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热夏
作品:《热夏综合症》 “她试探地望向眼前的男生,睫毛像是蝴蝶般扑簌簌地眨动了两下,手上已经摸到了坚.硬而滚烫的物体,可他俊朗的脸庞却如冰川般冷毅。
她瑟缩着,知道她是惹恼他了,她不应该去找其他男同学。
即便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发生,也亵渎了这段关系的忠诚。
他那么可怜,那么爱她,几乎要将自己一整颗心挖给她。
......”
津津有味阅读着这段文字的时候,阮柠正窝在爷爷家的棕色皮沙发上,白色的短袖,白色的棉麻短裤。
茶几上摆放着一盘刚切好的西瓜,整间客厅萦绕着淡淡的西瓜汁的清香,风扇摆放在高柜上,对着她最大档的呼呼吹。
阮伟已经念叨了好几天的:“那么重要的时候,要不是实在抽不开身,家里怎么都该有个人去送考的......”
于是高考完的第二天,阮柠就被陶绣华和阮伟两个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的领进了手机大卖场,给她挑了一款价格不上不下的新款手机。
因此,阮柠拥有了在家里和任意场合使用手机的权利。
午后的阳光被老式棉布窗帘遮挡,爷爷家的大多还是上世纪淘汰下来的木头家具,边边角角的有几株绿植,阮柠慢吞吞地啃着手上的那块西瓜,边阅读着手机上让人耳红心跳的文字。
家里没有其他人,成了她一个人独享这段时光,一直到通知栏上方有新消息进来。
梁子怡:【谷熙喊我们去浦江玩的事情,你和阿姨说了没呀?】
阮柠回复:【没。我爷爷这段时间生病,家里比较忙,我想等爷爷好了再说。】
想了想,阮柠补充:【我今晚问他们。】
梁子怡:【好!祝咱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聊完,阮柠娴熟地将页面切换回来,继续扫着这行停留已经有一会儿了的文字:
“她不知道他是想吻她还是只是单纯地想接吻,后者谁都可以,前者非她不行。
可在她的认知里,男生这个群体,大部分都是后者,于是她孜孜不倦地试探着,像将人玩弄于股掌之中的坏女孩。
如1+1=2的公式般,他如果爱她,那就会将她的一切情绪和感受放在优先级。
于是她衣衫半敞,坐在书桌上,看着在人前高高在上光风霁月的人此刻像是只归顺于她的小狗,讨着她的心疼,听着她的命令,她得逞地抬脚踩上他的肩膀......”
手里的那块西瓜已经在手里握了好一会儿,流淌着汁水,还没等到阮柠脑中完完全全地构建出这个场景,推理这种剧情实施的可能性,陶绣华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啦啦啦”的铃声将她强制拉出思绪——
“喂?”阮柠抱着手机,跪坐在沙发上,心跳很快,有种干坏事被抓包个正着的怪异感。
陶绣华在电话那头简洁地说着要交代的事情:“厨房炖的鸡汤差不多好了,你把火关上,装到旁边的保温桶里,送到医院就能回去了。”
陶绣华:“关好火后拍个照片给我。”
高考后的这几天阮柠每天早上过来,充当简单的跑腿角色,完成任务后再坐半小时的公交回去。
这边没有适合她住的地方,于是这样半城区的穿梭在大人眼里就成了个辛苦活,尤其是每次到了医院里,爷爷都要心疼地给她削梨子剥香蕉,巴巴望着自己快点好起来,不要再拖累他们这些小辈。
但阮柠并不觉得辛苦,甚至在这种穿梭中品出了一种快乐小鸟的感觉。
阮伟和陶绣华不在家中的时间段让她获得了极大的自由权。
天气热,拎着保温桶去医院的路上,阮柠塞着耳机走在树荫底下,有些无聊地和梁子怡互发消息,谈论方才的阅读感想:
阮柠:【你觉得真心喜欢一个人的表现是什么?】
梁子怡:【不知道,可能是无意识地为对方着想,非对方不可?】
阮柠看着这个答案,觉得这与那段文字有些异曲同工的意思,她步伐缓慢,带着一部分的自我联想。
于是又有了进一步的求问:【但影视剧里常有那种很爱一个人,同时又能接受和别人在一起的剧情。我一直没想明白。】
梁子怡:【不用想~因为这个剧情本来就是屎~不必分析屎是以何种理由拉出来。】
梁子怡:【本小说妹就是如此刻薄。】
“......”
