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想把最好的东西送给你】


    “……要叫什么名字好呢？太宰の走私集团？”


    “不要。”


    “那，太宰の温情陪伴团？”


    “……这个名字，我记得四年前就被pass了，你现在是在废物利用吗？”


    “欸——说废物什么的，真是令人伤心啊，为了组成这个陪伴团，我可是花费了很多努力的！”


    九条组的情报办公室里，樱真月抱着心口，语气很伤心，表情很欢乐，但是对着电脑快速翻看与‘羊’有关的审讯报告的太宰不为所动。


    “如果你把这份努力用在赚钱上，我们早两年就应该脱离贫困线了。”


    樱真月：“……”


    樱真月：“都怪费奥多尔，长大了就不值钱了。”


    太宰：“……”


    忍了忍，没忍住，幸灾乐祸的太宰：“确实是这样，但是总觉得费奥多尔君听到一定会哭出来的，搞不好会原地叛逃也说不定——那真是太好了，不知道这个办公室有没有录音设备，啊，真有啊，那就把录音音频打包发送给费奥多尔君吧。”


    粉色的眼睛一下瞪大。


    “等、等一下——”


    樱真月试图阻拦太宰给生活增加难度，但太宰已经敲下回车键，压缩音频成功发送。趴在旋转椅后，试图阻拦的手还伸着，乍一看像是环抱着椅中的太宰那样，一歪头就能近距离窥探太宰的面容，樱真月一下就把会报复的费奥多尔丢到一边。


    虽然话是他说的，但，那咋了。


    就算现在的费奥多尔手里多了一张名为港口黑手党的牌，他也没办法弄死他，而且，现在，更重要的是，樱真月忽然问：“一会儿去吃东西吗？你想吃什么？只要说出来，我就都可以弄来哦~”


    鸢色的眼眸一动，太宰看向突然变得柔软的同伴，“你是这么喜欢吃东西的人吗？”


    距离很近，对视的眼睛能毫无保留的看清对方瞳孔的深处。


    “不是，”樱真月摇头，粉色的马尾随之摆动，“我对食物的要求不高，但是我一看到你就想把世界上所有的好东西都送给你。”


    好吃的食物也好，柔软的衣物也好，甚至可以是相似的同伴。


    太宰猛地一顿，搭在键盘上的手指差点敲出错字。


    “怎么样？要吃吗？”


    沉默在空间里蔓延了两秒，太宰塌下肩膀，语气十分嫌弃：“我说啊，你是不是忘记我们在哪里了？是在敌人的情报部门里，而且随时都可能有黑手党冲进来，举着加特林无情扫射，就算没有危机意识，也好歹有点紧张感吧，啊，刚说完，对方就到了呢。”


    声音落下，急促的脚步声从走廊外传来。


    樱真月还是没什么紧张感，他看着太宰，确定太宰对吃东西不感兴趣后，叹了一口气，再直起身时，脸上骤然绽开笑意——他的笑一直没什么亲和感，现在更是戾气横生。


    “好吧，那先把工作做好吧。”


    话没说完，情报办公室的门就被人一脚踹开，是港口黑手党的干部大佐，在救了九条组的首领后，他沿途追杀到这里，推开门看清室内只有两个少年的时候，他第一反应是‘羊’。


    在横滨，能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这里的人，难道是传说中的羊之王？


    不，不像，虽然他没见过羊之王中原中也，但请报上显示中原中也是橙发。


    那，是九条组抓到的‘羊’的骨干？对方逃出来，甚至还潜入情报室？


    干部大佐皱起眉，沉凝的气息让荷枪实弹的港口黑手党成员齐刷刷举起枪。黑洞洞的枪口下，樱真月侧步转身，挡在太宰面前，锋利的刀刃已经出鞘：“欢迎光临，这里是太宰温情陪——”


    “再念这个名字我弄死你。”


    太宰的声音异常平静。


    樱真月一顿，摸了摸鼻子，没有一点犹豫的再次出卖费奥多尔……的理念：“——这里是没什么人承认的‘天人五衰’走私集团，请问只有你一个老板吗？需要买什么武器吗？额外一提，可以先把枪收起来吗？虽然你可能是未来的老板，但是光是克制着不把你们干掉就快要耗尽我所有的耐心了。”[6]


    干部大佐：“……”


    港口黑手党众：“……”


    “哈？”干部大佐笑出声，眼里都是轻蔑，“小子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知道，我的意思是，”樱真月依旧微笑着，“从这一秒开始，九条组的遗产——虽然只是几间快要倒闭的赌场，但他们的一切都由我们接手了，包括你现在站着的土地，也就是说，踩在这片土地上的你如果不是老板的话，按照黑手党的生存法则，我可以直接将你杀死。”


