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降吗？”马克西莫大帝问。


    奴隶主没有回答。


    五面怪可以战死，可以逃跑，但决不能投降。


    否则五面怪大法官会因此失望的。


    奴隶主弹出双手臂剑，同时小臂臂甲向前延展，覆盖住了相对来说稍显脆弱的手掌。


    然后他扬起臂剑，冲向——


    ——咳咳，他拐了个弯，冲向了下层甲板。


    与其毫无波澜地被大紫薯做掉，他宁愿到敌人更弱的区域拉几个变形金刚一起死。


    刚来到下层，奴隶主就看到了先觉天。


    “哎呀，奴隶主，好巧哦！”浑身都是五面怪血液的先觉天扬起剑朝奴隶主打了个招呼。


    奴隶主：“……”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难道他在这场覆灭一艘战舰的战役里连一个击杀数都得不到吗？


    那他不成战舰类五面怪了嘛！


    -


    先觉天没有大紫薯那么厉害，至少他秒不掉奴隶主。


    抱着这样的想法，奴隶主向他冲去。当先觉天抬剑劈来时，奴隶主用臂剑挑开他的剑锋，然后……


    ……然后奴隶主看到了先觉天身后紧跟而来的无常天。


    奴隶主：“草。”


    -


    奴隶主已经尽力反抗了。


    发现无常天也在场后，他知道自己不可能翻盘，于是当即用触手缠住先觉天的关节，舍弃一边臂剑向无常天弹射出去进行牵制，然后用剩下的另一边臂剑刺向先觉天的后心。


    如果这一下命中，那么奴隶主就能拖着一个天元级一起去死，那也不算亏。


    但是当无常天侧身格挡向他飞去的臂剑时，他身后端着枪的经天纬也露了出来。


    奴隶主：“……”


    你们天元级是跑这儿团建来了吗？


    “轰！”经天纬开了枪。


    -


    老实说，奴隶主没听见枪声。


    经天纬的武器是一杆锈枪，在命中目标的一瞬间，它会在目标体内释放带有锈蚀效果的冲击波。这玩意对碳基生物无效，可好巧不巧，五面怪是碳基与硅基混合的生命体。


    察觉到经天纬扣动了扳机时，奴隶主的中央控制系统已经因为硬件的损坏而失去大部分功能。他的耳边只剩下尖锐的高频噪音，触手也丧失了力量。


    但他认为自己不能死得这么窝囊。


    而且侧胸被被击穿对舰长级来说并不是致命伤，他的核心还好好的，大部分肌肉群也还能正常运作。


    于是他调动残余的力量，从地上撑起身体，猛地挥动臂剑，斩下了一只朝自己伸来的手。


    血液在这一剧烈动作下从伤口喷涌而出，但同时也流经身体的其余部位。奴隶主的耳鸣减弱了些，他听到了一声惊呼。


    “啊！”


    这是先觉天的声音。


    之后还有几句怒骂，它们交叠在一起，奴隶主分不清它们的主人。


    奴隶主想看清自己攻击取得的成效，但他的视野在随着每一次脉搏而阵阵发黑。他想继续利用可调动的肌肉群再次发动攻击，但是一把剑穿过他还想抬起的手臂，把那只手死死钉在了地面上。


    “乖点儿，我不想伤害你。”说话的还是先觉天。


    ……行，这只手被限制住那就换一只手。


    可没等奴隶主做出下一步动作，他愈发昏暗的视野中就闯入了一片绿色。紧接着，细微的刺痛传来，有什么冰凉的液体被注入到了他的体内。


    经过无数次基因优化，五面怪可以抵御几乎所有毒物和会导致不利效果的病毒与物质，可这被注射进来的玩意的迭代次数好像更多，它对奴隶主产生了作用。


    奴隶主：“……草。”


    是麻醉剂。


    -


    “别骂了，你可以先睡一会儿。”


    这好像是……无常天说的话？


    奴隶主没有听他的。


    舰长级拥有强悍的生命力，只要他想，即便身受重伤又被注射了麻醉剂，他依旧能维持清醒。


    可惜他的肌肉群不太听使唤，身体内的机械部分也对中枢下达的指令毫无反应，这导致他完全动不了，视觉也没有恢复，跟死了一样。


    有谁把他拎起来扛在了肩上，这个动作硌到了他右胸的窟窿，随着一阵剧痛，他的肌肉和血管被撕开，一下子就向死亡迈进了一大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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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其实也不算太疼，五面怪的痛觉感受能力本就偏弱，在特殊情况下，疼痛对他们来说是跟温度和触感相同的普通感受。这有助于他们维持战斗和思考能力，此刻也能帮上奴隶主不少忙。


    “哎哎哎！阿震，你这样会弄死他的！”这句话出自马克西莫之口。


    “可是他砍伤了大哥！”这个声音听起来委屈巴巴的，“不是说好了他只是个医生的吗？”


    “他的表现确实比大部分舰长级都要厉害。”奴隶主没听过这个声音，它似乎来自其他天元级，“普通舰长级在我们的围攻下是不可能有机会造成杀伤的。”


    “首先，普通舰长级就不会因为打不过阿震而更换攻击目标。而且他动手的速度很快，在他已经受到重伤的情况下，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砍下了手臂。这样的战斗意识和判断力已经与将军级没多少区别了。”


    “所以他真的只是个医生？”陌生的声音问。


    “他跟我说过，”先觉天说，“他说自己只是个医生，没有其他人那样的力量。”


    “他指的应该是其他人太弱了，他的力量没弱到那个程度。”马克西莫做出结论。


    如果奴隶主还能控制哪怕一丁点肌肉，他肯定会翻个白眼。


    换成指挥官的话，在同样的敌人阵容下，他不说掳走一个天元级，最起码也能全身而退。


    这就是在平均寿命只有一年的舰长级中摸爬滚打一千年的含金量。


    -


    另一边，正在往小鸟的新鸟笼内添置家具的指挥官动作一顿。


    他知道奴隶主遇到了危险。这是没办法的事，他距离太远，来不及去救援，只能寄希望于天元级们看在他们当初没下杀手的面子上也留奴隶主一条命。这样一来，等到情况清晰，他会独自去营救自己的搭档。


    至于向其他舰长级求援，这并不现实。五面怪的行为准则里没有营救同伴这一项，还是那句话，对五面怪来说，生物资源是最廉价的东西。


    不过奴隶主的事并不是指挥官惊讶的原因。


    将军级向所有舰长级发布了广播，广播内容让他心潮澎湃。


    ——五面怪大法官要亲自来赛博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