤药灌了进去。


    “啊啊啊——”


    凄惨的叫声响彻了整个病房。


    哗啦——


    碗掉落，碎了一地。


    “时柠，你做什么？你喂奶奶喝的是什么药？”萧祁猩红着一双眼，躺在病房上大叫。


    时柠目光冰凉看向他，声寒如冰：“你想知道啊，很快就轮到你了。”


    萧祁吓得脖子一缩，浑身起一起鸡皮疙瘩。


    他觉得现在的时柠特别可怕，像是从地狱爬出来，前来复仇的女鬼。


    萧老太太嘴巴里的汤药洒得满身都是，头发凌乱不堪，神色狼狈，与先前端庄华贵的形象判若两人。


    她疯狂呕吐着，嗓子被滚烫的汤汁烫伤，整个嗓子都在冒烟。


    更可气的是这汤药极苦，又有一种浓浓的腥臭味，嘴巴里像吃了屎一样难受。


    她抬头，恶狠狠瞪着时柠。


    时柠冷冷看着她：“老夫人，味道如何？好喝吗？记住今天的教训，倩倩是我妹妹，也是我时家唯一在乎的人，你敢再打她的主意，下回我就把你直接送到警察局，你就在里面等死吧。”


    “时、柠，你……”


    萧老太太刚吐出三字，痛得脸色狰狞，被烫得嘴都歪了，火烧一样难受，再也吐不出半个字。


    时柠看了眼身边的保镖，扬眉：“萧先生脸上的伤还没好彻底，又添了新伤，你们去把这碗药，全喂他喝了。”


    萧祁抽了一口凉气，带着哭腔说：“柠柠，我浑身都疼，你那么爱我，可怜可怜我。”


    秦姨鄙夷的眼神看向萧祁，说：“你没病吧？可怜你，太太还不如可怜一头猪，上次我已经提醒过你，要懂得放手，你偏偏不听啊，太太今天险些被你们害死，还可怜你，不杀了你，都算她善良。”


    萧祁：“……”


    时柠冷声说：“萧祁，我再警告你一次，我已经和你没关系，别逼我杀你，真把我逼急了，就算是死，我也要拉你陪葬。”


    萧祁垂下脑袋，掩下眼底的委屈和愤愤不平。


    他都这样了，脸部惨遭毁容，浑身都是伤，身败名裂，满身狼藉。


    时柠非但不关心他，还想置他于死地，这真的是他认识的那个时柠吗？


    到底有没没良心？她真的不爱他了吗？


    他和时柠的感情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真的无法挽回了吗？


    萧祁后悔了，早知道他就应该和时柠好好过日子。


    他应该经得住诱惑，不应该和苏蔓柔搞到一起，更不该骗时柠去做试管婴儿。


    在他思绪乱飞间，只听时柠冷声说：“赶紧把这一锅汤药喂他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