梁子怡:【哎呀,你这个问题太空泛啦!我母单没有谈过恋爱也不是很懂!】
梁子怡:【而且女生和男生的思维有很大差别,你要是去问男生,说不准答案会和我这个有天壤之别。】
阮柠:【真的吗?】
梁子怡:【嗯,不然你再问问沈夏衔?我感觉你俩关系还不错,也许能从中窥得男女思维不一样的一二真理。】
聊着天,住院部的楼底已经到了,阮柠没再回复回去,收起手机摘下耳机的瞬间,她听到了噪耳的蝉鸣,准时在午后响得嘹亮。
她和沈夏衔这几天并没见到几面。他的家里似乎有些事,让他回去了趟,昨夜才重新回到钟鸣小区,两人只保持着微信上的联系。
阮柠熟门熟路地抱着保温桶,按下电梯,不一会儿到达三楼目的地。
住院部的冷气开得十分足,每每踏入阮柠都像是误入冷藏室一样,会叫人后悔在这个三伏天里没拿件薄外套过来,四处都漂浮着一种淡淡的杂七杂八的药水味。
正是午休时间,医护人员还未上班,长长宽阔的一条走廊只能看见女生一个人的身影,阮柠从东往西走,边走边生怕走过地看着病房上的门牌号,一直到倒数的第三间。
下一瞬,还没等阮柠伸手推门,就忽地从未掩实的门缝里听见了爸爸和爷爷说话的声音,在安静环境中十分清晰地落到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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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里:
“你们再好好考虑,都要奔五的人了,思名还这么小,真是像把离婚当作儿戏!柠柠又怎么办?”
阮伟好声解释:“考虑了的。现在柠柠也高考完了,以后到外地上大学,工作,再嫁人,不用我们操心了的。思名就我带着。”
鸦雀无声了几秒,阮伟声音沉了沉:“思名打出生起就是我带的,判也该判给我!”
“......”
面色如常地送完鸡汤,阮柠照旧在医院的北门公交站乘坐217路公交车回去。
一直到坐到公交后排,望向窗外的街道,阮柠才终于像是进入安全区了般缓慢地呼出一口气。
耳机里是摇滚乐,思绪却没法再像之前一样跟随音乐放松心情地腾空或起飞,她脑中重演着刚才的画面,一直等到屋内的说话声平息,她才敲门进去。
而爸爸和爷爷就像什么变化都没有般,和以往一样乐呵呵地接过她送来的东西,嘘寒问暖,继续聊昨天晚上黄金档的那个电视剧。
明明在他们刚才的话语里,他们已经快要不是一家人了,面上却依旧向她粉饰太平。
即便阮柠一直不明白如此不合适的两个人为什么要紧紧地纠缠在一起,不合适到衣服没有及时晾、地上有滩水没有拖干净,都能随时随地爆发矛盾争吵。
但到了真正听到这样的消息时,她还是不免有一种“大厦将倾”的悲从中来。
她就要失去这样一个外表看起来稳固的家庭了,成为高考后的第一件标志性大事;且在这场家庭分割里,她没有任何的话语权,只能茫然地猜测着自己会被谁挑选,或者谁都不挑选。
她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只有爷爷给她剥的荔枝才是真的。
她在门外听见的那些话其实只是幻听。
-
傍晚,蜻蜓低飞,昏黄光线下沈夏衔在小区外的便利店遇到她时,见到的就是这样的情景。
已经开了白炽灯的开阔窗前,她一个人不知道在那里坐了多久了,微弯着腰,侧身看着自己鞋带松散开了的帆布鞋,戴着耳机线荡在胸前的白色耳机,像有心事的略显孤单的少女。
他想着两人不久前在聊着的信息:
阮柠:【我晚上可以请你吃饭吗?】
沈夏衔:【怎么了?】
阮柠:【唔......我有些难过,但不知道该找谁倾诉。】
阮柠:【我并没有很多的朋友,梁子怡今晚要和她爸爸妈妈去看电影。】
刚发过来,阮柠又立即将第二条信息撤回。
可能是因为这句解释太容易让人觉得她找他是退而求其次,于是她只简单地说明自己的处境——
阮柠:【我觉得我好像要无家可归了。】
沈夏衔:【没关系,英语老师外我也可以当一下心理老师。】
两条消息同时跃进对方的聊天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