    说到杀死两个字的时候，樱真月的神情是温柔的，如果不是微笑带出的邪气感冲淡了这种温柔，他简直就像是世界上最乖巧的孩子那样。


    锋利的胁差在灯下寒光熠熠，凛然的杀意盘踞着，面对他的人只剩下本能的胆寒。


    眼里的轻蔑淡去，深谙在横滨，就连小孩都不能小觑的干部大佐虽然是老首领亲自扶持，但还有些理智，他想起九条组的惨状，想起那些整齐断开的枪-管，还有几乎没有偏差的出现在每个人身体致命位置的伤口，他往后摆了摆手，上膛的十几个枪口放了下来。


    投桃报李，盘踞的杀意也消减了一些。


    但针锋相对没有淡去。


    “小子，你应该知道港口黑手党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不想遭受巨大报复的话，还是交出那批武器，然后离开这里比较好。”


    “面对其他抢夺了武器的组织，你也会说这样的话吗？”樱真月好奇。


    干部大佐沉默，他身上漆黑的绅士西装几乎要跟黑夜融为一体。


    樱真月：“所以说，大家都在遵循弱肉强食的里世界生存法则，就别这么温情了，毕竟港口黑手党在回收那批武器，我们也要回收那批武器，我们是竞争关系……啊，这么说你们是不会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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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器的，那么我要开始送客了哦~”


    话音落下的刹那，上膛的枪口再一次提起，扣动扳机的手才弯曲，冷调的金属反光就到了。


    樱真月没有一点留手，和枪-管一起跌落的还有鲜血，人群里，只有同为异能者的干部大佐勉强反应过来，闪躲仓促，他只来得及退到走廊上，但下一瞬，胁差的刀刃再次劈来，凛然的杀意彻底包裹着他。


    很难想象，一个尚处在幼年期的少年，居然能打出这样没有一点多余动作的，凌厉又血腥的杀招，简直是……简直就像是，在面对随时随地跟人大小爆的港口黑手党老首领一样！


    但是，他们港口黑手党的老首领是因为年迈和疾病陷入疯狂，他一个少年，为什么会有这么美好的精神状态？！


    更重要的是，横滨什么时候出现这么一号人物！


    他是谁？外地人？异能者？杀手……不对，传闻中最厉害的双枪杀手不是已经因为凶杀案入狱，至今没有被放出来吗？


    想不通！


    血液飞溅开，躲闪不及的干部大佐中了一刀，这一刀原本应该劈断他的脖子，是对方脚下的地板忽然融化——这是他的异能，最终刀尖只划进胸腔里，但是融化的地板无法控制樱真月，他跳了起来，动作快到几乎不需要落地借力。


    瞬息间，干部大佐又中了一刀。


    还有一刀。


    疼痛都变得麻木，血液已经完全浸透他的西装，原本整齐的头发也沾上尘土，变得狼狈不堪，就在他以为要被杀死的时候，半空刺下的胁差悬停在心脏之上——


    脚步声响了起来。


    黑色的风衣在空中划过，是情报办公室里的另一个缠着绷带的少年。


    “所有的情况我都已经知道了，”缠着绷带的少年走到他面前，垂眸看着他，“那么，你需要买武器吗？”


    干部大佐：“……”


    说不买的话，能活着离开这里吗？


    在他的沉默里，太宰知道了他的回答：“太好了，你是我们的第一个客人，但是没有折扣。除此之外，我记得你是目前港口黑手党唯二的干部吧，面对一个陷入疯狂的首领一定很辛苦吧，那么记得要好好给我们扬名哦，就这样，不送……哦对了，记得把地面清理干净，我们马上要迎接下一波客人了。”


    逃出生天的干部大佐很快带着濒死的同伴离开，周围再次沉寂。昏黄的灯光铺陈，不需要特别安排，樱真月按着地图，找到审讯室，见到审讯室里的‘羊’。


    蓝色的腕带还在手上，被折磨的浑身是血的白濑还不知道今夜发生了什么，直到他被樱真月提到太宰面前，熟悉的绷带倒映在震惊的瞳孔里，他还没来得及说话，由远及近的一声熟悉的怒吼鼓动耳膜，黑红的异能光一连砸碎几道墙，最终站定在他们面前。


    暗绿色的机车马甲，橙发，钴蓝色的眼睛，是中原中也。


    在他的身后，无路可走的乱步只能沿着墙壁倒塌的废墟，艰难的一步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