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兵发出一声闷哼，半天没爬起来。


    女兵却没有丝毫停顿，用膝盖死死压住对方的胸口，手臂就要砸向对方的喉咙。


    “停。”


    高胜寒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女兵的拳头在距离对方喉咙不到一公分的地方猛然停住。


    她站起身，对着男兵伸出手，将他从垫子上拉了起来，随后退到一旁，重新摆好了格斗架势。


    “有点意思。”林辰的嘴角微微勾起。


    这时，高胜寒似乎也察觉到了旁边的注视，他转过头，目光如电般射了过来。


    当看清林辰肩上的军衔和臂章时，他眼神中的警惕稍稍缓和。


    “孤狼的人？”


    高胜寒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冷硬，干脆。


    “狼牙特种大队，孤狼B组，林辰。”


    林辰走了过去，主动伸出手。


    “来你们这儿转转，讨口水喝。”


    高胜寒伸出手，同他短暂地握了一下。


    “苍狼中队，高胜寒。”


    他言简意赅地介绍完自己，目光又回到了训练扬上。


    “孤狼的选拔不是快开始了吗？怎么有空跑到我这穷乡僻壤来？”


    “选拔是高队的事，我就是个甩手掌柜。”


    林辰的语气很轻松，像是在和老朋友聊天。


    “提前过来熟悉一下兄弟单位，以后说不定还有合作的机会。”


    高胜寒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


    林辰的目光再次投向了那个刚刚结束对练的女兵。


    “那个女兵，身手不错。”


    听到这话，高胜寒的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17号，谢思潇。”


    他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


    “格斗是把好手，脑子也灵光，就是……”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


    “可惜了，是个女兵。”


    “女兵怎么了？”


    林辰故作不解地问道。


    “狼牙有几个女兵能真正进入一线作战中队？”


    “这丫头，军事素质没得说，格斗、射击，样样拔尖。但考核一结束，八成还是要被打回原单位，或者调去后勤、情报部门。”


    高胜寒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林辰笑了笑，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递了一根过去。


    高胜寒摆了摆手，“训练扬，不抽烟。”


    林辰也不在意，自己点上一根，深深吸了一口，然后将烟雾缓缓吐出。


    “她的档案，方便我看看吗？”


    高胜寒的目光在他脸上停顿了几秒，似乎在判断他的意图。


    一个孤狼的人，平白无故关心他苍狼的一个女兵，这事怎么看都有些奇怪。


    不过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跟我来。”他带着林辰走进了旁边的一间勤务室。


    房间不大，陈设简单，一张桌子，两把椅子，还有一个装满了档案的铁皮柜。


    高胜寒从柜子里抽出一份档案，递给了林辰。


    “喏，自己看。”


    林辰接过档案袋，打开。


    档案上附着一张一寸照片，照片上的女孩梳着利落的短发，眼神清亮，带着一股不服输的倔强。


    林辰将档案放回桌上，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


    “高队，结婚了没？”


    高胜寒被他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一愣，随即皱起了眉头。


    “问这个干什么？”


    “随便聊聊。”


    林辰靠在桌沿，姿态很放松。


    “我听说你有个女儿，挺可爱的。”


    高胜寒的脸色瞬间柔和了许多。


    “四岁了。”


    提起女儿，他的语气里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温度。


    林辰在心里默默计算着时间。


    现在是剧情开始的三年前。


    如果谢思潇这次没能留在狼牙，按照原来的轨迹，她会转去武警部队，大概三四年后，也就是高胜寒调去海军陆战队组建“龙鲨中队”的时候，她会在那里混成一个不大不小的中尉。


    到那时，再想把她挖过来，可就没这么容易了。


    “高队你看，”林辰掐灭了烟头，扔进垃圾桶，语气变得认真起来，


    “如果谢思潇这次考核没过，回到原单位，或者去武警，凭她的能力和背景，三四年混个中尉不是问题吧？”


    高胜寒点了点头，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然后呢？”


    “然后你就只能眼睁睁看着一个好苗子，在别的地方开花结果，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林辰的话像一根针，精准地扎在了高胜寒心里最别扭的那个点上。


    “你到底想说什么？”高胜寒的眉头又拧了起来。


    “女兵有女兵的优势。”


    林辰一字一句地说道。


    “侦察、渗透、伪装，很多时候，一个女人的身份，比几十个全副武装的壮汉都管用。至于你担心的那些问题，比如体力、团队融合，这些都是可以克服的。”


    高胜寒沉默了，林辰说的这些他何尝不知道。


    但他要负责的，是整个中队几十号兄弟的性命。


    “克服？说得轻巧。”


    他摇了摇头，语气重新变得强硬。


    “我这儿是个和尚庙，我不想因为一个女兵，牵扯出那么多男男女女的破事。战扬上瞬息万变，我不能容忍任何可能影响战斗力的因素存在。我手下的兵，也没人愿意在执行任务的时候，还要分心去当个保姆。”


    这才是最现实的问题。


    不是歧视，而是出于最纯粹的战斗考量。


    “如果，我愿意当这个保姆呢？”


    林辰突然开口。


    高胜寒猛地抬起头，眼神锐利地盯着他。


    “你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


    林辰的脸上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那笑容里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笃定。


    “我要她。”


    高胜寒看着林辰，足足十几秒没有说话。


    林辰的眼神很认真。


    “你要她？”高胜寒的声音有些干涩。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是孤狼的人，就算你看上她，你们高大壮能同意？”


    “高大壮那边，不是问题。”


    林辰的语气云淡风轻，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只要你肯放人。”


    高胜寒的呼吸微微有些急促。


    把谢思潇甩出去，对他而言，绝对是好事。


    既解决了自己的难题，又给这个他很欣赏的兵找了个好归宿。


    可这事……听起来怎么这么玄乎呢？


    “你凭什么？”


    高胜寒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就凭你孤狼B组一个队员的身份？”